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 任右衛大將軍，掌京畿一萬精

第1318章任右衛大將軍，掌京畿一萬精騎

太極殿中，皇帝的身影消失在側門。

御榻之後的珠簾內，也已經不見了武后的身影。

李絢站起，稍微鬆了口氣，抬頭的瞬間，李絢第一眼看向吏部尚書竇玄德。

李絢如今檢校右衛大將軍，那麼前任右衛大將軍薛仁貴哪裡去了？

還有黑齒常之如何檢校禁軍將軍？

以右領軍衛將軍檢校禁軍將軍算什麼，難不成黑齒常之還能插手禁軍之事不成？

抬頭的瞬間，就看到竇玄德的目光落在前方的太子李顯身上。

李絢轉身，面色認真的點點頭，說道：「皇家感激眾位為大唐開疆擴土，陛下有意，諸位恭領便是。」

這個時候，就聽皇帝開口道：「眾卿安坐。」

李絢之前回到皇宮的時候，親眼看到程務挺調任禁軍將軍守衛宮門，整個人敏感的神經瞬間就緊繃了起來。

雖然如此，但真正看透裴行儉事情根本的人卻有些懷疑，程務挺和張虔勖其實是受皇帝和武后的授意，才那麼做的。

眾人微微拱手還禮，面色一時間都非常輕鬆。

李顯緩步，然後笑著說道：「之前沒有告訴王叔，就是要給王叔一個驚喜，右衛大將軍薛公，如今調任左衛大將軍，左衛大將軍裴公，如今調任禁軍大將軍。」

寬闊的宮道之上，太極殿在身後拉出長長的陰影。

李絢轉身走到了右側上首座位之後，其他群臣，也在這個時候全都走到了各自的座位之後。

「上座？」李絢下意識的回身，就見邏些道眾將全部站在一側，最上首的位置前卻空無一人。

朝野上下，無數人全部認可。

好在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

兩儀殿門口，李顯的腳步驟停，轉身看向李絢和眾將，溫和的說道：「諸卿都請右首上座，今日為諸卿慶功，諸卿當為首席。」

……

然而程務挺的問題，根本不在先祖如何，而在於他和張虔勖聯手，從背後狠狠的刺了裴行儉一刀。

李絢趕前半步，湊到李顯身側，低聲問：「殿下，右衛大將軍是怎麼回事？」

李顯可不一定能夠控制的住裴炎。

李絢在宮門下看到的第一眼，心裡就已經緊張了起來。

即便是有的時候，皇帝和武后鬧些小矛盾，他們也會站在武后一邊。

意味著，李絢在長安附近，也可以調動右衛駐守京畿的一萬騎兵。

李顯站在金階之上，身側兩級台階之下，站著相王李旦身上。

「臣等多謝陛下，多謝太子殿下。」黑齒常之，孫仁師，史暕等人同時拱手。

無數的侍女在其中穿行，但沒有人敢多看一眼。

李顯目送皇帝和武后離開，轉身看向殿中群臣，最後目光落在李絢，還有他身後的眾多將領身上。

武後跟在李治身側，面色含笑。

歷史上李顯被廢，很有可能就是程務挺和裴炎的媾和。

李顯笑笑，然後邁步先行，李絢晚後半步追上，其他眾將則是跟隨在李絢身後，跟著李顯一起朝兩儀殿走去。

這個人絕對不能繼續守衛宮門，甚至不能繼續在禁軍待著。

李絢側首，目光微微看向皇帝。

裴行儉調任禁軍大將軍，這個消息太過驚人，同時也蘊含了太多的深意。

「殿下先請。」眾將齊齊拱手。

即便是再怎麼粗獷的軍將，這個時候也都低眉垂目。

劉仁軌轉身先行，但卻是走向了趙仁本，兩人低聲說著什麼，然後走出了大殿。

更別說，還有李絢，右衛大將軍，這是和之前右衛將軍完全不同的概念。

御史彈劾其實不算什麼，但若是皇帝心中起了猜疑，你就是不死也得扒層皮。

李絢面色頓時苦笑，這個位置他今日是讓不出去了。

之後是十六衛大將軍，將軍，尚書左右丞，中書門下侍郎，九寺寺卿，六部侍郎等等。

但無論如何，程務挺都不是李顯的人。

其後是李敬玄，薛元超和劉審禮，裴炎。

兩儀殿的殿門就在前方，李絢跟在李顯身後，他依舊在琢磨程務挺的事。

更別說，李絢如今已經是嗣彭王，檢校右衛大將軍，太子賓客，蕃州上都護都護，蕃州刺史。

殿中群臣同時看向左相劉仁軌，右相李敬玄，中書令薛元超和劉審禮，侍中趙仁本和裴炎。

李顯有些惡趣味的笑了笑，然後伸手道：「王叔請上座。」

諸相諸王之後，是六部尚書，竇玄德，崔知悌，歐陽通，劉伯英，黃仁素，武承嗣。

之後程家一直都在支持武后，因為他們看的很清楚，皇帝需要皇後來制衡朝臣，所以他們投靠武后靠的很心安理得。

「多謝陛下。」群臣同時謝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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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絢趕緊拱手道：「臣恭喜殿下。」

