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虛情假意

「主人……」聽見季飄葉的聲音赤獄臉上浮出毫不掩飾的厭惡，眼中戾氣爆射，手緊了緊幾乎想一巴掌將門外那個討厭的女人拍飛。

姬千瑤緩緩起身，牽起赤獄的手將赤獄拉起身來，所以氣息漸漸收斂，她的眼再次變得如看透紅塵般的淡然，柔和的笑容也如春水般爬上臉頰，她整了整赤獄有些凌亂的衣袍，溫和的笑：「赤獄，叫我小瑤，我是小瑤。」

正默默望着為他整理衣襟的赤獄渾身一震，妖嬈如毒的臉龐浮出百花盛開般的神情，淡青色的髮絲瀑布般散開，激動得語無倫次：「小、小瑤，你、你讓我、讓我……」

「是，小瑤，赤獄，小瑤。」姬千瑤心突的一酸，曾經的自己怎麼就這麼混蛋！

赤獄像孩童一般傻笑，似乎無法相信的又連續叫了幾遍小瑤、小瑤、小瑤……

待他從無盡的喜悅中回神，姬千瑤已緩步走向房門，赤獄的笑容一僵隨即忐忑的道：「主……小瑤，你不要相信季飄葉的話，今日是你天力聚集衝破級別桎梏的日子，別說姬家上下，就算是整個雲山鎮誰人不知？她強闖你的修鍊室打斷你的晉陞，一定是……」

「我知道，赤獄。」姬千瑤微微轉頭對赤獄投去一個安心的微笑：「季飄葉，是一個無恥的女人！」

頓了頓，姬千瑤又深深望了一眼赤獄臉上的五指印，起誓般嚴肅的道：「為了這樣的女人在你臉上留下傷痕，是我無能，赤獄，今後，一輩子，永遠，我都不會再傷害你！」

赤獄再次愣住，心中千般滋味五味雜陳，眼見姬千瑤如安靜的蝶走到了房門之前，那大紅的薄紗衣微微拂動，身姿搖曳如夢，曾經那暴戾的氣息不見蹤影，反而是平靜如山河的淡然，透著天雲皎月般的睿智沉靜……

為何一次晉陞失敗反噬昏迷，性情會如此大變？

嘴角緩緩勾起，赤獄默默望着姬千瑤的背影，這樣的小瑤，一切，靜好！

打開房門，姬千瑤眼神柔和的望着門前哽咽欲泣的少女，季飄葉頭戴藍色簪花，身着水湖色籠裙，一臉內疚慚愧，低着頭臉色蒼白，眼淚在眼眶打轉卻不落下，本就長相柔弱的她看上去就像一朵隨時都會凋零的秋菊。

曾經，她就是被這樣的神情騙了呀……

姬千瑤心頭低嘆，如果真的如此內疚，怎麼還會在來之前還悉心鋪上一層蒼白的粉白胭脂？怎麼還有心思費心打扮得如此柔弱，甚至還堂皇的換上一身粉嫩的水藍色衣衫？

她以前還真是眼睛被牛屎給糊住了，蠢笨如牛，白痴如豬！

咳了兩聲，姬千瑤的身體因為晉陞失敗的反噬還有些虛弱，如果她沒有記錯，她已經昏迷了八日。

聽姬千瑤虛弱的咳嗽聲，季飄眼的眼底飛快的掠過一絲快意，隨即用小鹿般的眼神淚眼迷濛的望着姬千瑤，拉着姬千瑤的手悲愧道：「千瑤妹妹，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在突破晉陞，我……」

不著痕迹的抽開手，姬千瑤眼底均是冷意神情卻還是那淡然的柔和，她微笑着轉身：「門口風冷，進屋吧。」

季飄葉露出喜色又飛快的掩飾了下去，心頭冷哼，姬千瑤，這個天才驕女，不過是一個被她玩弄於鼓掌的蠢笨白痴！

室內，兩人端坐案席，赤獄早已一改之前對姬千瑤的寵溺謙卑面無表情的站立在姬千瑤身邊，傲然若山嶽，凜然如冰雪。

白色衣袍迎風而動，滿頭淡青髮絲披泄在後背，一根碧玉簪在腦後隨意的綰了一個髮結，一把打磨精緻的骨扇拿在手中微微遮住臉頰，只露出那雙清澈深邃的青色眼眸，優雅，傲然，冷漠。

見赤獄這模樣姬千瑤的眼底掠過一抹笑意，赤獄是血統純正的妖獸，從出生就能夠化形，也許是因為血統純正的緣故，赤獄有着一張顛倒眾生的妖嬈面容。這皮相太過賣座，以至於討厭那些花痴目光的赤獄，在有其他人的時候總是用骨扇遮住半截臉頰，而且還擺出一副『生人勿進，閑人止步』的冷酷姿態。

曾經姬千瑤很有些鄙夷赤獄那『懷抱琵琶半遮面』的舉止，現在想來，赤獄的一切都只是自己面前綻放，他的喜、他的悲、他的美麗、他的妖嬈從來都只在自己身邊展露。

是不是死過一次，眼睛連同心靈都會清明許多？

心頭又是一嘆，姬千瑤淡然的向季飄葉淺笑道：「飄葉在姬家已有半年了吧？」現在的姬家正是沒落破敗的時候，那有那麼多閑錢養著一個只在一通脈七品的廢物！

從進屋起季飄葉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以往對她格外熱情又性格衝動的姬千瑤，今天居然如此淡然溫和！還是那姬千瑤最喜歡的囂張艷紅衣裙，以往姬千瑤就像是一團火，行事也是風風火火時雨時風，但現在，這樣艷紅如血的衣裙穿在姬千瑤身上，卻顯出一種近乎詭異的安靜與平和。

聽到姬千瑤這一句，心中已是忐忑的季飄葉頓時一驚大感不妙，她想到了姬千瑤的各種可能，也準備了各種說辭，但卻絕沒有想到姬千瑤會說出這麼一句話。

心裏快速的想着各種可能，臉上卻做出愧疚悲切的神情：「千瑤妹妹如此冷淡可還是在生我的氣？我、我當真不是故意的……」咬着下唇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季飄葉突然站起身：「是我的不對，是我該死，我、我給妹妹下跪認錯……」說罷，就要跪下。

姬千瑤隨手一揮，一股淡淡卻不容駁逆的力量，將季飄葉假惺惺下跪的身軀託了上去：「飄葉說的哪裏話，遠來是客，我何曾對你冷淡過？」

季飄葉被姬千瑤淡淡一拂就定住了身軀，心頭越加妒恨卻也越加驚慌，她小心翼翼的瞅著姬千瑤的臉色慌亂的轉移話題：「千瑤妹妹身體可好？我為妹妹親手做了靈蛇羹，這是我從季家帶來的三階靈蛇，一直捨不得用，妹妹遭此不幸我實在是萬分愧疚，還請妹妹原諒我，我、我……」說到最後季飄也已經是泣不成聲。

汗毛豎了起來，看着季飄也那梨花帶雨的可憐的模樣，再想到自己臨死時季飄也那狠毒扭曲的面容，季飄葉那一聲聲『妹妹』讓姬千瑤忍不住直起雞皮疙瘩！

－－－－－－題外話－－－－－－

康師傅經典奶茶香濃味，喝着喝着發現胃裏全是水，滿口甜，好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