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神子
第四天上午。
那條懶洋洋的大蛇，忽然昂起頭顱，對著一個方向不斷吐著紅色蛇信。
「來了！」
汪元同樣精神起來。
沒過多久，便見一條渾身純黑，鱗片碩大還帶著道道玄紋的六七丈長蛇，爬到了在前方一直等候的蛇妖。
汪元心中一喜。
很顯然，黑色長蛇的化龍特徵，和他一樣也是鱗片。
而且進度比他大得多，即使沒有百分之三十，也已相差不遠。
若他所料不錯，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神子」了。
黑鱗長蛇蛇口開合，吐出人類的聲音：
「神草呢？」
小蛇妖似乎還不會說話，「嘶嘶」個不停，轉頭帶著黑鱗長蛇向某處爬去，消失在視野之外。
汪元早已看過，
那龍血草年份還不到十年，絕對無法達到要求。
那條蛇的結果，也只有被殺取血一條路。
果然，
沒過多久便有一道異常響亮，但卻帶著痛苦的「嘶嘶」聲傳來。
沒幾個呼吸復又消失。
汪元猜測，這條小妖多半已經殞命。
等那黑鱗長蛇離開時，
汪元立刻出了葫蘆，悄悄跟了上去。
那黑蛇的血脈長的是龍鱗特徵，並不會隔這般遠發現他。
……
三日後。
視野遠處。
黑鱗長蛇面前，正有一條拇指細的小蛇，匍匐在地，口中吐著怪異的人語：
「您就饒了我吧！我……啊！」
黑鱗長蛇目光森冷，尾巴毫不留情地砸了上去。
再挪開時，細蛇的蛇頭已經從三維變二維。
黑鱗長蛇蛇口冷哼一聲，一口將那細蛇的屍體及龍血草吞了進去，轉身爬向下一處地方。
藏在遠處的汪元皺著蠶眉。
他不能再這麼跟下去了。
萬蛇嶺這麼多處龍血草和蛇妖，必然耗時許久；
但跟的越久越有可能被發現，
萬一遇到個視力極好，或嗅覺出色的妖蛇，還會提前露餡。
汪元決定改變策略。
讓某條蛇妖主動吞了他。
他已經發現，黑鱗大蛇吞了那麼多條蛇妖，蛇腹卻絲毫未鼓起，說明口中或腹中有專門用來儲存東西之物。
上交山神的龍血草同樣被其吞下，便是強有力的明證。
只要被那黑鱗大蛇放到裡面，悄悄被其帶著走，
既不用辛苦奔波，也不會被任何蛇妖發現，更可隨著「神草」和「神血」直接抵達山神巢穴，
可謂一舉三得！
汪元心念一動，身下出現一枚靈桑葉。
法咒逐漸完成，道道清風托著桑葉升空而去……
半個多時辰后。
汪元先那黑鱗長蛇一步，來到某一個目標附近。
這條蛇的特徵是尾巴，看進度也是百分之十以內，靈智並不高，更因不會蛇言術，不會泄露他的存在。
汪元立刻向其爬去。
那蛇一看見他，立時蛇目大亮，蛇頭迅速抬起，接著飛快向他竄來！
汪元心頭立刻一跳。
不論前世為人，還是今生作蠶，蛇都是烙印在基因中的危險，讓他本能地生出應激狀態。
而且一想到即將被吞，雖然有所準備，依舊是心中發毛。
「葫蘆葫蘆葫蘆……」
汪元瘋狂默念，時刻準備進入其中。
那蛇很快躥爬到近前，
蛇口一張便閃電般咬來。
心跳飛快間，時間彷彿變得緩慢。
就在蛇口罩住整條蠶身，即將閉合、咬中自己的前一刻，
汪元立刻心頭大呼：
「葫蘆！」
下一刻，
一條滿身白色玄奧鱗片的白蠶，竟在一瞬間被顆葫蘆替代，一口被蛇吞入腹中。
「咕咚」
那蛇妖將一條美味白蠶吞下去后，目中閃過一模疑惑。
吞蟲子貌似不是這感覺吧？
或許這就是龍鱗蛇妖的口感吧。
蛇很快又爬向龍血草，回味起來……
汪元出現在靈桑樹上，見葫蘆內外已是一片黑暗。
這是在蛇腹所致。
「蠶命不易，下次可不能再冒險了……」
汪元一邊趁此機會修鍊《金蠶訣》，一邊等待起來。
約莫過了大半日。
便聽一陣極遠的「嘶嘶」聲從葫蘆外傳來。
緊接著，便是一句怪異的人語聲，彷彿隔了一層厚實的棉被，瓮聲瓮氣：
「你的龍血草不合格。」
汪元知道，這是隔著蛇的身體所致。
接著又是一陣死亡長嘶，
下一刻葫蘆外的漆黑似乎陣陣扭曲了幾下，
最後什麼聲音都不見了。
汪元知道，他大概率已被收入某個儲物容器。
接下來，葫蘆移動之感，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
「只等黑鱗長蛇回去交差，把這些龍血草和蛇屍放出來，我就立刻能出現在山神洞府！」
汪元自此悠哉等待起來。
為防意外，以及增加補刀撿漏的成功率，全力修鍊起《金蠶訣》，並練習諸多法術。
外界沒有明暗變化，汪元也就失去了時間的概念。
當《金蠶訣》按以前的標準，進境了一個月的修為時，
葫蘆外的視野突然明亮許多，而且聲音也嘈雜起來。
汪元一喜。
那黑鱗大蛇多半已將他帶到了山神巢穴！
「啟稟神尊，第三神子領地內，所有的龍血草和龍血蛇已經收割完畢。」
「一條不剩？」
「小的謹記神尊大人交代，今年需收上所有的龍血草，所有的血蛇也要一律絞殺取血，未露絲毫！」
「恩，很好，你來這邊。」
「這……小妖不敢！」
「孩子，你這次做的很好，為父要對你大加褒獎。
你不是一直想吃三十年份以上的龍血草，繼續提升血脈？
這是一株四十年份的龍血草，能助你大幅進化，拿去吧！」
「多謝神父！」
汪元恍然。
沒想到，神子並非真的山神之子，只是一種地位……
但不等他細想，突然一聲慘叫傳來！
汪元一驚。
正是那黑鱗大蛇發出！
「你……為什麼……」
「你雖然地位高些，但也是只是一條血脈最高的血蛇，都只是為了培養年份更高的龍血草而已！」
安靜片刻后。
那個「山神」的怪異之聲，填了几絲興奮和期待：
「這可是將近三成的龍獸血！
收割了這茬神子的血液，就能澆灌出三十一年份的龍血草。
「照此下去，我遲早能培育出二階龍血草，晉陞為具備至少一條完整真龍特徵、堪比築基修士的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