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寒獄狂獅

第五章 寒獄狂獅

獅獸方才衝出兩名勁裝男子的圍堵,正值狂xìng大之際。陡然瞧見有人橫空跳出攔了去路,而且還是孤零零一人,這般囂張自持的姿態,落到獅獸眼中莫過於捅了痛處。引頸一聲嘶吼,比剛才更盛幾分,周身紅芒瞬間急劇暴漲,氣勢也悉數外放,使得周圍壓力驟增,修為不濟者呼吸起來尚覺十分困難。

這些人中6陽當屬最慘,周身氣機被獅獸釋放的氣壓牢牢鎖定,吸氣吐氣尚覺不能,更別提移動一下身子了。

6陽所處之情形,錦衣男子在後方看得再清楚不過。眼見6陽xìng命堪憂,心中不免生出懊悔之意。手中黑sè鎖鏈灌注真氣脫手而出,蜿蜒遊走如同活物一般,直直索向獅獸脖頸。錦衣男子只盼獅獸察覺到身後危機,能夠回身躲避,讓6陽避過此番劫難。

豈知獅獸早被激怒,對那背後飛來之物置若罔聞。

圍觀之人無不驚呼出口,暗暗嘆息。

突然間,一聲龍吟長嘯憑空響起,漫天赤芒在獅獸前方瞬即閃現,呼吸間又從空中消失,好似從未出現一般。眾人只覺的周身壓力一輕,呼吸順暢無阻,無不嘩然。

錦衣男子被赤sè光芒觸動,又聽到那長嘯之聲,內心生出驚異。

眼光掃動,瞧見獅獸如今模樣,大呼怪哉。

只見獅獸四肢微曲,俯蜷身,一條尾巴夾在身側,可憐巴巴的望着6陽。

獅子怎麼可能像貓一樣露出這副呆萌模樣?這還是寒獄狂獅嗎?這還是那頭染盡鮮血驚世駭俗的寒獄血魔王嗎?

錦衣男子只覺得三觀盡毀,氣血一滯便覺得頭暈目眩,險些站立不穩。

那名未曾受傷的勁裝男子快跑到錦衣男子身邊,眼中的駭然比錦衣男子更甚:「戰魂使大人,這.....」

錦衣男子思緒有些恍惚,對着勁裝男子擺了擺手,雙目鎖定6陽,一步一步靠近。左手光華匯聚,躺在地上的黑sè鎖鏈微微一顫,倒飛回手中。

6陽被寒獄狂獅遮擋,神情連變,盡量讓自己偽裝得彷如受了驚嚇。

方才危急關頭,迫不得已才喚出赤龍魂。眼下自身實力尚不足以自保,赤龍魂的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在赤龍魂出現后便強行壓入體內,奈何實力低微勉強為之,反倒激起真氣逆沖,在身體內一通亂竄險些岔了經脈。

6陽心有戚戚,加之神情的刻意偽裝,初看起來真有幾分驚悚未定的感覺。錦衣男子眼光落在6陽臉上時,略顯驚訝的「嗯」了一聲,似是始料未及,滿腹疑問僵在口中卻是說不得亦咽不下去。

寒獄狂獅碩大的頭顱左右環顧,察覺到赤龍魂威壓消失,周身光芒亦隨之黯淡,仰起頭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楚楚可憐的盯着6陽,巨尾在身後左右掃動,乍一看竟是十分乖巧。

相比之前的蠻橫狂暴,說是天壤之別亦不為過。錦衣男子將寒獄狂獅的此番神態看在眼中,心中訝異得很,眼光轉向6陽希望能尋出一些端倪。

6陽被錦衣男子盯得有些難受,靈機一動,先行施了一禮,顫聲道:「多謝前輩搭救,此番恩情,沒齒難忘。」

錦衣男子顯然未料到6陽會道謝,輕輕「咦」了一聲,心中越積悶。掉頭看看寒獄狂獅又看看6陽,頓了片刻,歉然道:「盧某管束無方,讓小兄弟受驚了,還請小兄弟勿怪。只是...."

