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對月發誓

第四章 對月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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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王兆君正色迷迷的陶醉著,腦中驀然一驚,鍾大哥?滿皇城裏也沒有幾個姓鐘的,何況那相貌氣度,皆是尊貴無比,莫非正是鍾門世家的老大鐘庭舉?可是不對呀,這鐘家與童家不是死對頭么?何時盡釋前嫌、抱作一團了?沒這風聲啊!

王兆君壓下疑惑,一抱拳,笑道:「閣下莫非是鍾門世家的鐘大公子?幸會!幸會!在下乃寒月山莊少莊主王兆君,鍾公子請聽在下解釋……」

「還解釋什麼?若非我及時逃脫,早被你們一干狗腿子踩成肉餅啦!鍾大哥,你一定要幫我,揍暈他之後直接扔到糞坑去!」童七抱着鍾庭舉的手臂不住搖晃。

圍觀之人俱是瞠目結舌。

鍾庭舉眉峰隱隱跳動,心中叫苦不迭。他若知道這個禍胎正在此地惹禍,打死他也要繞遠道去賭坊!不消一日,此事便會長翅膀般飛遍皇城,他是百口莫辯啊!

似是看出他的猶疑,童七立即湊近他耳邊,悄聲道:「鍾大哥,我大姐已經快十九啦,馬上就要撐不住啦!此次可是個位高權重之人前來提親,我爹娘已經商議好,秋後,定要將她揍暈了抬上花轎!那你們怎麼辦?」

鍾庭舉忽聞一縷淡淡的奶香飄忽入鼻,這小子當真是乳臭未乾!當下面色僵硬,以傳音入密法問道:「你不是有法子么?」

「對呀!對呀!」童七鄭重其事的指天,「我童七對月亮發誓,你只需幫我料理了這頭豬,我包管你抱得美人歸!」

月亮?鍾庭舉抬頭望天,暖陽斜照,浮雲如絲。「哪有什麼月亮?」他沉下臉道。

「怎會沒有?你看那邊!」

鍾庭舉望向他手指之處,果然一輪素月浮在西南方,淺淺淡淡,清晰可見。

眾人見二人對天私語,個個莫名其妙,亦不約而同的抻脖子望天,直如一隻只「曲項向天歌」的大白鵝。

鍾庭舉吸了口氣,息事寧人道:「且聽他如何解釋,何必得理不饒人?」

「鍾大哥!你怎的胳膊肘往外拐啊?你是與他親還是與我親?」

這話引得四下里抽氣聲一片,鍾庭舉頓覺頭頂日月無光,忙去掰他的手指。

孰料,童七竟如青藤般死纏不放,更甚者,索性伏在他臂上嗚咽起來:「嗚嗚……我好命苦,爹娘不管我,大姐只顧談情說愛,二三四五六姐一味與我作對,如今,我遭人欺負,竟無一人替我出頭,嗚嗚……我一定不是他家親生的……」

「好了好了,」鍾庭舉抓住他雙肩欲推開他,卻為那無骨至柔驚得慌忙鬆手,「你……你站好,我幫你。」

「好極了!」童七立即雲散淚收,笑臉相迎,似乎還嫌不夠火爆,在他手背上「啵」的便是一口。

這一聲不啻是一道霹靂,劈得眾人呆若木雞。

鍾庭舉腦中轟然一響,孽障!孽障!這一下,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罷了,罷了,逼上梁山罷!一咬牙,沖一旁呆愣愣的王兆君道:「說不得,你放狗圍攻他們是真,若非護衛替他攔了下來,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早已葬身於此!今日,我便要還他一個公道!」

王兆君遽然回神道:「這小子一派胡言!是他先行挑釁……」他忽而獃獃的瞪着二人,嘴角緩緩露出淫邪的笑紋,恍然大悟道:「本少爺明白了,定是你們二人有了那見不得人之事,怪不得如此恩愛!哈哈,想不到玉樹臨風的鐘大公子也有此好!只是不知這小混蛋的肚子何時會鼓起來?」

童七看着鍾庭舉瞬間怒火狂熾,忙拿扇子用力扇風:「鍾大哥,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么?這豬頭居然如此侮辱英明神武、尊貴高潔的鐘大哥您,士可殺不可辱啊!」

經他這一扇風,火勢愈旺,但見一道靚影恍如白鶴衝天,飄然而飛。

眾人正讚歎那身姿之流暢飄逸,但聞數聲「啪啪」脆響,響徹雲霄!鍾庭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王兆君的胖臉上,左右開弓,連搧了十多下,頓時王兆君的圓腦袋便如撥浪鼓一般搖擺不住,直看得眾人眼暈。待他停了下來,一張臉已是五顏六色、慘不忍睹。

