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坐他自行車後座

劉麗麗家裡。

臨睡前，張貴生叮囑道:

「麗麗，那個沈知青，你以後少和她來往，免得把你帶壞了。」

劉麗麗瞪他一眼，蓋上被子，背著他，側身睡下，冷聲道，

「我這回見她處理趙大柱的騷擾方法，可算開竅了。」

張貴生擰眉，「怎麼開竅了？」

劉麗麗幽幽道，「當初，那次甘蔗林里，我要是有她這股狠勁就不會落入你這狼窩了。」

回想那次她獨自一人經過甘蔗林，被張貴生纏上，拖了進去。

她又驚又怕，力氣又小，終於是被他得逞了。

這種事情，她不敢和隊友們說。

後來，有一次就有二次。

劉麗麗發現自己懷孕后只能嫁給他了。

想到這裡，她的淚水流淌了半個枕頭。

無數個夜晚她都在懊悔當初自己的軟弱。

張貴生心虛辯解，「什麼狼窩，瞎說什麼呢，我們是情投意合才結婚的。」

劉麗麗抹了抹淚水，咬牙切齒，「張貴生，你有沒有欺負我，你自己心裡門兒清!

今天肖幹部可傳達了上級文件，欺負知青的都要嚴懲不貸，你以後再對我吆三喝四，我一定和你離婚!」

張貴生心下一慌，立即笑嘻嘻地伸手過來摟住她，耐心哄道，「媳婦兒，我哪裡捨得欺負你呦，我以前脾氣不好，我以後一定改……」

他一邊說著話，手腳也不老實。

摸上肚皮又轉下。

很快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別碰，別傷著孩子了。」

劉麗麗抗拒地掰他的大手。

「你放心，我會注意的，之前幾次不是都沒事。」

劉麗麗哀求也不肯停下來。

到了後半夜，劉麗麗突然肚子劇烈疼痛起來。

一大股的血流淌了出來。

劉麗麗驚嚇得嚎啕大哭，猛揪了張貴生的耳朵，才讓呼呼大睡的他醒過來。

張貴生驚慌失措地背著劉麗麗去了衛生院找吳村醫。

他的父母罵罵喋喋地跟著。

吳村醫只能做簡單的止血。

天還沒亮，新大隊長就開著拖拉機，載著張貴生和劉麗麗，以及她公婆去了縣醫院看病。

沈之微夜裡聽到拖拉機開動的聲響，就被吵醒了。

在農村，沒有什麼急事，半夜不會出門的。

何況是動用了村裡唯一的大型交通工具。

不知道誰家出了什麼大事。

果然，天一亮，就有人來敲門。

沈之微打開門，是知青隊友關芷晴和張蘭芳兩人，臉色都很焦慮。

「微微啊，劉麗麗昨晚出事了，大出血，我們準備去縣醫院看她，你有空一起去嗎？」

這麼嚴重，看來凶多吉少。

「好，怎麼去，有車嗎？」

沈之微馬上答應下來。

劉麗麗的父母是大學教授，哥哥前幾年一起下鄉去了東北后也失去了聯繫，也是無依無靠的苦命人。

後來嫁給張貴生，本來以為會被疼愛，沒想結婚沒多久那男人就不把她當回事了。

張蘭芳回道，「我們剛才去大隊部找幹部，肖鋼同志說等大隊長開拖拉機回來，能載我們去縣裡。」

「哦，好的，我準備一下。」

沈之微準備帶點錢去，以備不時之需。

「那我們一會兒去大隊部集合。」

關芷晴和張蘭芳也準備回家拿點東西。

「好，一會兒見。」

沈之微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以及一罐麥乳精，一包紅糖，還有三十塊錢。

雖然這個年代在村衛生院能免費治病，但到縣醫院看病還是要出錢的，大隊能報銷50%，剩下的也要病人家屬出。

少的幾塊錢，多的也要花不少錢。