錦衣男子話鋒一轉:「只是盧某不解,適才盧某並無出手。難道不是小兄弟用神秘妙法制服了寒獄狂獅嗎?「

「啊?」6陽故作驚訝,搖了搖頭道:「這.....這寒獄狂獅不是前輩制服的嗎?」

話一說完,6陽自己都覺得有些好笑,將壞事賴在別人頭上的古來有之,硬是給自己製造個救命恩人還巴巴道謝的,自己怕是古往今來第一個。

錦衣男子眉梢一挑,心中愈糊塗,對着6陽微微抱拳:「小兄弟受驚了。」

「前輩客氣了。」6陽低回禮,心中尋思還是趕快離開的好,否則再經歷一遭,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念及此處,道了一聲「後會有期!」退開兩步,如同路人一般轉身步入人群。錦衣男子抬手頓在半空,yù言又止的樣子,看着6陽擠進人群,最終只得緩緩放下。

寒獄狂獅直起身來,望着6陽的背影不自覺的向前邁了一步,脖頸中的鎖鏈被錦衣男子猛然一緊,又乖乖的坐了回去。

黃衣少女一直躲在街邊拐角,這邊的情形瞧得是一清二楚,看到形勢已經穩定,長長吁了一口氣。隨即踮着腳尖看了看6陽,嘿嘿一笑,小聲嘟囔道:「大壞蛋,有兩下子嘛,竟然能制服盧叔叔的寒獄狂獅,哼哼。」說話間趁著人chao涌動,急急向著6陽那邊鑽去。

當她擠過人群,卻哪裏還有6陽的半點影子。心中不免鬱悶,秀足一頓低低罵道:「大壞蛋,逃得真快。」說完仍捏着衣角,猶自憤憤不平。

「熙瑤!」耳邊憑空一聲呼喊,黃衫少女面sè急變,只不過是瞬息功夫,便像換了個人一般笑容燦爛的跳轉過身,嘻嘻的笑道:「呀,盧叔叔啊,你也在這裏啊?」

錦衣男子面有怒sè,但瞧得少女乖巧的模樣,心頭一軟到口的指責硬生生的收了回去,佯怒道:「闖的貨還不夠多嗎?跟我回去!」

黃衣少女吐了吐舌,拌了個鬼臉,乖乖的跟着錦衣男子離去。

6陽越過兩條街道,尋得一偏僻之處停下來四下觀望。適才穿過人群時,6陽眼角餘光掃過人群,已然看到黃衣少女緊跟身後,若不是趁著人流涌動,當真還要被她糾纏下去。停了許久,不曾見得有人追來這才稍稍安心。估摸著魂影分堂近在咫尺,心中多少有些激動。

城西側的偌大宅院,就是魂影的分堂所在。兩張朱紅大門sè澤濃厚,一對漢白玉柱雕有飛鳳莽,兩側各有一隻青石麒麟半卧鎮守,雖算不上磅礴大氣,但也足以讓諸多家族汗顏。

6陽觀望片刻,抬腳登上台階。即將邁步進入時,肩上卻猛然吃痛,力道還委實不小,身體隨着撞擊一帶,腦門便向著一側的門柱撞了過去。幸好6陽反應夠快抬手墊在額前,額頭重重的撞在手背上,手心被頂的一陣刺痛。

還好墊了手掌,不然肯定見紅,饒是6陽脾氣再好也不免心頭火起。豁然轉過身來,眼前站着兩名少年,左邊一位相貌堂堂,白衣修身,有幾分儒雅。右邊這位衣寬體胖,人高馬大,用少年來形容,頗有幾分侮辱少年之意。

不用猜,撞到6陽的定然就是這位體格健碩的傢伙。

迎上6陽的眼神,胖子斜瞥了一眼,嗤笑一聲:「哪裏鑽出來的叫花子,難道也想加入魂祭?」

6陽並不曉得什麼魂祭,不過見對方出言不遜,當即認了下來:「是又怎麼樣?」

胖子嘿了一聲作勢想要動手,卻被身旁的白衣少年攔住,「此處乃是韓易軍的地盤,切莫失了禮數。方才你撞他時,我觀他氣力不濟,雖有微弱真氣流動,卻好似難以掌控,想來亦不過剛入聚元境界而已,想要加入魂祭,無異於痴人說夢,你大可放心便是。」

