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夜

大婚夜

就在在陸炳指揮錦衣衛全國各地的抓人,無數官員的人頭落地的同時,朱允炆大婚的工作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經歷過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這些繁雜的禮儀之後。

終於在十二月初一黎明前伴隨着明教最後一名京官的斬首迎來了朱允炆大婚的最後一個步驟——迎親。

晨曦之中錦衣衛的官員提溜著水桶沖洗著這午門外殷紅的血跡。

「咱們聖上還真是邪性啊!眼看着就要大婚了還這麼大張旗鼓屠戮官員聖上就不怕……」

正說着話的那名錦衣衛被頭上突如其來的打擊弄得瞬間暴起,可在看清來人之後就瞬間蔫了回去。

「千戶大人!」

「你小子新來的吧!一點錦衣衛的規矩都不懂回去之後自個到你們小旗那去領罰吧!」

說着那名千戶便徑直走了過去大聲吩咐道:「你們是怎麼辦事的陛下馬上就要帶着各位告官前去齋戒了,這裏還是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若是一會衝撞了聖上你們就等著和這些叛官一個下場吧!」

此刻乾清宮中朱允炆在重黎與霓裳兩人的服侍之下穿上了加元服(古代男子冠禮時穿的衣服)。

「陛下!禮部選定的告官已經在文華殿前候着了,還請您先進行占卜儀式。」

「來人熏香!」

魏忠賢將朱允炆待到乾清宮后的一處齋房,窗明幾淨點着淡淡的熏香很符合《周易》之中用來占卜的要求。

魏忠賢小心翼翼的關上房門只留下朱允炆一人在房間中進行占卜。

還真是啊!爾卜爾筮,體無咎言。

朱允炆研墨之後拿起案几上的象牙筆筒抽出其中放置的五十根蓍草,拿出一根夾在左手手中其餘的依次按照《周易》上占卜的方法進行了一段複雜的占卜。

直到一刻鐘後魏忠賢才在朱允炆的允許之下走了進來,看着案几上空無一物的白紙疑惑道:「陛下,占卜是何結果啊?老奴好告知禮部官員登記入冊。」

朱允炆滿不在意的撓了撓頭說道:「朕中間步驟弄錯了全都是變爻嘿嘿!」

面對朱允炆如此隨意的態度魏忠賢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老老實實的為朱允炆引路帶領官員前去齋戒。

十二月初二,朱允炆未明一刻率領宗人府宗正和禮部一眾官員前往太廟祭祀。結果朱允炆在大殿之上將供奉的香爐打碎了,在百官驚愕的目光之中朱允炆賤兮兮的說道:「香爐太陳舊了,打碎了剛好換一個新的。」

十二月初三,朱允炆於太極殿接受百官朝賀,按照禮法官員上貢的賀禮要擺在奉天殿前的台階之上,結果朱允炆派錦衣衛挨個打開了一些地方官送得禮品太過於貴重直接被朱允炆下旨擼了官。

十二月初四,朱允炆親擬詔書冊封寧雨昔為皇后,呂贇婷為惠妃,細語為淑妃。

十二月初五,朱允炆大婚當日。

清晨宮中內侍登上午門城樓宣讀大赦詔書,並且宣佈了大明皇家拍賣會開始的具體時間。

在大婚當日是詔書上說政事的皇帝朱允炆還真是頭一個。

南京城也是終於在這一天恢復了往日的熱鬧氣氛,籠蓋在南京城上方一個月之久的肅殺陰霾也是終於消散了。

直至黃昏時分紫禁城內全面戒嚴,御道之上的紅毯一路鋪到了寧雨昔暫歇的棲鳳閣前。

皇家儀仗隊敲敲打打的走出了午門,在眾人的簇擁之下正、副兩位迎親使也是騎着高頭大馬緩緩走出,

身後的侍衛,太監,宮女每個人都捧著一份賀儀,隊伍之後的嫁妝更是綿延不絕數十里。

何止是十里紅妝簡直就是滿城陪嫁了。

迎親隊伍行至玄武湖畔的棲鳳閣前,便有三波人在此早早的候着了,人數最多的一波便是明教的一些當世鴻儒他們代表着明教的門面。

面對迎親使的到來這一群人都沒有下跪只是那麼傲然的站立,弄得馬背上兩位迎親使面色有些難看。

但是迫於這些人的身份也不敢過多言語只得拿出朱允炆的詔書當眾宣讀起來。

呂家家眷和重黎,霓裳等作為淑妃親眷代表的宮中女官全都齊齊下跪,聆聽聖旨。

此刻依舊沒有任何錶示的明教的那一撮人就顯得更加的盛氣凌人。

媽的真的是藐視皇權這些老不死的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一個個的都讀出毛病出來了。