像劉麗麗這種情況，如果保胎或者流產做手術都是要住院的。

張貴生家裡也是窮得揭不開鍋，萬一為了省錢不給劉麗麗治療會要了她的命。

沈之微將東西裝進淺綠色的帆布包里，挎包出門，把房門、院門都鎖上了。

她快步趕往大隊部，一路上聽到不少早起的婦女們都在嘮嗑著劉麗麗的病情。

「這城裡來的姑娘就是身子矯情，養個孩子還這麼多事。」

「就是咯，我懷著大寶八個月的時候還上山砍柴呢。」

「年輕後生不知輕重，可惜了，孩子大概是保不住了……」

「這年頭，大出血，會要去大人半條命的……」

「現在能不能保住命都難說，作孽啊……」

「……」

沈之微憂心忡忡地朝大隊部跑去。

她在二十一世紀學的是醫藥學專業，知道孕婦小產的風險。

特別在這個年代，普通人普遍營養不良，扛不過去就完蛋了。

等她趕到大隊部，關芷晴和張蘭芳還沒到。

包隊幹部肖鋼從辦公室里看到沈之微，立即起身走出來打招呼。

「沈知青，你也是要去縣醫院看劉知青嗎？」

「是的，肖同志，我們什麼時候能出發?」

沈之微沒有看到拖拉機，院子里只有一輛自行車。

「肖同志，拖拉機是不是還沒有回來?」

肖鋼點點頭，「嗯，可能遇到了點事，我們再等等吧。

「你要不要進來辦公室坐著等。」

沈之微婉拒道，「不用，我站外面等吧，我們幾個知青隊友也要一起去看劉麗麗。」

肖鋼也不著急回辦公室，和她順便聊起來。

「你們知青隊友很團結啊，剛才張勝利代表幾個男知青湊了五元錢讓我帶去縣醫院給劉麗麗看病。」

知青隊友的團結互助，讓肖鋼想起自己在部隊時和戰友們的深厚情誼，很是觸動。

患難見真情，很是難得。

沈之微點點頭，「嗯，我們在京市是校友和同學。」

「肖同志，縣城距離這裡有多遠?」

肖鋼答道，「倒不是很遠，20里地左右，如果開拖拉機一個小時就能到了，主要是交通不太便利，山路難行。

會計一早趕牛車去鄉公社辦事了，只能等拖拉機回來。」

沈之微估算了一下，20里地，就是一萬米。

要是跑步兩三個小時也能到。

不過這裡的山路她不熟悉，跑去不可行。

在她急得跺腳的時候，關芷晴和張蘭芳也趕過來了。

每個人手裡都拎著一個包袱，看來都和她一樣準備去縣醫院陪劉麗麗。

「肖同志，陳大隊長還沒有開拖拉機回來嗎？」

「是的，按理來說他也該回來了。」

現在肖鋼心裡也有些不安了。

他們會不會在路上出了事?

出發前他和大隊長湊了十元錢，應該不存在缺錢住院的問題。

是不是天亮路不好走，拖拉機壞在半路上了？

還是?

肖鋼心裡咯噔一下，一個不好的預感在他腦海冒出。

「我先騎自行車去看一趟吧。」

肖鋼立刻取過院子里的自行車，準備出發。

「肖同志，帶我去吧。」

三個女知青異口同聲道。

肖鋼看了她們一眼，快速做出選擇。

「要不沈知青和我一起去吧，她這兩天休息不用上工。」

最重要的是那兩個女知青已經結婚了，載她們可能會有不好影響。

而沈知青，前天一戰成名，應該沒有人敢說她的閑話。

三人對視一眼，張蘭芳和關芷晴也做下決定。

「微微，那麻煩你和肖同志先去醫院吧，等大隊長開拖拉機回來我們再去。」

兩人都從兜里取出錢來交給沈之微。

加起來有三元錢。

「微微，這些錢幫我們交給麗麗。」

「好，那我先去看看情況。」

沈之微收了錢，就坐上了肖鋼的自行車。

她空間有物資，如果有什麼緊急情況，應該更能幫助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