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熒幕之外-關於最初的討論

「這就是你的目的么？演繹一場災難時的場景，利用了一個城市的人類來打下錨點，又模糊了你此行的定義。雖然外界對你的態度依舊敵視，但罪不至死，他們不會因為此事來討伐你。更不用說，你成為了『冕下』后，敢向你動手的勢力就更要慎重而行了。」，葉紫怒視着天狐，有對她這種肆無忌憚的行為的不滿，也有對九州高層猶豫不決的埋怨。

「你還是在恨我對普通人的漠視么？」，天狐切換著面前不斷浮現的畫面，這是發生在泉城各處的場景。

但這主要是給葉紫看的，她不需要通過這些就能直接看到整個泉城的畫面。畢竟，現在的泉城可是她的地盤。

「難道不是么？是，的確是有人在災難來臨時經歷磨難，覺醒出了能力，但這是用人命堆出來的。普通人和怪物的差距不是說說就能彌補的，他們沒有絲毫抵擋怪物的力量，而且沒有任何直面怪物的準備，就這樣直接被拉去和怪物拚命。然後你告訴我，強者就是這樣誕生的？靠運氣去誕生嗎？」，葉紫不知道該作何表情。

她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受訓練，中學的時候覺醒了能力，到了大學才真正意義上去和怪物廝殺。葉紫深刻地明白普通人想要跟怪物戰鬥有多難，這根本就不是他們該經歷的。

「那你覺得普通人就應該被關在籠子裏好好呵護，直到他們長出了健壯的肌肉和豐滿的羽毛，然後再放飛他們去經歷這一切嗎？」，天狐不以為然，繼續撥弄著畫面。

「起碼他們有了些許力量，雖然這力量跟怪物相比還是差距巨大，但總不至於連一些環境都承受不了。每個人都只有一條命，如果連選擇都沒見到就莫名其妙地死去，那還有什麼意義？」，葉紫直勾勾地盯着著天狐，想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可是，最初的超凡者不就是這麼來的么？」，天狐扭頭看向葉紫，葉紫被噎的說不出話來，「誰也不知道靈界是怎麼來的，不知道為什麼地球會發生劇變。當初世界開始同化的時候，不就是跟現在一樣么？最初的那一批人不就是靠着非凡的意志和運氣撐了下來，這才有了今天的寧靜么？」

「這。」

「你想說這不一樣？以前那是沒有辦法，如今我們有了讓普通人提升存活率的辦法，為什麼還要這樣？」

「難，難道不是么？」，葉紫聲音微微低了下去，但還是倔強的看着天狐。

「當然不是，我們在超凡面前從來就沒擁有過選擇。否則，你認為他們為何會這麼安靜地看着？」

...

京城。

「這裏面難道有什麼說法嗎？」

「你覺醒的時候有什麼感覺？」

「我覺醒的時候？我能感覺到一個神秘的聲音在蠱惑我，靈子和身體一冷一熱，相互結合，接着就是夢境。夢境裏我面前有一個怪物，然後就跟怪物廝殺唄。戰鬥的結果好像不是那麼重要，重要的是戰鬥過程中不斷浮現的記憶和問題。」

「這是大多數人的感受，只要過了那道問心，基本就可以覺醒了。問心的過程也是決定你能力方向的過程，而問心的經歷跟你人生的經歷息息相關。」

「對啊，這不是常識嗎？」

「可是，最初的那批人可不是這樣的。」

「那不是肯定的嘛，那時候又沒有覺醒藥劑，也沒有發掘出覺醒的條件。」

「不，不是方法的不同，而是本質上的不同。」

「本質？」

「他們可是要真正地去跟怪物廝殺啊，

廝殺的過程中還要自發地完成那道不存在的問心。」

「呃，的確是很艱苦，還需要足夠的運氣。」

「問題不在這裏。能力的覺醒最重要的不是兩個世界的物質，而是夢境，那種真正的虛無縹緲的東西。我們的覺醒是物質引導夢境，而他們的覺醒是夢境引導物質，這才是最本質的區別。」

「難道他們覺醒出的能力更強嗎？」

「倒不是這樣，覺醒的能力誰說的准呢？不過，你認識的人中就有這樣的人。」

「啊，有嗎？沒人跟我提過，誰啊？這麼命硬的嗎？」

「邵羽啊，你們關係不是很好嗎？你可以去問問。」

「呃，他啊？好吧，如果是他那麼變態的人我也只好接受了，問就算了吧。」

「你如果抹不開面子的話，老爺子那兒也是可以問的啊。畢竟，他們那個時代的人也都是這麼覺醒的。」

「你就別調侃我了，我要是敢去面對老爺子，也不會成天在外面晃悠了。」

...