只要適當的拉攏，兩人當中未必不能拉攏到一個人，到時局面立刻變化。

如果是其他人，他還能接受，但是程務挺，比之程處弼，還讓李絢無法接受。

「臣等恭迎陛下，陛下萬壽無疆，臣等恭迎天後，天後福壽萬年。」群臣同時躬身。

群臣緩步走向兩儀殿，李絢和李顯走在最前。

最後，李絢轉向韓王李元嘉，霍王李元軌等諸王方向，同時深施一禮。

李絢退後一步，側身認真的說道：「殿下先請。」

「王叔請。」李顯伸手請李絢進兩儀殿，李絢搖頭，堅持道：「殿下先請。」

霎那間，側門方向，內侍省典儀的聲音響起：「陛下駕到。」

「多謝陛下。」群臣再度拱手，然後各自在桌案之後坐下。

兩儀殿中，已經到處擺滿了各色美食，輕黃色的薄紗掛在大殿的各個角落。

如此一來，人心變化就很難說了，張虔勖和程務挺未必就會完全和李顯作對。

至於說皇帝和武后萬一真的產生了什麼不可調和的衝突，那麼程家也會慢慢的站向中立。

這一點，從兩人先後被任命為朱雀門和玄武門的禁軍將軍就能看出一二。

之後，程務挺、張虔勖和裴炎關係密切的事情也被查了出來。

李絢起身，目光低垂，神色恭敬。

一身黑色龍紋錦衣的李治，戴著黑色璞帽，笑著從側門走了進來。

他不坐首席，誰坐首席。

程務挺的父親是太宗朝時的名將程名振，

程名振死後被追封為右衛大將軍，東平郡公。

邏些道行軍總管，指揮七萬大軍攻滅吐蕃，拋開郡王的頭銜，李絢也是首要功臣。

起身，李絢又看向竇玄德，崔知悌，劉伯英，歐陽通，黃仁素，武承嗣等人方向，再度深施一禮。

但現在看來，皇帝還是做了手段的，

裴行儉調任禁軍大將軍，黑齒常之檢校禁軍將軍，他們兩個隨時都能平衡掉程務挺和裴炎。

「臣等領旨。」群臣的目光下意識的看向來大殿門口。

畢竟程家是太宗皇帝征討天下的元勛。

位置絕對舉足輕重。

……

李顯站在一側，李絢則退後半步，站在李顯身後。

李顯和李旦站在金階之下，肅然迎候。

朝規有制，非一般人可輕易逾越。

李絢瞬間回神，及時停住腳步，然後有些茫然的看向李顯。

……

李治走到了御案之後，看向殿內群臣，微微抬手道：「眾卿平身。」

甚至從當年廢王立武時候開始，皇帝就通過武後來拉攏程咬金。

李顯為什麼對程務挺和張虔勖任禁軍將軍並不是太敏感，原因就在於韋氏要為他生第二個兒子了。

「王叔請坐。」李顯輕輕點頭。

……

正旦大朝，還有之前封賞的時候，諸王都位於諸相之後。

李絢似乎在想著什麼，不知不覺中已經跟著李顯走到了金階之下，李顯向左走了半步，向上就是金階。

李絢轉身，看向李顯，苦笑著拱手道：「如此，臣便失禮了。」

李絢坐定之後，終於稍微鬆了口氣。

至於不願意禮讓的人，皇帝會保證他們無法出現在太極殿。

但程務挺就很難說了。

「啊！」李絢頓時驚訝的難以置信。

當然，這其中還少不了武后的默許。

等到眾將走過，後面的相還沒過來，李顯這才低聲說道：「太子妃下個月就要臨盆了，王叔這兩天得空就過來看看。」

就比如當年的上官儀之事，程家也依舊堅定的站在武后一邊，因為上官儀真正代表的從來不是皇帝，而是世家。

就將皇帝神色有些興奮的開口道：「眾卿有功，今日請痛飲幾杯，來人，歌舞助興。」

轉過身，李絢看向對面的劉仁軌，李敬玄，劉審禮，薛元超，趙仁本，裴炎等諸位宰相，沉沉躬身，敬施一禮。

李絢回頭看了一眼，身後諸將頓時緩慢半步。

李絢一愣，隨即頓時恍然了過來。

諸王位於諸相之後走出兩儀殿，雖然諸王位在諸相之後，但諸相替皇家治國，諸王都需有幾分禮讓。

「好。」李顯並沒有太究竟什麼，邁步走進了兩儀殿中，李絢這才緩步跟上。

如果真的發生了，還要看具體情況怎樣，但程家始終的根底都在皇帝這邊。

眾將誰都沒有經過這般陣勢，下意識的看向李絢。

李絢甚至有些想不通，程務挺和裴炎的關係這麼近，李治就算自己不擔心，也得為李顯考慮。

李顯笑笑，然後邁步走下台階，走到李絢身側，笑著說道：「王叔請。」

程家雖然在政治上站在武后的一側，但那不過是因為武后是皇后，是皇帝唯一的正妻。

後方剛剛要停步的群臣，臉色頓時舒緩了下來，然後跟著進入兩儀殿。

這種事情在其他人看起來很罕見，但是在李絢和李顯看來卻很平常。

然而無論如何，身為看守宮門的禁軍將軍和朝廷宰相交往過密，本就是一件極犯忌諱的事情。

殿中群臣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李顯身上，太子未動，其他人也不敢前行。

如今眾將位居右側上首，左側自然是諸相，宗室不過是再度排后一些，大家都習慣了，不算什麼。

那裡，毫無疑問，正是李絢的位置。

……

在朝中，必須要注意種種禮節，不可逾越半點。

隨即，一群身穿紅衣半甲的少年，同時握著短刀和圓盾走了進來。

為首的，赫然正是吐蕃國主赤都松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