還真當自己也是聖人了嗎!等老子回去一定好好的參這些人一本。

兩位迎親使在心中暗罵但是表面上也都是不動神色的繼續著1宣讀手中的詔書。

待到旨意宣讀完畢,眾人這才起身站立。

宮中的尚宮進入棲鳳閣中將寧雨昔帶上鳳輦起駕回宮,沿路百姓紛紛跪拜高呼。

迎親隊伍一路行至坤寧宮,按照宮中的規矩皇帝大婚今日朱允炆只能和寧雨昔一人完成大禮。

所以迎親的隊伍便將呂贇婷和細語分別送去了景仁宮和永壽宮。

朱允炆前去慈寧宮向皇太后拜謁之後也就來到了坤寧宮。

大殿之上擺好了一座酒席,寧雨昔身着喜服端坐一側身旁是她從小的貼身丫鬟海棠。

朱允炆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大大咧咧的做到了寧雨昔的對面,也不顧其他人怎麼想到直接動為自己到了滿滿一杯酒自斟自飲了起來。

這可把一旁侍奉是海棠給急壞了忙的開口道:「陛下,您與皇后還沒禮成呢!」

朱允炆完全不鳥她繼續的喝着酒,海棠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寧雨昔一把拉住了,隔着紅罩頭示意海棠不要多說。

「皇后!有些俗禮就免了吧!朕今日一個人進來的並未帶貼身侍女只有一個老太監候在宮外。

想必皇后並不想有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監吃下自己吃過的東西吧。」朱允炆拿着筷子敲打着眼前的盤子嬉笑道。

「臣妾全憑陛下做主。」

聽到寧雨昔如此酥麻的聲音朱允炆身子忍不住一軟,但也立馬就恢復了平靜。

看向一旁的海棠不耐煩的說道:「沒聽到皇后剛剛說得話嗎?還不趕快給朕退下,朕還要與皇后共赴雲雨呢!」

海棠紅著臉看了一眼寧雨昔也是緩緩退下。

待到房中只剩朱允炆和寧雨昔兩人的時候朱允炆這才恢復了正經。

拿過面前的兩個酒杯倒滿之後遞到寧雨昔面前:「喝下着合巹酒你我二人便就是夫妻了,雖說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但你是朕的皇后這一點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那日朕在海船之上說的話依舊作數,在此以杯中之酒預祝我們合作愉快了聖女殿下!」

寧雨昔遲疑了片刻也是拿起了酒杯與朱允炆喝下了這交杯酒。

放下酒杯朱允炆也不再過多言語對着眼前的美食就吃了起來,這幾天天天吃齋飯朱允炆嘴裏都淡出鳥味了。

比起朱允炆的狼吞虎咽寧雨昔依舊是端坐在那一動不動,等到朱允炆酒足飯飽之後才察覺到寧雨昔的不對勁。

看着面罩之下似有抽泣之聲的寧雨昔朱允炆也是有些慌亂:「聖女殿下為何不吃呢?」

寧雨昔帶着略微的哭腔說道:「臣妾既已答應陛下嫁入皇家,背叛了生我養我二十年的明教選擇與陛下共進退。

為何陛下還要對我明教教徒大肆屠戮?陷臣妾與不忠不義的境地。

事到如今還如此作賤臣妾。」

說完寧雨昔便伏案大哭起來,朱允炆被這麼一弄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急忙找補道:「聖女殿下你莫哭!朕這也是被逼無奈是你們明教先動手將朕的京郊工廠攪得一團糟,朕若是姑息那將皇家顏面置於何地?」

寧雨昔猛然抬頭哽咽道:「那陛下也不能將子虛烏有的罪名扣到我明教的頭上,海難一事明明就是陛下您一手策劃的。」

朱允炆也是有些尷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半晌過後看着半天沒有動靜的朱允炆,寧雨昔吸著鼻子繼續說道:「既然決定做陛下的妃子,臣妾自然是要和陛下站在一邊。可是臣妾願意為陛下擔上這不忠不義的名聲,可陛下卻沒有半點真心實意待妾。」