泉城邊界外。

「其實我一直都挺好奇的，你們這些人到底有什麼不一樣？」

「那要看是哪方面了？不一樣的地方多了去了。」，邵羽微微眯了下眼睛，嘴裏夾着枯草枝，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這些年我靠着監察團的特殊查閱了大量的資料，對最初那批人做出的功績倒背如流，但是對他們是怎麼做到的卻沒有絲毫的線索。」

天空中不斷傳來聲音，那裏卻依舊沒有人的蹤跡。

「根據當初那批人的戰鬥記載，力量的強度上跟我們並沒有什麼差別，包括你的戰鬥資料也是。你的戰鬥力的確很強，強的讓人絕望，但是這並不是不能解釋的。當超凡者一直提升下去，達到你這種戰力也不是做不到。」

「我用現在的超凡者去類比，發現不管怎麼算，都做不到那樣的事情。甚至把數量翻了倍，擁有的力量跟想達到的目標相比還是蒼白無力。」

「你說，到底是什麼因素導致了他們的偉力？」

「偉力么？你覺得超凡算不算偉力？」

「當然算了，超凡這種東西根本沒法解釋，我們只能把已經發生過的當做事實。用超凡去解釋超凡，還算有了一個能說得過去的模型。」

「那夢境呢？」

天空中突然沉默下來，過來許久才傳來聲音。

「你是說，用夢境去影響真實？可是，這不科學。」

「超凡要什麼科學？」

「但是，起碼得有個依據吧？你能調用夢境能量嗎？」

「我？當然不行，我的能力又不涉及夢境。」

「那不還是一樣嗎？都是調動兩界物質，然後去引導夢境，這根本就是不可控的。」

「這個我們倒是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起碼我是先有夢境，然後才是物質。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吧？但總歸是不一樣。」

「順序不一樣嗎？雖然感覺沒什麼差別，但估計就是這個了，難道最初的那批人發掘出了利用它的辦法？」

「都過去多少年了，這誰說的清呢？」

「你不好奇嗎？要不我們試試開發一下你的潛力？反正試試又不要錢，萬一發現了什麼呢？」

「不要。」

「為什麼？難道你不想知道那種偉力是什麼嗎？」

「沒什麼意義，我一個人又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又不是讓你去拯救世界，追尋更強的力量不好么？」

「我的力量已經夠用了，至於更強？誰來做這個標準？你么？」

「emmm...你這話真讓人無言以對。」

「那就閉嘴。」

...

「沒有選擇么？可是跟你做的這些有什麼關係？」，葉紫沒有去詳細了解過超凡界的歷史，但是根據現有的條件去判斷還是能做的到的，她想不出天狐的行為是怎麼跟人類的選擇劃上等號的。

「越是未知的命運就越是不可預測，當你不知道怎麼落子時，打翻棋盤又何嘗不是一種選擇呢？」

「你這是謬論，再怎麼說也不是你把普通人當棋子的理由。」

「我並沒有把他們當做棋子。」

「那你怎麼解釋你做的這些？」，葉紫抱起雙臂，想看天狐怎麼反駁自己。

可是，天狐卻並沒有反駁她的話，反而有些落寞地說道，「我的確將他們拉入了生死抉擇的過道，但下棋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他們。」

「什麼？」

「人類從來就沒有掌控過自己的命運，只不過是在命運的岔口選擇了一條自己不後悔的路罷了。我將他們拉入了命運的抉擇中，又將選擇權給了他們，如何選擇命運是他們自己的決定。

如果他們能把握住的話，未嘗不是一種不錯的選擇。畢竟，這不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