胖子似乎對白衣少年極為忌憚,聽得白衣少年開口,極為恭敬的垂笑道:「冰心公子眼光如炬看人極准,既然料定他沒那實力,不如趕了出去,免得礙眼。」說完就要驅趕6陽。

6陽聽聞冰心公子四字,莫若遭遇晴空霹靂。雖說從未見過歐陽旭升的廬山真面目,不過這冰心公子的稱謂耳熟已久。鬼嘯峽谷的一幕幕浮現眼前,而那一切皆是出自眼前這位看似儒雅的少年之手,真真是人不可貌相。

6陽眼神冷寒徹骨,歐陽旭升抬眼看來,正好迎上。

四目相對,歐陽旭升微微一顫,莫名的寒意悄然滋生,竟是生出了些許恐懼之意。十多年來,恐懼這兩個字就從來沒有在他的思緒中出現過,不想今rì卻被一個自己正眼都不會瞧的傢伙盯出恐懼,生生用眼神盯出恐懼,真是再滑稽不過。

歐陽旭升心中煩躁,體內真氣隨即流轉,星魂氣勢大方,周身蒙上一層淺sè光華煞氣升騰。

胖子離歐陽旭升最近,察覺歐陽旭升氣息變化,心中登時有些慌亂,暗想莫不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才導致歐陽旭升怒,惶恐之下身體不由自主的開始哆嗦。

6陽全無感覺,直直盯着歐陽旭升,迎著那yīn寒目光沒有絲毫退縮避讓。

「冰心公子!陳威公子!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切莫怪罪,切莫怪罪。」一聲呼喊在耳旁響起,一名紫衣男子自庭院中趕來,未及門前遙遙抱拳施禮。

「韓堂主!」

歐陽旭升頜示意。

6陽瞟了來人一眼,步履輕盈,運足如飛。即被歐陽旭升稱為韓堂主,想必應是韓易軍無疑。

韓易軍打了哈哈,來到近前方才注意到6陽。但覺6陽衣衫破爛,毫無神氣可言。臉sè隨之微微一變,眼神掃過歐陽旭升和陳威,疑聲道:「這位是....."

歐陽旭升並未接話,陳威倒是冷哼了一聲,說道:「只不過是一叫花子。」

「哦!」韓易軍心中釋然,既非歐陽旭升、陳威所認識之人,對他來說是誰亦無所謂。

「在下是為了加入魂影而來。」

聽到6陽說話韓易軍掉過頭來,抬眼打量了一遍,隨即嗤笑出聲:「加入魂影?你把我們這裏當什麼,流浪兒收容所嗎?」

韓易軍說話時語氣中沒有半點情味,6陽聽來分外刺耳,心中對魂影的期盼頓時減弱大半,

「魂影自稱大開方便之門,廣納天下有志之士,現在看來,不過是徒具虛名罷了。」

韓易軍身為魂影分堂堂主,被6陽當面說魂影是非,自有些掛不住。臉sè一沉顯得十分難看。

「我魂影之名,豈是你一個宵小之輩可以妄加評論的。」

「嘴在我自己身上,我想評論便評論,有何不可?」

「狂妄!」陳威有心想在韓易軍面前表現一把,為自己加入魂祭打些基礎,當即大喝了一聲,肥碩的大手對準6陽順勢揮出。

6陽心中倔強,明知陳威蘊含了星魂力,力道已經出了自己所能承受的範圍,卻仍舊擰著xìng子抬起雙臂擋在身前。「絕不懦弱給這些人看!」心中想罷牙關緊咬。只聽砰的一聲震響,手臂瞬間麻,身體吃力硬生生在地板上滑出一丈多遠。

陳威嗤笑了一聲,碎罵道:「聚元境界的廢物,也敢小視本少爺的掌力,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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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滅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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