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強買強賣
()馬家皮貨店規模很大，卻很凌亂。
重新又拿了毛皮的李松在店裡站了半天竟沒一個人理他。弄得李松鬱悶的直摸鼻子。沒辦法，李松只得自己貼了上去。
他找的是個板寸頭的年輕人，這裡邊的人里就這個看起來還算順眼。
本來帶著愛搭理不搭理的年輕人在看到李松拿出的靈獸皮后，態度似乎變了點兒，說了句：「這個我不太懂，我去叫三叔來看一下。」轉身就向後走了。
等了一會兒。從內堂走出了一個年約五十的老者，看起來還挺jīng神，不過那一雙三角眼破壞了所有美感。人一到，一齜牙滿嘴黑的黃板牙就露出來了。
人雖不怎麼樣可話語就好了許多，「客人要賣皮貨？」邊說邊一手摸向皮子，越摸眼角就跳動的越厲害。原來剛一看到皮子的面相他的心就是一跳，之所以一摸再摸只是為了證明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可也正因為證實了他的猜測，他的眼角才跳動的那般迅。
李松笑道：「老闆，來這裡當然來賣東西了，就這個皮子，老闆給什麼價位？」
三角眼老頭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道：「這東西，客人手裡邊還有么？」
李松疑惑道：「老闆，這有沒有還和價錢有什麼關係么？這皮子你們到底要不要啊？」
老頭笑道：「要！這皮子我們當然要了，不過有好貨誰會嫌多呢？看先生不是本地人吧。」
李松靜靜道：「我從天中來，這皮子要是價錢合適，那就還有！」
老頭的眼都快看不見了嘿嘿道：「既然客人這麼說，咱也不矯情，八千一件，有多少要多少！」老頭的話讓跟在他後邊的板寸頭一踉蹌，差點摔倒。心說：「三叔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這是什麼東西，三叔竟開出這樣的價錢。」
李松的心也動了，本不準備多賣的他，這次只帶了十件。這個價位，他已經準備全賣了，反正帶著也是麻煩。
伸手從背後把包袱取下，把裡邊的九件一下子啊全擺在了櫃檯上。
老頭一下見到這麼多皮王，心都要跳出來了。手裡哆嗦著轉身對背後的板寸頭道：「小五，去裡邊叫馬鋼準備八萬塊錢，說我馬上要領客人去取，讓他快點兒，這可是個大買賣。」
板寸頭答了聲，「知道了三叔。」就快步向後堂跑去，腳步竟十分的利索。已明白三叔意思的他當然知道大買賣的意思，那不僅是要吞了貨，就是人都要留下。那要的準備就不一樣了。
轉回頭，老頭齜牙對李松笑道：「客人見笑了，我們小本買賣，櫃檯一般不放那麼多現金。要不先生這就隨我去後邊取錢，要是客人不放心把貨放在這裡，那就先帶著，見錢再給。而且這裡人多眼雜，那麼多現金在人前亮著，弄不好會有什麼麻煩，反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後邊交錢還省的麻煩。」
老頭解釋的合情合理，再加上現在的李松也不怕他們搞什麼鬼，就跟了上去。兩人一邊走一邊聊，李松知道老頭就叫馬三兒，老頭也知道李松姓李。
快要走到後堂的時候李松突然道：「馬老闆，這樣的皮子，我手裡還有一批，不知道你們還要不要？」
馬老頭聞言一驚，心思電轉，吃驚、懷疑皆有。當見到第一張皮王的時候，他就開始吃驚了，當十張皮王一下子出現在他眼前的時候，老頭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憑藉著幾十年的定力，他才壓了下去。毅然決定叫後邊準備接大買賣。可現在李松竟說還有皮王在手，他怎能還忍得住？
好半天，馬三兒才算緩過氣來。可回過神兒來的馬三兒頭上的冷汗就冒了出來，那是急得。心說壞了，這怎麼辦？裡邊正準備著動手呢？
急中生智，馬三兒快走了三兩步，搶在李松前邊先走到內堂門口，沖裡邊大聲吆喝著：「馬鋼，這是個老顧客，錢准好了嗎？」
