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打死也不能認
「嘩啦」。
在一桶涼水劈頭蓋臉的淋下之後，郭嘯天緩緩的蘇醒過來。睜開模糊的雙眸，映入眼帘的是一塊巨大的匾額。上面鳳舞龍飛的寫着四個大字「正大光明」。
牌匾下居中坐着一個氣宇軒昂的中年漢子。只見他五十左右的年歲，身穿華麗的九章法服，頭戴冕旒。一臉的浩然正氣直衝雲霄。
在他之下依次坐着三個穿着道袍瞧不出年齡的白鬍子老頭兒，一樣的鶴法童顏，一樣的神情高傲。
「郭嘯天，你可知罪否！」
居中的那個老頭首先發問。
他迷迷糊糊的，還不知道狀況。用力想了半天，才記起自己這是身在「光明堂」中。
坐在最高處的男人他當然認得，那是仙界的最高權力者------玉皇大帝。
下邊從右至左依次是:太上老君、原始天尊、太白金星。
現在說話的那個老頭正是原始天尊。
據說除了玉帝就屬他的權力最大，所謂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大逆罪人郭嘯天！嫦娥仙子對你的指認，你可承認否？」
他面無表情地繼續說道。
「我……我……我冤枉啊！」
郭嘯天不能認。即使這些事他真做了，也不能承認！
嫦娥是什麼人？
玉帝的人！
天庭里誰人不知，哪個不曉？
嫦娥仙子表面上是天庭歌舞伎，實際上卻是玉帝的小三。這是一個公開的秘密。眾仙都明白，但大家都不能說。
誰說誰死！
王母娘娘與玉帝名義上是夫妻，其實早就同床異夢了。平時也不住一塊兒，各玩各的。
王母要的只是正妻的名分，以及它所帶來的權利。玉帝則要的是對糟糠之妻不離不棄的名聲。
都是各取所需而已。
對嫦娥，王母很放心。知道她除了美貌也無其他專長和野心，一個花瓶而已。對玉帝來說，嫦娥只是個床伴。許多事還是需要靠王母來幫他打點。
但即使是個花瓶，那也是玉皇大帝的花瓶。
而想偷走花瓶的人只有一個下場------死！
如果認了，郭嘯天就會是那個將死之人。
所以他只能抵賴。死也必須抵賴。
打死也不能認呀！
「大人，冤枉啊！」
郭嘯天聽見自己的慘叫聲從乾澀發裂的嘴裏擠出來，那比殺豬還難聽的聲音刺得他兩耳發麻。
「哼！冤枉？」
嫦娥仙子冷若冰霜，柳眉直豎。
「你的意思是說我在撒謊？」
「你……你……你就是在扯謊！」
郭嘯天抱着腦袋，低頭喃喃道。
「那……那池子裏那麼大的霧，你是怎麼看見我的？」
「嘿嘿！我倒要看看是誰在撒謊？」
嫦娥仙子眯眼冷笑兩聲，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
「你如果沒去過瑤池，又怎知那裏起霧了呢？」
「我……我是聽人說的。」
郭嘯天心中一驚，發現自己太大意了差點露餡。
「沒吃過豬肉，還沒瞧過豬跑嗎？非得去了才能知道那裏有霧？」
「呵呵，好好好。我看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見棺材不落淚。」
嫦娥仙子抬手從長袖裏伸出纖纖玉指，輕點着郭嘯天的面龐咯咯笑道。
「那你能向眾位大人解釋一下，這臉上的傷疤是哪來的嗎？」
郭嘯天聞言心中一震。
但他控制住情緒盡量不露聲色，依然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靜。
唉！一時大意，竟將這茬給忘記了。
「嗯……是前幾日操練兵器時給不小心划傷的。」
「胡說！明明是被我的寶貝玉兔給咬傷的。那日你想欺辱於我，幸虧它捨身護主才能保我清白！你……你不是人，是禽獸。不，比禽獸還不如！」
嫦娥仙子面若寒冰，咬牙切齒彷彿羅剎出世。
「要不，讓它在你另一邊臉上咬一口比對比對？如果不是就還你清白。你敢嗎？」
「這……不是我不敢。但公母之間授受不親，這是道德倫常不能隨意破壞，否則與禽獸無異。」
「呵呵呵，你是母的嗎？」
「什麼？」
「我的這隻玉兔可是公的！你還有什麼借口拒絕？」
「這……如果是公的就更不能讓它來咬了。兩個公的在一起啃。更是有傷風化、有辱斯文，破壞道德倫常與禽獸無異。」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這明明就是在狡辯。請各位大人明察。」
嫦娥仙子向堂上四仙深深的鞠了一躬。
「一定要為小女做主啊！」
「是是是，仙子不必多禮。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你受欺負就是我們受欺負。天庭之內出現如此醜事，是我們管教不嚴，執法不嚴呀！請先暫時退下休息休息，靜候佳音。」
太上老君一副笑嘻嘻的色老頭樣兒，完全沒了剛才橫眉冷對千夫指的威嚴。
郭嘯天在旁邊默默瞅著，心中已經涼了大半截。看來大勢已去。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繼續硬扛下去了。
死豬不怕開水燙啊！
默默瞧著嫦娥如踩着溜冰鞋般漸漸遠去，他心底里生出無限悲涼。天庭雖大，卻已然沒有了自己的立錐之地。
「再傳證人上堂！」
原始天尊威嚴的高叫道。
又來？郭嘯天懵了。
還能有誰呢？
難道……難道他們把猴兄從山底下挖出來了？有那麼快嗎？
為了要我的小命，值得那麼拼嗎？
罷、罷、罷，我命休矣！
郭嘯天把心一橫，緩緩閉上雙眼。只要那猴子來到眼前，自己就算是身上長有千萬隻嘴，恐怕也說不清了。
他苦等了半天卻沒聽到啥動靜，好像並沒有什麼人進入堂中。難道猴兄在押送途中逃掉了？如果真要是這樣，自己好似還有一線生機。也許吧，只要那些色老頭不使壞的話。
郭嘯天緩緩睜開雙眼，然後就發現面前正出現奇異的一幕。
一顆滾圓的大腦袋正從地底下冒出來！
什麼鬼？
他嚇了一大跳。難道天庭里也鬧鬼嗎？
腦袋下面有脖子，脖子下面有雙手，雙手下面還有肚子，肚子的下面是兩條腿。沒一會兒，一個小矮人就完全的從地底冒了出來。
這怪人只有尋常人一半的高度。頭上戴着頂員外帽身穿小皮襖，估計地底下比較冷用來禦寒的。
大變侏儒？
審判太過枯燥，中間弄點兒雜耍活躍活躍氣氛嗎？
拷！
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來說，這玩笑開的也太過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