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佘狐的末路

次日，魂導時鐘像兩年前準時響起，千河睜開了雙眼，活動了盤坐一夜有些僵硬的身體之後，他將虛空萬藏召喚而出，吸收了那十三件耗費了他兩年時間製作而成的魂導器外殼。

從外觀上，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些武器與特殊的裝置，十三件，風格各異，但盡皆精美至極。

但要說其中最顯眼的兩件，其一無疑是散發着神聖色彩，通體金黃纏繞着鎖鏈的十字架，而另一件則是一柄大劍，劍柄呈黑色鎏金、劍格則是玄色一字，向上看去，劍身卻有些凹凸不平。

吸收完畢，感知著虛空萬藏所發生的變化，千河的嘴角下意識露出了一絲滿意，瞬間便又收斂起來，打開房間的門禁魂導器，他正準備按照兩年間沒有任何變化的試驗計劃進行最後一日的表演。

「凡事有事必有終，最後一天，就和往常一樣吧。」這是本我、偽裝者、學者、專家共同做出的決定。

但事情並沒有千河所想的那樣簡單，這一天與往常，截然不同。

刷卡，打開房間的門禁魂導器，原本準時守候在門口的張甲和李乙不見了蹤影。

千河，向兩邊的走廊望去，也不見任何一個人影，他下意識地警覺了起來，但為了維護自己的偽裝，沒有大聲呼叫，而是站在門口露出疑惑的表情寸步不離。

「怎麼可能，即使他們二人有一人身體不適，另一人也會堅守崗位，從未出現過兩人都消失不見的情況，難道是出了什麼事情？那也不可能啊，我的身份現在已經幾乎是正常等級了，無論是緊急撤離還是外敵入侵，我房間內的終端都應該會有所警報。」

「那麼，只剩下一種情況，這一情況完全只針對我個人。」

「如果安排這突發情況的人是想讓我暴露偽裝，那我就不能讓他順心如意。而且此時待在原地，是最好的選擇，如果回到房間，那就會被瓮中捉鱉，而如果離開這裏，無論是怎樣的行動軌跡都有着不小的嫌疑」千河在心裏思考着破局的方法。

「等，等到有人發現異常並前來查看，這樣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順着那人的思路偽裝下去。」

以不變應萬變，無疑是明智之舉。

僵持了許久，千河突然聽到走廊的盡頭有腳步聲傳來，他轉身望去，那是一名全身由未知魂導器覆蓋只露出眼部無法辨認出身份的人。

看着那雙熟悉的雙眼，千河瞬間辨認出了他的身份，佘狐，那個從未放棄解破千河的瘋子魂導師——白髮蒼老，再無潛力的四級魂導師。

「不用再做徒勞的偽裝了，整個實驗室只剩下你我二人了。」

「也許你已經認出我是誰了，但為了防止墨明廣那傢伙給你留下了防身用的魂導器，我只能以我最高防禦力的狀態出現在你的面前。」看上去是在解釋著穿着的不同，實際上佘狐仍然沒有放棄對千河的試探。

「以你那九級的魂力與未入門的魂導師等級，你是不可能打敗我的，放棄無謂的抵抗吧，我會盡量讓你走的輕鬆一些，一號。」佘狐喊出了那由他所取的名字，但實際上，這個代號自從兩年前，墨明廣收千河為徒就無人提及了。

「佘教授，你在說什麼，今天的試驗已經有幾項要遲到了。」千河不確定佘狐是否真的知道了些什麼，他也不確定實驗室內的監控魂導器是否全都已經被強制關閉了，但他已經有了測試的方法。

挑釁面前的佘狐，讓他發出攻擊，倘若真如佘狐所言，

此處再無外人，那麼佘狐為了最大限度保證樣品的完好，必然會使用麻痹射線這類不會造成傷害的攻擊；即使佘狐痛下殺手，只要躲過去，那麼檢測到衝擊的感測器就會判定入侵，實驗室內所有的警報都會響起並對日月帝國中央處發出警報。

最後一種情況：如果實驗室所有的監控魂導器都被關停，那麼，接下來便是千河揭下面具、自身戰力的時刻，至於檢驗戰力的對象，除了穿得像個鐵棺材的佘狐還有其他選擇嗎？

千河回想佘狐先前所說的話，他已經暴露出了一個致命弱點。

那是墨明廣最先給千河傳授基礎理論時，兩人之間的對話。

「從魂導器的角度上說，沒有任何一件魂導器是完美的，當某一方面達到極致的時候，必然有某一方面是其核心弱點。」

「那世界上真的沒有完美無缺的魂導器嗎？」

「倘若存在完美的魂導器，要麼是比較的對象是低級的存在，要麼就是魂導師的判斷力不足。」

回到現實，佘狐不知道面對如此局面千河還在回憶課堂的內容，內心被侵蝕的區域無限的放大從腰部的儲物魂導器中拿出了一門紅色塗裝口徑與小臂相仿的遠程魂導器，毫不留情的輸入了魂力按動了機關。

