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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郡回到藍宅,悄悄地開門看父親,可門把手怎麼都扭不開,他心裏太急了,他呼喚著父親,怎麼都喚不醒。他跑回自己的房間,取出父親放在他哪裏的鑰匙,打開了房門。藍郡進入到藍一鶴的卧室,看到父親還在酩酊大睡,他大聲呼喊父親,好久才把父親喚醒。藍一鶴醒來,睜開紅紅地眼睛四處看,似乎還在夢州城遊逛呢!過了好一陣藍一鶴才緩過來問藍郡發生了什麼?藍郡就說了他陪姑姑去塔羅療愈室經過錦鯉池的所有過程,因為藍郡看不到那些小人兒和那妖冶的女人眼裏的藍光,自然描述上缺少了很多關鍵的細節。

藍一鶴陷入了沉思,他真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妹妹,可每次妹妹遭遇傷害都是他在夢中,而每次夢境都與妹妹的受害經歷雷同,這讓藍一鶴就非常的茫然。這次又不知道把妹妹傷成了什麼樣了呀,他想讓藍郡去看看墨宴,藍郡到了貴賓樓,丁經理說墨姐沒回來,藍郡到了塔羅療愈室,裏面已經熄燈,藍郡給父親打電話,藍一鶴說:

「去兩個地方,一個是明陣,一個是前門右側,竹林深處的荷花塘。」

此時的墨宴正在柳葉舟上泛渡,在旁人的眼裏,她斜靠着船面睡著了,實際上她斜倚著穆若冰的腿上睡著了,墨宴的嘴角上還留着吐血后殷紅的痕迹。藍郡按照藍一鶴的吩咐,在荷塘水面的柳葉舟上找到了墨宴,他不顧一切的跳進冰冷的水裏,扒著小舟看到熟睡的姑姑和姑姑嘴角上掛着的血痕。藍郡的心裏太難過了,不知父親和姑姑之間到底在發生着什麼?看着虛弱的姑姑,再看看姑姑嘴角上的血痕,藍郡在嘀咕:姑姑這是吐血了嗎?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人。此時,岸上傳來了藍一鶴的聲音:

「你不把她弄上了,你還在那裏做什麼?」

看到藍一鶴拄著拐站在岸上,藍郡才推著小舟,要把姑姑推到岸上去,他脫下自己的外衣蓋在姑姑的身上,摸摸姑姑的額頭,沒燒,他低聲說:

「姑姑,咱們回家。」

此時藍郡發現船根本推不動,在打轉,藍郡凌亂了,岸上的藍一鶴也發現了異樣,他很怕自己的兒子遇到危險,就扔掉拐杖跳進了水裏。藍一鶴這浪里白條的名聲可不是白給的,入水就完全看不出他的腿受過傷,三兩下藍一鶴就游到了墨宴身邊,看着墨宴嘴角上的血跡,想起了夢境中墨宴已經精疲力竭到彎著腰劇咳著、喘息著,他親了親墨宴的額頭,要和藍郡一起推送小船,推不動,小船在打轉。他懷疑船底下是不是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他深吸一口氣潛了下去,誰知,剛進水裏就又一隻手按住了他的頭,他看着眼前的水草在漂浮着要纏他的脖頸,他用力的踩水,但是,怎麼嘗試都不行,他掙扎著,用雙手拍打着。

荷花燈下,水的搏擊聲驚醒了藍郡,他立刻潛下去,發現父親有溺水的癥狀,他連忙解救父親。藍郡顧不得太多他,他先把父親藍一鶴送上岸,然後再找姑姑卻發現那柳葉舟已經載着姑姑駛向了對岸。不只是冷還是怕,藍郡連打着冷戰。

已經到家的藍郡服侍父親藍一鶴泡了熱水浴驅寒后服藥躺下,就退出了父親的房間,這是他收到貴賓樓丁經理電話:

「墨姐回來了,一個人回來了,進電梯時扶著牆,非常疲憊的樣子。」

掛斷電話,藍郡站在房間里回憶著,今天這晝夜到底經歷了什麼?他好像想不起來了。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進了家門的墨宴,

仰面倒了下去,荷塘的水面太寒了。穆若冰現出人形,把妻子抱進卧室,打開電暖氣,燒上養生壺煮薑糖茶。喂下薑糖茶后,周身的溫暖使墨宴緩了過來,她非常虛弱地看着穆若冰笑,穆若冰無奈地搖著頭。

「我的心肝寶貝,你能不能別動不動就拚命啊,用點策略,就你這虛弱的小命,哪裏禁得住拼哦。」

「老公,我想泡溫泉。」

「跑什麼溫泉,虛成這樣,非在泡池裏暈死過去不可。」

「怎麼又把我帶回來這裏?我哥哪?你把他留在了密室嗎?」

穆若冰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自己都要衰竭了,還想着別人。他習慣地用腦門蹭了蹭妻子的腦門對她說:

