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舉數得
「章邯將軍，集合蜀郡上萬大軍，我再給你兩千五百虎賁軍將士，你能擋得住羌人騎兵否？」
嬴恆緩緩起身，眼中殺氣密布，冷冷道。
「回稟君上，蜀郡各處皆乃天險，易守難攻。只要羌人不超過十萬大軍，不是從各地同時進攻，有一萬大軍，末將定能讓羌人寸步難行！」
「尤其是我虎賁軍將士，人人重甲，堪稱銅牆鐵壁，乃一切騎兵步兵的剋星。雖只有兩千餘人，卻也足夠讓羌人心驚膽戰！」
章邯拱手，鄭重其事道。
別看他在歷史上只是項羽和韓信的手下敗將，但真要論行軍打仗，敢憑藉一己之力帶著幾十萬囚徒軍單挑列國叛軍的他，其勇並不下於項羽。
其統兵才能，同樣不下於韓信。
在歷史上，韓信帶領漢軍從巴蜀出關，連續擊敗司馬欣和董翳兩王，不費脆灰之力，但面對他時，他卻能憑藉區區兩三萬大軍硬抗韓信十幾萬大軍。
可以說，歷史上的章邯，若不是背後有趙高胡亥作死，各種拖後腿，他完全可以憑藉當時匯聚的殘兵之力打得諸國叛軍寸步難行，甚至反殺都有可能。
如今有嬴恆的全力支持，意氣風發的他，戰意正濃，根本不把羌人放在眼裡。
「好，難得章邯將軍有此信心！」
「立刻傳令下去，調集蜀郡各地守軍，本君要讓羌人看看，我大秦再是混亂，即便小小蜀郡，同樣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蜀郡安危，就全靠章邯將軍了！」
嬴恆眼睛微微眯起，冷冷下令道。
「諾，君上放心，若擋不住羌人，末將提頭來見！」
章邯應了一聲，便要轉生離去。
「等等！」
然而嬴恆想到什麼，卻突然抬手叫住。
章邯停下腳步，只見嬴恆讓人送來筆墨，歪七八扭的在竹簡上寫下一封信，又沾了點雞血在上面撒了撒，這才合上，遞給章邯。
「章邯將軍，你聽我說……」
嬴恆低聲在章邯耳邊低語了幾句，待得說完，章邯頓時眼睛一亮。
「妙啊，沒想到君上動念之間，竟將危難化為己用，君上稍等，末將這就去辦！」
章邯眼睛一亮，立即拿著竹簡離去。
此時，韓旭正被安排在前院煮茶。
只是，他微微皺眉，也不知他再想些什麼。
忽聽腳步聲傳來，韓旭連忙抬頭看去，見章邯走來，立即起身道：「怎麼樣，公子沒事吧？」
「特使大人，公子的情況越來越不妙了，也不知還能撐多少天！」
「不過特使大人，您也聽到了，如今羌人欺我大秦皇權更迭，朝野動蕩，竟肆機來犯，妄圖奪我大秦社稷！」
「公子雖有心回去拜見皇帝陛下，可身為公子，他卻不能放縱任何賊寇奪皇帝陛下的江山基業！」
「這是公子寫給陛下的書信，只盼大限之前，能再為二世皇帝陛下征戰賊寇一番。恐如今蜀地難以抵禦羌人，還請特使立刻趕回咸陽，稟報陛下，派兵來援！」
章邯拱手，說話間將手中竹簡遞給韓旭。
韓旭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剛才親眼所見，他絲毫不懷疑嬴恆的病情有假。
可皇帝派他前來，無論如何也得把嬴恆帶回去，就算是屍體也得帶走。
現在讓他空手而回，哪能行？
可人家是為了皇帝，想臨死前征戰敵國，哪怕皇帝來了也沒理由硬綁，
他這個時候來硬的，萬一人家死也不會去，把他砍了，他可真就死的冤枉了。
沒辦法，他壓根沒理由阻止人家為朝廷盡忠。
「呵呵呵，應該的，應該的！」
心中思緒閃過，韓旭伸手接過逐漸看了一眼。
裡面歪歪扭扭的字，看得出來嬴恆寫字時有多麼無力。再加上那斑斑血跡，本身就給人一種英雄遲暮的落魄感。
還有那字句之間，真情切切，若拿著這封信，或許也能給皇帝陛下一個交代了。
「不過章邯，我既是皇帝使臣，便該親自觀察羌人作亂規模，也好向陛下稟報，公子那邊應該不會阻止吧？」
想到什麼，韓旭又道。
「當然不會阻止，有特使親自觀戰監測，與朝廷聯繫，我前線將領高興還來不及，公子豈能阻止？」
「實不相瞞，此前公子就已經做出準備，要返回咸陽。實在是羌人欺人太甚，走不開啊！」
「特使快準備一番，隨我去前線一觀！」
章邯連連點頭，心中對嬴恆越加敬佩。
本來羌人和朝廷同時發難，無限的壓榨蜀地發展空間，前後死路一條，結果被嬴恆靈機一動，卻將羌人作亂作為應付朝廷的理由。
此計若成，不僅可以逃過朝廷的壓迫，甚至還能藉機找朝廷討要兵馬糧草，真是一舉數得。
說話間，章邯和韓旭一同做出準備。
韓旭並沒有再去打攪嬴恆，人家都病成那樣了，說再多也無濟於事。若察覺到不對，如實稟報朝廷，自有朝廷收拾殘局。
接下來的時間，章邯拿著嬴恆的兵符，立刻傳令蜀地各縣，調兵遣將，趕往蜀地與羌人交界之地。
蜀地與羌人各部先後調動兵馬，一場戰爭，一觸即發。
蜀地炎熱，深夜，嬴恆穿著單薄的衣裳，靜靜的佇立在院子中，聽著周圍的鳥叫蟬鳴之聲，還有府外都江堰流動的水聲，背影顯得孤單落寞。
如今的他，大開大合，看似短短十來天的時間便奪取了蜀地政權，威風不可一世，但危機無處不在，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隨著章邯領命出征，他身邊更是連一個可用之人。
無力的感覺，不知不覺席上心頭。終究，他還是根基太淺。
「來人，傳令下去，讓李洋四處張榜，蜀陽君府召集門客謀士，凡有三分能耐之人，皆可前來應試，本君定會親自迎接！」
深吸一口氣，嬴恆突然回頭，對著院外的侍衛下令道。
「諾！」
外面傳來侍衛的應諾聲，很快離去。
嬴恆仰頭看天，止不住喃喃自語：「如今羌人選擇開戰，只盼滇國、夜郎、撣國等能安穩一些，甚至達成合作，否則真是天亡我也！」
說著，嬴恆搖了搖頭，朝著房間走去。
雖說大秦的敵人，目前看來似乎只有東湖、匈奴和西羌各部。但實際上，秦朝時期，雲貴高原等地皆沒統一。這些地方也是政權林立，最強者莫過於擁有雄兵超十萬的夜郎，滇國等。
這些政權，大秦沒放在眼裡，但嬴恆卻沒有小瞧。若能和這些政權達成合作，他便有機會度過眼前的危機。
當然，若引起這些人一同動手，他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