始祖之地
「……當然了，我所知道的只有這些，信不信由你們。」
燭稀終於結束了他的「長篇大論」。
得知真相后，包括張景清在內，所有人皆神色凝重，寒同樣緊鎖眉頭，表情嚴肅，場面一度寂靜無聲。
周易實在是聽不懂，但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也裝作一副沉思的樣子，不過在燭稀的目光下，總感覺芒刺在背。
最終，還是燭稀打破沉默，開了句玩笑：「怎麼了？這就接受不了了？這樣子可做不成大英雄，呵呵……」
「如果真照你所說，這個世界…」
「你覺得呢？」
張景清剛開口就被燭稀立馬打斷，現場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姐，我覺得可以相信他。」一直沉靜寡言的顧小小突然說道。
周易被話音吸引，同樣看向顧小小，卻驚奇地發現她全身都閃耀着星星點點的光芒，而在對比之下，那些沒有光芒的部分則顯得更加漆黑。
遠遠望去，顧小小整個人就像被「鏤空」一般。
「我的【術】從紅月出現就開始被影響，到現在只能用十之七八。」
聽完顧小小的解釋，寒並沒有着急回答，她轉頭看了眼白朮，張景清等人，見他們沒有異議，這才輕微點頭，算是認可了燭稀的說法。
啪，啪，啪。
燭稀滿臉微笑拍着手，說道：「真是個不錯的小隊，有這樣的實力，還能在意他人的看法，呵呵，看來我也沒選錯人。」
寒說道：「那我們該怎麼做？」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位朋友的【術】應該是復刻之類的吧，只是不知道，除了【術】其他的能不能復刻…」
燭稀饒有趣味看向張景清。
張景清被驚地倒吸一口冷氣，眼神逐漸變得熾熱起來，他滿臉興奮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復刻【靈】？！」
燭稀說道：「沒錯，你可以嘗試復刻我的靈法，若是【靈】與【術】二者融合，那麼奇迹則是變成希望，才有一線生機，只不過你的【術】會有弊端吧。」
都是一個林子裏出來的老狐狸，這種逆天的【術】要是沒點弊端，燭稀打死都不信。
張景清微笑着摸了摸腦袋，再看向燭稀的眼神里充滿了貪婪，搓着手說道：「弊端就不用你擔心了，只是些針對我的，那我們現在開始？」
張景清有些迫不及待，這樣的好事，如果錯過了，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自己！
周易在後面聽的一知半解，也是這時才知道，他身前這個怎麼看都不靠譜的小胖子，竟然會這麼厲害，能夠複製別人能力的【術】，該有多逆天！
若是自己有了這種【術】，再到處去複製一點別人的，那還不得天下無敵……
周易內心越想越激動，只希望自己以後也能擁有一個這麼無解的【術】。
就在眾人都以為馬上能看到張景清復刻靈法時，燭稀卻擺擺手，示意先不要着急，並且直接把話題轉向了正在幻想「稱霸天下」的周易。
他望向周易，臉上略微露出一絲不解，詢問道：「這位是？」
「朋友。」
周易還在發愣，寒就率先開口，擺明了立場。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以燭稀的能力，隨隨便便就能看出周易不是【術師】，可你偏偏要提到明面上來，而且還是在祈明日，幾個意思？
那我現在告訴你，他是我們朋友，你又能如何？
燭稀也明白寒的言下之意，
笑着繼續說道：「真沒看出來，你們這種人還有朋友，還是說，這位朋友以後會成為【術師】？」
答案顯而易見。
「別緊張各位，我對【術師】並沒有偏見，不然也不會找你們合作，我只是突然有點好奇，你們究竟如何得到【術】的。」燭稀自顧自說道：「是天生還是傳承？又或者是臨死前的覺悟，呵呵……」
「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明明很嚴肅，白朮卻忍不住笑意，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揚。
因為張景清此時就像個被拋棄的怨婦，正直勾勾瞪着燭稀，那模樣簡直不要太搞笑。
「臨死前的覺悟？」周易聽見和自己有關的事，也很感興趣，不過卻沒有人繼續再說下去。
燭稀沉默了片刻，然後轉過身背對眾人說道：「諸位，還是先在祈明日活下來后，再談合作吧！」
話音剛落，燭稀的身體開始晃動，周圍突然一片血紅。
周易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腳下的大樓就已經坍塌，身體在失重的情況下，不由自主地往後倒去。
眼看自己就要掉入深淵，周易此刻卻根本無計可施，他啞然獃滯住，甚至沒有任何喊叫。
身體在不停下墜。
這種突如其來的極為真實的死亡感，讓周易內心充滿了絕望後悔與不甘。莫名其妙的穿越過來，自己還沒獲得【術】就要再莫名其妙地摔死？
……
無數個念頭不斷閃過，半空中，周易的手臂猛然被抓住，瞬間因為撕扯產生劇痛，緊接着熟悉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快閉上眼睛！不要看月亮！」
疼痛迫使周易收回思緒，模糊中又睜開眼睛，正好看到張景清趴在一塊水泥板上，拽著自己的手臂。
周易驚喜，是張景清！
是他抓住了自己！
「看什麼看，閉上眼睛，他娘的，祈明日怎麼會這麼混亂！」張景清的提醒再次傳來，周易不明所以，只好乖乖閉上眼睛。