「寶,一哥召喚藍燁回燕北了,他的外形已經研製好,必須他自己去試用。你別想太多啦,你現在這個樣子,我真怕你會離開我,我永遠只能卡在邊緣地帶,而你離開我了,我去哪裏找你呀?」

穆若冰說着,兩行悵然的的淚滾落在墨宴的臉上。墨宴無力地伸手想去擦穆若冰臉上的淚水,但手抬了一半高就無力地垂了下來,穆若冰抓住了妻子下垂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雙唇上。

服侍好墨宴,穆若冰洗漱后換上睡衣躺下了,他把妻子擁入懷中心疼地說:

「一哥已經批准,這些日子我陪你養身子,保護你,等藍燁回來了我再去執行任務。」

墨宴抓着穆若冰的衣襟說:

「也就是說,你現在的任務就是陪我,每天我就好像罩着金鐘罩、鐵布衫啊。」

「是的!我就是你的金鐘罩,我就是你的鐵布衫。」

穆若冰說着熄了燈,把妻子抱在懷裏哄妻子睡覺。每當妻子用力抓他衣襟的時候,他都會閃回他懸浮着,看看妻子悲痛欲絕的樣子,聽着妻子鶴唳霜天般的哀嚎,他都會心如刀割,他不願意告訴妻子這些,他怕妻子抓他的衣襟,因為心裏太難過了。他又想讓妻子抓他的衣襟,因為那份愛意、那份割捨不下是他的擁有。

漸漸地,墨宴在穆若冰無微不至的呵護中恢復了她原來的生活節奏,每天晚上看書學習,早上要睡到中午一點以後。當然,為了未來藍燁回來后的作息調整,基本上墨宴下午就找不到人了,行蹤不定地閑逛,晚上又不知在哪裏。藍一鶴派人跟蹤過墨宴,但總跟丟,藍一鶴也不費這個勁了。

藍一鶴受邀參加國際經貿交流大會,他要帶墨宴去,讓墨宴作為綜合顧問的身份出席,想緩和一下兄妹關係,更何況妹妹和妹夫本來就是父親藍逸軒的綜合顧問。墨宴說考慮考慮。穆若冰請示一哥,一哥說:

「去吧,我在!」

「我在是啥意思呀?」

墨宴傻傻的問。穆若冰看她一眼說:

「就是讓你去吧,由他代替我照顧你。」

墨宴笑得不能自持!墨宴對穆若冰說:

「我還想去春暉別墅,因為我看到的小男孩就是藍郡,如果真是藍郡,那個房子就蹊蹺了,那個卧室也奇特,是我見過的,就在孔雀園。」

「錦娘?」

穆若冰突然接了一句。

「是的,是誰為錦娘造了同樣的場景?是誰把錦娘勒死在衛浴?這其中我爸爸藍逸軒和我哥哥藍一鶴是否逃的了干係,這才是我關注的。」

穆若冰看着墨宴的眼睛對墨宴說:

「你現在不能去,你的身體再提醒你不能窺探超意識到言行,你怎麼就是不聽。」

「我聽還不行嗎?我聽還不行嗎?」

墨宴的示弱喚醒了多少男人的寵愛!

穆若冰捧著妻子的臉柔和地說:

「我會跟你一起去,只要藍一鶴有一絲想傷害你的意思,我都會挺身而出,至於錦娘和藍郡,會議結束后我會請示一哥,只要他同意,我會陪你去春暉別墅區搞個水落石出。」

墨宴伏在穆若冰的懷裏不敢出氣,但又不得不點頭。其實,墨宴太想說:老公,能不能讓我自己來,你一出現嘛,鬼都嚇跑了,咋整?可是,他彷彿聽到了老公的聲音:

「你是我的,我管你什麼爹媽、姐姐哥哥,我不會再讓他們欺負你半分毫。」

這是墨宴從未有過的安全感,這是爹媽、哥哥姐姐從未給過的安全感。她躺在老公的懷裏,伸出雙手摟住老公的腰哭了,她向宇宙傳遞著信息:

我再無所求,願還我一個心愿:我要與穆若冰同生共死,踏平這人世間的邪魔歪道、魑魅魍魎。

她讓穆若冰看着她給藍一鶴用新的手機號發了微信:

「哥,我想了好久,還是決定跟你去,我相信我一奶同胞的親哥哥不會故意害我。哥,你會害我嗎?」

過了很久,藍一鶴回微信:

「妹妹,我年長你七歲,你是我帶大的,說你是我的女兒都不過分。我怎麼可能會害你?我最近每次夢醒都懊悔不易,可是我又無法控制我的夢。」

在暮色黃昏莊園的藍宅,藍一鶴淚流滿面地給墨宴回著微信,他太難過了,情深意長的兄妹怎麼成了今天的樣子,這真是他跳進黃河理都說不清楚的。那個死鬼黑斗篷藍一鶴會給妹妹灌過什麼迷魂湯嗎?他不知道,但他希望借這次會議的機會,兄妹重歸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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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墨黃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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