原來他們這的不同的稱呼就代表著不同的手段，前邊大買賣意思是，貨要留，人要滅，要後邊準備好殺人的傢伙，和處理屍體的傢伙；還有其它的如好買賣，是，貨留，人放，準備打人的東西。還有的真買賣，是留貨，不打，給假錢。像後邊的老顧客，那就是要好好照顧，實打實的做買賣了，不過那樣的人不是他們較為親近的本家來了就是老關係或是不能得罪的。
可裡邊已經準備好了的幾位可沒他這般機智，正納悶呢，怎麼說好了要動手的怎麼突然就變成好好招待了呢？
原本怕裡邊還沒反應過來的馬三兒正準備找還沒給櫃檯交代的借口拖住李松時，卻見李松已經撩開了帘子，正準備進去呢。一跺腳，也跟了進去。
可裡邊的狀況，使得老辣的他也一下子不知如何處理。裡邊的五六個人，除了兩個反應快的已經收好了刀子，裝模作樣的正在準備錢外，其他的幾個手裡還攥著尖刀不知道往哪兒放呢？
急切間，馬三兒大罵道；「你們幾個怎麼回事兒？殺幾條羊到現在還沒弄完？客人都到了，錢還沒準備好，你看你們幾個什麼樣子，也不怕客人笑話。」正在想著法子訓話的沒現李松嘴角露出的一絲冷笑。見到這個場面，李松哪裡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冷笑著看著馬三兒的表演。
自覺的已經彌補破綻的馬三兒轉回身對李松不好意思的笑道：「小地方的人，沒多少規矩，讓客人見笑了。」
已做好打算的李松不緊不慢的和他應付著。
眼見著李松把八萬塊揣兜里，包括馬三兒在場所有的馬家的人都覺得肉疼，他們還從來沒一下拿出這麼多錢塞到人家懷裡過。
錢貨兩清后，馬三兒催促著要李松帶他們去看另一大批皮王，而早也打定注意的李松，卻一口咬定那批貨較大，要先見到錢，才帶人去。問清楚還有八十來件兒而且就在鎮外不遠的馬三兒知道不能來硬的了，他和李胖子一樣估計，既然這麼多皮王，那就一定不是一個人弄得到的，除了看貨的人外，肯定店外邊兒還有哨子在；要是硬來，最多只能弄到這十張皮王，還有李松的一條命，雖然同樣是賺了不少，可卻會丟掉更大的那筆，並且，還會被不知底細的人盯上，他馬家家大業大，要是人家報復，那弄不好就得不償失了。還是見到貨一次解決的好，即使有漏網的，那也得到了巨大的好處，即使是跑上一兩個人，只要馬家小心，也不會有多大損失。況且，既然不去大城市賣，那這些人除了自身有問題外，關係也不會太廣，也證明著人也不會有多少。更何況只派了一個人到他們店裡，那人數就更加有限。那麼只要做得嚴實，很可能會包圓的，他可是了解他們那類人，分錢的時候，基本上一個都不會離得遠。
和李胖子一樣，他的思路也想到了其他地方。
足足有二十分鐘，馬三兒才湊夠了七十萬，雖然他們的店子挺大，可真正用錢的地方卻很少。
已經等得煩了的李松在過目后，點頭示意可以買下那批皮子了，就帶頭趕向了鎮口。而這時馬三兒也早已通知了自己的幾個兄弟，準備好了人手。跟著李松的有四五個，但後邊散散跟過去準備包圍的不少足有四五十個。
可不知道還有黃雀的馬家，竟沒現自己的一切行動都落入了李胖子的眼中。李胖子立刻聯繫了早有準備的王鬍子，和胡所長一伙人。王鬍子領的聯防隊員都是外地一些身家不太清白的人物，都是見過血的人物，在這裡的這幾年表現的都還不錯，這也是胡所長容忍他們存在的原因，畢竟在這些人當聯防隊員的時候治安確實好了很多。
於是，李胖子叫來的王鬍子十幾個聯防隊員和胡所長派來的兩個jǐng員，也遠遠的吊在馬家人的後邊。
偏僻的土坡后的山洞裡，在看到地上的一堆皮王后，馬三兒就知道自己沒白來。但只見到了李松一個人，馬三兒並沒有立刻動手，只是暗地裡示意幾個人隱隱的報李松給圍上了。
「老弟，你的弟兄們呢？這麼大批貨，不會就你一個人兒吧」馬三兒帶著和藹的笑疑惑得問道。
李松的笑意也很濃，答道：「老哥，我哪來的兄弟呀，這批貨可不就是我自己一個人辛辛苦苦的弄來的，要是還有人，我還會把東西放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聽到李松的話，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覺得李松說的有理的馬三兒，身子慢慢的向後退了，笑得還是那樣：「兄弟，這批貨我要了，可老哥我資金周轉不過來，怕是會讓你失望了？」說完，一揮手，那幾個在馬三兒後退時已經拔出尖刀的年輕人，舞者刀子就扎了下來。看他們那扎的角度，分明是不準備讓李松活著離開了。