半空中冷風割面，周易光是靠耳朵，就知道絕對有大事發生。
天上隱約有雷霆咆哮，遠處傳來響徹雲霄的清脆響聲，像是成千上萬的鳥在扎堆叫，對，大概就是鳥叫。
因為閉着眼睛，周易不能去確認，很快他感覺腳底好像是接觸到了地面，但是身形卻有些控制不住，所幸被身旁的人穩穩抓着，才不至於跌倒。
張景清鬆開緊抓着周易的手，又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好了，結束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結果由於張景清收手，沒有人扶著自己，周易雙腿一軟，直接坐在了地上。
眼前的場景更是讓他驚恐不安！
黑暗，血紅。
廢墟，所見之處皆是廢墟，方圓十里沒有一棟完好的建築，看不見任何燈光，天上的那輪紅月撒下餘暉，不知是夾雜着血液，還是本身就鮮紅無比；總之映照在周易眼裏，一片猩紅。
詭異，未知，可怕。
「這，這是…怎麼了？」周易顫抖地問道，要不是張景清還在身邊站着，周易差點以為自己穿越到了地獄。
「沒什麼，只是一個節日盛典而已。」張景清無所謂的聳聳肩，輕描淡寫。
「節日盛典……」周易咋舌，這怕不是一般人能過的節日吧，什麼樣的盛典能有這麼大的破壞力？
周易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看到張景清一臉淡然，「過來人」的樣子，自己心中也有了些底氣。
環繞一周，周易發現也就腳下的這塊地面較為平坦，沒怎麼遭到破壞，其餘地方都是坑坑窪窪的。
並且，這裏只有他和張景清兩人，寒與顧小小等人卻消失不見了，於是周易疑惑地問道：「其他人去哪了？」
張景清望了望遠方，回答道：「不知道，可能是被傳送到其他地方去了，像這種混亂又沒有規則的環境，什麼都有可能發生。」
「啊？」周易更加疑惑了。
「唉。」見周易依舊不解，張景清輕嘆一聲，只好繼續解釋道：「這麼跟你說吧，剛剛的地震算是這片地區所有規則破裂后所產生的連鎖反應，正好那時候，這裏的時間，空間都十分混亂，所以他們就被錯亂的空間傳送到其他地方去了，而我能把你拉住救起，也算是個奇迹。」
聽完張景清的話，周易才反應過來，剛剛是他救了自己一命！大概是被嚇傻了，竟然把這個給忘了！
剛想道謝，張景清卻擺擺手，說道：「道謝就算了，在這裏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下次你記得救救我就行。」最後還開玩笑似的擠出一抹微笑。
周易頓時心頭一暖，怔怔看着眼前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小胖子，很認真的點了點頭，記在心底。
「行了行了，別傻愣著，我們去找寒老大。」張景清一臉的鄙夷，直接打斷周易的「含情脈脈」，轉身準備離去。
不得不說，男人一旦膩歪起來，就沒女的什麼事了。
「哦哦……」周易也意識到了尷尬，連忙收起「深情」，小跑幾步，跟在張景清身後，這陰森森的環境，讓他壓根不敢離得太遠。
「對了，你剛剛說的規則到底是什麼，怎麼會突然破碎？」
一路上周易反覆琢磨著張景清的話，卻搞不懂他說的「規則」是什麼，那不是顧小小的【術】嗎？
「規則，顧名思義就是這個世界裏的基本法則，比如草木生長，日出日落，就是這些本能的事物，但有些我也說不清楚，反正這玩意兒和顧小小的【術】很像，我就正好給起了這個名字，大意是差不多的。」
張景清似乎很滿意這個名字，神采飛揚地給周易解釋道。
周易愕然，搞半天「規則」是你自己給取的名字。
小胖子繼續說道：「至於規則破碎，是因為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撕破了這片地區的規則，從而導致這個地方現在是既混亂，又沒有規則，以前的時候，這裏的人們都把這種地方叫做，始祖之地。」
「始祖之地？」
「對，傳說在這種地方，混亂不堪，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但要是你實力夠強，自己就可以改變這裏的規則，然後就跟小說中說的一樣，可以把這裏變成你的道場；嗯，破碎，混亂，迷失，根據燭稀那小子說的，這裏應該是因為祈明日的原因才變成的始祖之地的。」
周易一聽這個就來勁了，忙問道：「那你可以改變這裏的規則嗎？」
「當然——不行！我要是有這麼厲害，還用得着害怕燭稀？」張景清理直氣壯地說道。
周易內心：額……大哥這麼直白的嗎？
張景清猜穿了周易的心思，搖搖頭，也沒作過多解釋。等他哪天知道某段全是戰爭的歷史后，就會明白，其實打不過燭稀，真不是什麼丟人事。
這時，走在前面的張景清突然停下腳步，遲疑地問道：「地震時，你是不是有聽到過龍鳴？」
周易原本還在納悶「規則」的事，一不留神，撞在了張景清背上。
來不及道歉，他後退兩步瞪大眼，看着張景清，震驚不已，反問道：「什麼！！剛才的鳥叫你說是龍鳴？這個世界真的有龍？」
周易全然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張景清翻了個白眼，鄭重申明道：「不是鳥叫，你家龍才會鳥叫，是那前面的雷聲。」
「哦哦，有聽到過，怎麼了？」這麼一說，周易就覺得合理了，龍鳴如雷，響徹雲霄。
「那你看，前面那個像不像你說的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