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三十八

方小書一一拜訪了陶飯囊、龍躍淵和游鐵腳，但是他們聲稱並不清楚兇手是誰，陶公的確不知道，龍躍淵當時在泰安，游鐵腳有點閃爍其詞，顧左右而言他。

還能有丐幫不知道的消息？

於是他又拜訪了楚風。

「楚大師。」

「方少俠。」

「跟你打聽件事，開門見山，原龍芻是誰殺的？」

「原……原龍芻死了？」

「你不知道？」

「他又不是什麼武林大人物，我如何知道他的情況？」

「你前些日子剛寫了《毒龍剋星——仙醫原龍芻傳》。」

「是的，確實是我寫的，但是我不知道他死了。」

「在這篇傳記里，涉及了兩種毒藥，一種是叫魂散，一種是蠆霜，第一個被救的人是我，第二個是誰？」

「不知道，當時有個江南口音的人帶着五百兩銀子來找我，讓我在《江湖秘辛》上宣揚原龍芻，我拿錢辦事而已。」

「你真不知道是誰？」

「真不知道。」

「那原龍芻可是我老丈人！」

「節哀順變吧。」

方小書轉身離開，楚風欲言又止，搖了搖頭。

他再次拜訪的對象是黃龍友諒，他消息也比較靈通，他的《武林傳抄》也為原龍芻寫了列傳。方小書說明來意，不出所料，黃龍友諒對此事也是諱莫如深，但他比楚風老實多了，他提供了幾條看似不痛不癢的信息。

殺原龍芻的一行五人，二人為楚人，二人為蜀人，一人為嶺南人，傷者是個二十齣頭風度翩翩的少年，所中之毒出自南詔毒龍巫須陀之手，少年的兩個保鏢一個是紅須，一個是黃髮。

方小書立馬得出結論，殺師仇人是楚郢之，楚郢之身旁有兩個死士，黃毛者為熊丹丹，紅鬍子為楚燥，另外兩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年漢子一為竇率，一為竇直，均為青城派的內家高手。

方小書寫出一篇檄文，直接向天理堂叫陣了——

天理堂者，發跡於江表，稱雄於天下，楚神機者，天理堂之龍頭，當世之梟雄。其以劍術聞達於江湖，與滄州神劍二貂毋疾，二日並列，其欲一統綠林，於是乎吸納無常會、屠龍幫等加入，一時風頭無兩。楚氏劍魔，武功獨步，無人敢惹，然其子資質愚鈍，劍法稀鬆，卻貌如美婦，心如毒蠍，行事乖戾，暴虐無常，若非楚姓，早橫死街頭，若蝸居於江表，尚能百歲，然其招是惹非，與妖人巫須陀齟齬，而身中劇毒，幸被丹州仁醫原龍芻收留，活其性命，其愈后不思回報，反而害其性命，世人百思不得其解，神仙也納悶非常。

吾原為俠盜，受原龍芻救命之恩，與之有師徒之情分，於情於理，必報此仇。吾資質愚鈍，劍法稀鬆，卻貌如包公，心如毒蠍，行事乖戾，暴虐無常，其楚大劍魔，貂大劍神，在我眼中均為紙虎，故楚氏次子，我必替無常代為收也！郢之，爾命可屈指數之，望你勤練劍法，以免臨陣慌張而遺矢，望你洗凈項頸，以免污我盪魔除妖之劍，然爾也可不做無謂之掙扎，享受剩餘之光陰，食珍饈美饌，享西子玉環，然白雲蒼狗，命不久矣，可有心情？待我降臨之日，必將你生擒活捉，在逝者靈前剖心挖肝，吊於墳前之樹，任鳥啄食。

願你墮餓鬼道，永世不得超生。

神機先生，我佩服你劍法超絕，卻遺憾你教子無方，長子早夭，二子慘死，一女亦非親生，君年歲雖長，然龍精虎猛，可再納一妾，生一男半女，不至絕後，還望採納諍言。

丹州方小書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