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寂寥

下午兩點，起床鈴準時響起。周明卻已經出了寢室門。

事實上，我喜歡身前空無一人的寂寥，這個時候你能看見不同於大眾的景象。

有的人獨行，面加思索，手中卻是自己的英語小本本;有的人也是獨行，卻是面容惆悵，自卑得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也有雙人成行，或是知己，或是戀人。而周明喜歡看天，一切如常，沒有破碎的既視感。

從寢室到教學樓10分鐘的路程，一路上便能看得見種種。現在是9月份，天氣很熱，周明喜歡走靠近學校圍牆的林蔭小路，從哪兒到教學樓的後門需要20分鐘左右，所以周明一般到教室也不早了。路邊偶爾能看見兩隻野貓，一隻純黑，一隻花色相間的異瞳。黑貓很親近周明，因為周明偶爾會順手喂點零嘴。那隻異瞳就像個逆子，有零食便順勢而為，沒有就躲得遠遠的。

今天它們不在，周明便較早的到了教室。教室里的走校生還在睡覺，不過現在還沒多少人。

一般來說走校生中午可以出校吃飯，要麼一點之前回教室寫作業或是休息，要麼只能兩點之後鈴聲響了後進校了。周明則想着斯怡是怎麼樣的呢。

周明的同桌江苒則是前者了，吃完飯回教室寫作業，每次都是最後一個休息，周明估摸着她才趴下十幾分鐘。

周明的座位在裏面，想了想不打擾她了，等她醒了再進去。索性坐在趙鋼位置上，反正那小子是個卡點怪。

過了一會兒。

「周明？」江苒好似醒了，看樣子還暈乎乎的。

「我建議你去洗個冷水臉。」

「好的，我讓你。」

周明回到座位上，習慣性摸摸抽屜。「不錯，不二家棒棒糖。」

這一切源於江苒的一句話：「咱倆的零食我承包了。」

好吧，其實是選座位是按照成績先後，理所當然的周明第一個選。四捨五入等於江苒想坐哪兒就坐哪兒。當然，前提是她是周明的同桌，為了維護這珍貴的「等價交換」所以小富婆江苒就只能承包零食了。周明倒也樂得，反正也不在意坐哪兒，白嫖零食不好嗎。

下午是一節化學，兩節語文，很快過去了。

周明去了辦公室，準備「批改作業」。粗略看了看基本都是正確的。到這了周明很不厚道的拿起寫上斯怡名字的本子開始仔細批改起來。

字體很清秀，就像被水溶后的絲綢，不止於流水般的優雅，只因貴美，不似皇者般的拒人千里，只因柔情。

「過程不錯，只是少了一點變換，比如將斜率換成外高，不妨試試。」周明用心批註著。

「你在批註我的作業本嗎？」聲音輕輕的傳來。

這悅耳的聲音，周明立馬反應過來，是她！

「不好意思，剛剛有點認真，沒太注意。」周明尷尬了，到不是因為被「抓個現行」的不適感，而是明明期待見到，卻也無話可說的落魄感。

「剛剛看你專註，沒打擾你，對不起。」她有些害羞的低下頭，

「沒事，我剛剛寫好，給你吧，有不清楚的可以問我」周明故作鎮定的回答。

「好的。」她接過作業本，卻還沒走。

「抱歉抱歉，我讓你。」周明意識到自己擋住別人了，立馬從辦公椅上起立。

看她從秦老師抽屜里拿出什麼，周明不太在意。只覺得這次比第一次更近了，她的頭髮味道比上次更清晰了，也更好聞，似乎是因為比上次更濃，周明貪婪的多聞了一會兒。

「好了，你繼續吧。」邊說邊走着。

「啊？哦。」要不是看見她臉色平靜，周明還以為被發現了，畢竟這倒是很不禮貌。

「原來是繼續批註作業啊，我想多了。」望着她的背影，周明小聲低估著。

背影啊，這樣倒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