童七直笑得前仰後合,上氣不接下氣:「這下好了,現成的烤豬頭,省得生火啦!」

王兆君一陣暈頭轉向,幾欲跌倒。幾位護衛慌忙扶住他,擦著鼻血橫流的胖臉,被他胡亂揮掌拍飛,「嗷嗷」直叫。

「哈哈,越發像只待宰的胖豬啦!」童七蹦蹦跳跳的奔過去,落井下石的沖着他圓肚子便是一腳,口中不住呵斥道:「叫你囂張!叫你仗勢欺人!叫你……」

「轟隆」一聲巨響,震得大地抖顫,王兆君終於光榮捐軀,撲倒在地,「哼哼」著再也爬不起來。

童七又在他下腹重重補了兩腳,不屑道:「哼,還少莊主呢,如此不濟事?寒月山莊完蛋啦!」

這兩腳幾乎要了王兆君的命,當即捂住下身蜷作一團,哼也哼不出了。

眾人看得頭皮發炸,後背的冷汗如廬山瀑布般飛泄而下。

童七趾高氣昂的發泄了一通,蹦回鍾庭舉身邊,不由分說的抱住他手臂,贊道:「鍾大哥,你真棒!對付惡人,就得以暴制暴,下手絕不留情!」一扭頭,發現王兆君身下一片汪汪水漬,且散發出陣陣騷臭,不由「咦」了一聲,道:「不會吧?這就尿褲子了?太嬌生慣養了!呸呸!好臭!鍾大哥,快走!」一拉鍾庭舉,衝出人群,向外疾奔。

二人跑了半盞茶的工夫方才停下,已是置身於一片柳樹林,如煙似霧,綠波蕩漾。

童七氣喘吁吁的拍著胸口,道:「要死了,我需得歇歇了!」背靠一棵大樹,停步不前。

鍾庭舉自是輕鬆自如,開始打量四周風景。

「鍾大哥,我肚子餓了。」童七眼巴巴瞅着他。

餓了?難不成他還要纏着自己蹭頓白飯吃?鍾庭舉忙道:「趕快回家吧,天色不早了。」

童七大大的搖頭:「我還沒玩夠,鍾大哥,你要陪我。」

鍾庭舉一陣心驚肉跳,肅然道:「你不是餓了么?趕快回家吃飯去!」

童七烏眸一閃,喃喃道:「原來你不想知道我有什麼法子了……」

鍾庭舉連忙轉頭,「你說什麼?」

「嘻嘻,鍾大哥,這兩隻黃鶯兒叫得真好聽,你幫我捉下來好么?」

鍾庭舉忍耐的嘆口氣,二話不說,飛身而起。

一陣「嘰嘰喳喳」的鳥鳴,他手中已捉了兩隻黃鶯兒躍了下來,遞與童七,道:「可以說了么?」

童七燦然一笑,握住黃鶯兒不住撫弄,雲淡風輕道:「很簡單啊,私奔!」

鍾庭舉半天沒有動靜,杵在當地猶如木雕。

「怎麼了?嚇著了?」童七嘻嘻笑。

「這就是你的好主意?」鍾庭舉終於咬牙道。

「不成么?」童七轉動眼珠子,思量道:「那就另想一個。唔,咱們不若雙管齊下,我這邊自有妙計退敵,你那邊呢,嘿嘿,索性就將生米煮成熟飯,一勞永逸!如何?」

鍾庭舉獃獃的瞪着他,臉上已無震驚之色,只想在他身後那棵歪脖樹上弔死算了!

「說呀,這主意如何?很棒吧?」童七神氣活現道。

「很餿!」鍾庭舉拍你沒商量。

「餿?」童七吸吸鼻子,「沒聞到餿味呀,倒是香得緊。」

「不成!我做不到!」鍾庭舉斬釘截鐵。

「嘖嘖嘖,男子漢大丈夫,連自己的女人都搞不定,還算是鍾門世家的傳人么?說出去叫人笑掉大牙!」

鍾庭舉哭笑不得。這小子真有本事顛倒是非黑白,十二歲了,仍是毫無上進之心,整日混吃等死。可憐童家一脈單傳,就此湮沒了。

「哪有如此算計自己姐姐的?你還是人么?」鍾庭舉大義凜然。

「算計?」童七瞪大無辜的雙眸,「這如何叫算計?這叫置之死地而後生!知道么?否則,你們這不死不活的算什麼?冰清玉潔?神聖高義?之後呢?郎另娶,妾另嫁,海誓山盟隨風滅,有屁用?!」

「你……你那邊不是還有法子么?」

童七突然認真的看着他,斂容道:「鍾大哥,你是真心喜歡我大姐吧?」

「廢話!我鍾庭舉豈是虛情假意之人?」鍾庭舉氣惱道。

「那好,你要保證,不管發生何事,對我大姐都矢志不渝,絕無二心!」

「我鍾庭舉對月發誓,此生非童一諾不娶!若有二心,如同此木!」拔劍揮向身旁的一棵翠柳,「喀嚓」一聲,粗大的樹身瞬間斷為兩截。

「好!回家吧!」

「回家?」鍾庭舉尚未繞過彎。

「不回家也成,你做東。」

「回家!」鍾庭舉邁步向前。

「小氣!越有錢越小氣!」

鍾庭舉只當兩耳失聰,不一刻已走出柳林,回頭一看,身後已無一人,不由呆住。那小子眨眼的工夫跑哪裏去了?忙又走進去尋了一圈,未果。心想,那小子詭計多端,素愛捉弄人,定是藏起來故意讓他着急。如此一想,心下坦然,自行回府了。

童七抄近路趕至城東一座不起眼的廢廟,不久之後,此地將建起一座恢宏豪華的超大青樓。此時,則是他與眾位狐朋狗友的據點。

一踏入廢廟,大江、銅罐、泥鰍、寶財等一干混混無賴早已喝酒吃肉多時了,無才無德守着那名少女亦列座。

「老大!我們在青樓玩得好好的,叫我們來做什麼?」銅罐一見他,即滿嘴是肉的站起來嚷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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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懼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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