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后怕

志奇這幾天心理一直打鼓，不管在家還是上工地都提不起精神。晚上睡下后一直睡不着，滿腦子都是那天保安倒地的場景。

「應該不是我打倒的他」志奇想到

「就是你，你動了手的」一個聲音回答到。

「不是，好像有人拿東西砸的」他辯解了一句。

「那也是你叫的人打的」那個聲音回應他。

「不是我叫的人，是小琪叫的」

「小琪還不是幫你去叫的」那個聲音繼續回答。

「可我沒喊她去叫人啊」志奇彷彿要哭了。

「你現在能說清楚嗎，誰會相信你」那個聲音提醒他。

「確實，沒人會相信我」志奇沮喪的搖搖頭。

晚上沒睡好，白天上班就更加無精打采。工地上幫父親的忙，給老漢打下手時老是出錯。老漢教他把挖掘機佈置在工作面內移動時，要先平整地面，排除車道內障礙物；如果在鬆軟地面移動時，必須在下面墊方木。可是他不是忘了這樣就是忘了那樣，氣的老漢日媽搗娘的日訣他，差點動手打人了。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讓他滾回家去休息，晚上回來再說。

回到家裏，志奇還是魂不守舍，微信不想看，遊戲不想玩，更提不起精神給小琪打電話。畢竟是未滿十八歲的未成年人，他哪裏經歷過這些複雜局面的考驗。滿腦子都是保安那張血流滿面的臉和倒地后的哀嚎。

「喝那麼多幹啥子，你個哈兒」他心裏罵到。

「喝多了跑車庫去幹啥子，不曉得進去燒烤店的廁所邁，有幾步路嘛」他後悔不已。

「該不該去自首哦」志奇考慮到。「自首」，這個詞在腦海中一出現，他又想到了警察，手銬，囚服……

昏昏沉沉中，又到了天亮。還是出去走走吧，志奇安慰自己。走出小區后，熟悉的麻辣味道，喚醒了他的味蕾，該去吃碗小面了。轉過前面的超市，拐角處那家常來的「陳小面」依然還是那麼多人，只是老闆手腳麻利，安排得過來，不然門口的塑料凳永遠空不出來。

志奇走過去，給老闆打個招呼「二兩雜醬，加湯，麻辣重哈」

「要得，弟娃，你在外面找個凳子坐哈，馬上來！」老闆爽快的回應到，同時雙手不停的從鍋中挑出煮好的麵條放入碗中。碗裏調料是早就打好的，葉子菜打底，再根據客人的口味和選擇添加點作料和相應的配菜，早上一般是豌豆，雜醬，牛肉，肥腸等不同菜品，一碗熱騰騰的小面就上桌了。有的客人還要加一個煎蛋，那是隨時都有，老闆娘現煎現賣的。

外面的凳子其實是兩個一套，一個矮的凳子人坐，一個高的是放面碗的。志奇坐在小凳上，抽出一支煙點上，看着路邊過往的行人和熱鬧的街景，不禁又陷入沉思了。

「去吧，早點自首」

「不要想進去，你會沒有自由」另一個聲音勸他。

「早晚的事，畢竟你還是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一樣會被判刑的」

「早點處理，出來還可以重新開始」

「人如果死了那不曉得判得有好重」

「找個人問問」

志奇想到正好他一個同學的父親是律師，右手從包里掏出了手機，準備查通訊錄，鈴聲這時突然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