後退中的馬三兒只覺得眼一花，再看清時，那幾個跟他一起來的小夥子已一個個腿斷胳膊折的都倒在了地上。馬三兒的冷汗騰地一下就冒了出來，立刻拔出了藏在腰中的自製短槍，指向了李松，這才讓他急跳動的心安穩了下來。心中慶幸道「還好，沒怕麻煩把這東西帶上了，要不然今天就栽在這兒了。」
拿槍指著李松，馬三兒笑了：「小兄弟，別衝動，有道是神仙難躲一溜煙，你身手再好，能快得過我手裡這傢伙？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聽我吩咐吧，說不定還能留條命。」
也許是身為人類時的影響還在，李松竟真的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現在很結實，可他卻不知道能不能抗住槍子兒。突然，他心中湧起一股衝動，想要試試自己的身體到底能不能擋住子彈。於是譏笑道：「我說馬老爺子，別拿別人都當小孩好不好，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拿個假槍來糊弄人，有本事你開一槍試試？來照這兒打。」李松一邊指著胸口一邊向馬三兒走去。
「砰。」馬三兒的槍響了，卻沒有打李松的胸口，而是打在了李松腳前邊的地上。雖然早已打定主意要打死李松。可李松突然上前，讓他懷疑李松是否還有腦子，一著急，一槍就打在了李松身前，讓李松停住了腳步。
眼見沒挨上槍的鬱悶不已，正想再次上前，一定要挨上一槍的李松被洞外嘈雜的人聲給吵著了，同樣也驚醒了馬三兒。
正想招呼外邊，可馬三兒只覺得頭好像被卡車撞了一下般「嗡」的一聲，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原來早就鬱悶不已的李松，實在忍不住一巴掌把他給扇倒了，連給他反應的時間都沒留下。
把所有的錢都裝在了馬三兒帶來的箱子里，總共八十四萬七千塊。又掏了陶洞里幾人的衣兜，除了馬三兒兜里還有三千來塊外，剩下的幾個總共才不到八百塊。抽出三千放在箱子里，湊了個整數，八十五萬，剩下的都放在兜里。又把剩下的八十三件靈獸皮重新包好，雖然已經賣出去了三十多件，而且最佔地方的鱷魚皮也處理了出去，可李松看來看還是有些愁，即使體積少了大半，仍就還是一個『小山』。雖然知道這地方不能呆了，可現在卻還是大白天。
狠了下心，李松背上東西準備出去。
外邊現在已經亂成一團了，李胖子帶來的人已經和馬家的人開始了衝突。聽到槍聲后，李胖子知道裡邊他所認為的戰鬥基本上快要結束了，生怕得不到東西的他，立刻沖了上來。而同樣聽到槍聲的馬家人，則以為，老三已經搞定了，正在處理現場，當然不能讓當差的進去。兩邊都急，且都不是好脾氣的主，推推桑桑的就收不住，動起了手，都知道對方是誰，也就沒人動傢伙。而也知道攔不了多久的馬家人，又派了三個人前來催促幫忙。
見到是這種狀況的李松，沒任何猶豫，放倒了三個人，背著包袱，從反方向飛奔而走。即使兩邊的人有人看到了，也追之不及。
不提李松，這兩邊這次可都是吃了大虧。馬家不僅因為鬧事，要交幾個人去派出所頂缸，還要為受傷的幾個治療，隨說李松沒下殺手，可這幾個也都是斷胳膊斷腿的，馬三兒還弄了個重度腦震蕩，不知還能不能好過來。雖然也得了十張皮王，可七十八萬元的損失，雖說仍是大賺，但從未吃過這種虧的馬家，也實在鬱悶了一番。
而比馬家更倒霉的就是李胖子，不僅沒得到東西白白得罪了馬家，而且自己也不小心不知被誰打破了頭，頭上縫了好幾針。可當他再次回到店裡的時候，他所視為足以彌補損失的寶貝和他準備蹬掉的小蜜一起失蹤了，同時還帶走了他店裡的所有流動資金。害得李胖子一頭載到了地上，又被拖回了醫院。幾個月後，終於恢復過來的李胖子出了院，不過，這時人們都改口叫他李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