「那麼，再見了，我的一號！我一定會好好利用你的身體，一定不會讓你的死白費的！」

能量炮彈以超越聲音的速度發射出去，攻擊在千河毫無防備的身上，霎時，爆炸產生的煙霧籠罩了整個走廊。

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出錯什麼蠢事之後的佘狐眼中露出懊悔與崩潰，「不，這不可能的，你，你明明是墨明廣的弟子，他怎麼可能沒給你觸髮式的魂導護盾，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是這樣的結局！」

「對，一定還有剩下的碎末，只要製作出一號的複製體，就還有機會，對，還有機會」佘狐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微乎其微的補救辦法，在他看來，正面受到四級魂導炮攻擊的千河沒有一絲一毫生還的可能性。

「抱歉，要讓你失望了」千河從佘狐背後走出。

「我的旅程才剛剛開始，未來的道路正向我的腳下延伸，我是不會在這裏就停下的」一句戲謔的話傳入佘狐的耳中，猶如喪鐘般令其崩潰，「你說是不是，我的墨明廣老師。」

「什麼？墨明廣，他也在這裏？」佘狐向四周看去，卻並未發現其他人的蹤影。

「這不可能，他今天的日程安排早就已經對外公佈了，怎麼可能會有時間來打攪我的計劃！」片刻的驚恐讓佘狐的心理防護全線崩潰，「你，你在詐我!」很快，他就反應過來自己受到了欺詐。

「你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轉身便再次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背後的身影發出了如雨點般毫不停歇攻擊。

失去了作為人類的理智和思考，佘狐的攻擊，理所當然的全都落空了。

爆炸產生的濃煙和衝擊感使佘狐迷失了方向，並沒有快速感知到到危機所在。

「哎呀，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真沒意思，不過，已經太遲了。」千河此時仍處在第一次受到攻擊的位置，沒有絲毫的移動。

「你先前說，為了預防墨老師留下的後手才穿着這件魂導護甲，對吧？」千河像是詢問，又像是確認。

「那麼，可以推斷這件魂導器最強的防禦能力是偏向物理的」，他雙手緊握，一柄籠罩着金色光芒的大劍從手中逐漸顯現而出，接着又解釋道，「因為純能量魂導器我根本無法使用，對吧？」

他停頓了一下，「但你就沒有想過，我可以發出足夠強大的純能量攻擊嗎？確實，我的魂力並不足以激發任何一種已有的魂導器……」

千河身前散發着金光的虛空萬藏的穿透了濃煙，照到了佘狐的眼中。

下一刻，虛空萬藏化作了一顆菱形的寶石鑲嵌到劍柄之上，火焰從劍身向上蔓延最終在某種規則的作用下將那些不平整的部分重新熔鑄成散發着赤紅色火光的劍刃。

熔金般的高熱烈焰衝天而起，大劍捲起的烈焰風暴使得室內的溫度極速飛升，千河腳下的金屬地板也有了融化的跡象。

「那是什麼？為什麼可以當做魂導器的核心法陣？」似乎是明白自己苟延殘喘的生命將要迎來尾聲，耗盡魂力無力反抗的佘狐只得放棄了抵抗，「還有，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準備這麼做？」

千河緊握著劍柄，金色的光芒籠罩着身體抵抗著烈焰的灼燒，「帶着你的疑惑，下地獄去吧！」

他緊閉雙眼，再次睜開，眼中充斥着純粹的金芒，雙手向下落去，對佘狐凌空揮出斬擊。

「天火，出鞘！」

金色的火焰驅散了爆炸產生的濃煙，火焰中，佘狐帶着滿是疑惑的表情化作灰燼並被衝擊波吹散。

走廊的天花板和盡頭則出現了一道清晰可見的痕迹。

「這下子，我們不得不離開了，只要讓佘狐和負責洗腦的時辰背鍋，那麼相信墨老師會理解的，對吧？」精神之海內，本我用詢問的語氣向著偽裝者，學者，專家說道。

「都說了，我們記憶已經同步了，不要老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了，這段時間，我就清閑一點了，兩年的時間，我就沒休息過，再不好好放鬆放鬆，皮膚就要變壞了」偽裝者說道。

「我們都是精神體，哪來的皮膚好壞，照你這麼說，學者早不就黑眼圈比得上熊貓了？」專家反駁道。

「所以，偽造的神之鍵外殼確實滿足了擬態的結構要求嗎？」圖書館內，學者將手中的《神之鍵圖譜》合上，點了點頭說道，「雖然只是偽物，但由於是第一次，其攻擊傷害都已經達到了四環的水準。」

那麼之後的使用，就方便的多了吧？雖然沒那麼高的傷害，但也不需要蓄力那麼久了。」

「經過這次超負荷的戰鬥，魂力等級應該已經達到十級了吧，那為什麼……虛空萬藏沒有需要附加魂環的樣子」本我自言自語道。

「難道虛空萬藏是無法附加魂環的特殊武魂嗎？」

偽裝者攤手，表示不知道。

專家表示，偽造神之鍵可以問我，但如果是其他，你去問學者。

「學者：武魂的事情，我不知道，別打擾我，我還要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