「聖女殿下何出此言?」

「陛下至今仍在這裝糊塗,當日佔卜陛下就不甚上心占卜半日竟然一無所獲,找了一個弄錯了步驟的荒唐理由搪塞過去。

太廟祭祀更是將香爐打翻,大臣上貢居然成了陛下懲治臣子的手段。

現如今宮裏宮外都在瘋傳陛下對這麼親事不滿意,封臣妾做皇后是實屬無奈。」

朱允炆也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居然會引出這麼多麻煩。

占卜一事身為現代讀書人本身就不太相信隨便糊弄糊弄就算了,再說用蓍草占卜步驟本就繁瑣出錯不很正常嘛。

那大臣送出如此貴重的禮物可不就是搜刮民脂民膏來的不殺他都是看着大婚的面子上了。

這下子朱允炆算是明白了這個一直高高在上宛如仙子的寧雨昔為何會哭了。

她見識到了百姓的疾苦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和明教劃清界限了,結果朱允炆卻對於自己的婚事毫不在意,給她帶來了極大的不安全感所以情緒一失控之下才哭了出來。

找到了病因朱允炆也是不慌了,只見他起身將寧雨昔蠻橫的抱起穿過重重帷帳來到內里的廂房。

將寧雨昔輕輕的放在床上掀起寧雨昔的蓋頭丟在一旁,順手將寧雨昔抱入懷中:「原來聖女殿下是怕朕拋棄你啊!」

「這個你大可放心,朕身為天子絕不會做出始亂終棄的事情。」

說着朱允炆便從懷中掏出一枚戒指:「這是西洋人中流行的小玩意。

名叫鑽石,象著着男女之間忠貞不移的愛情,鑽石是永恆一顆永流傳。

這就是朕給你的許諾,如此聖女殿下可放心了。」

朱允炆兩人挨得極近面對撲面而來濃濃的男子氣息寧雨昔也是羞紅了臉,看着眼前閃閃發光的鑽石也是有些意亂情迷。

伸出自己那潔白的小手將那枚戒指牢牢的抓在手中,身子不自覺的往朱允炆的懷中靠了靠。

看着一向如月中嫦娥清冷高貴的寧雨昔也露出了小女人的嬌羞朱允炆也是一時間看傻了,活了兩世還真的沒有見過如此漂亮的女子。

感受到朱允炆熾熱的目光寧雨昔也是不好意思的推了推朱允炆:「陛下,這枚戒指該怎麼戴呢?」

聽到寧雨昔的疑問朱允炆輕輕的拿起寧雨昔柔弱無骨的左手解釋道:「西洋人將左手的第四根稱做無名指,這個手紙在大食人的認知中與心臟相連,在戒指上銘刻心愛之人的名字並為他親自戴上。這被大食人視作是愛的象徵。」

說着朱允炆便將戒指為寧雨昔緩緩的戴上了。

看着無名指上熠熠生輝的鑽戒寧雨昔也是看得出神,過了良久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媚眼如絲的對朱允炆說道:「臣妾為陛下寬衣!」

朱允炆竟恬不知恥的說道:「朕與聖女殿下同寬。」

寧雨昔也是有些慌張的閉上了眼睛等了半晌還不見朱允炆有什麼動靜,也是好奇的睜開了眼睛。

看着騎在自己身上急得滿頭大汗的朱允炆忍不住的笑出聲來:「陛下這是怎麼了?」

「朕一向很『善解人意』的,可不知為何今日有些生疏了!」

朱允炆和寧雨昔兩人相視一笑。

良久之後寧雨昔衣裳半解嬌弱的趴伏在朱允炆胸膛之上,手指不停的在朱允炆胸前打轉:「哼!真不知當初教主怎麼想得怎麼就把我許配給你了。

那日進宮是我第一次得知我要嫁給你的消息一時氣不過想要看看究竟是怎樣的男人能做我寧雨昔的夫君。

結果看到你那玩世不恭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一看你就是個大色批可就連正眼都不看我一下。

當時我就在想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就想着勾引你一下可沒成想——」

「沒想到我會如此露骨的盯着你看調戲你是不是?」

面對朱允炆的打斷寧雨昔也是風情萬種的剮了朱允炆一眼。

「是啊!沒成想你就是一個衣冠楚楚的大禽獸,居然毫不顧忌的盯着我看。

我當時就討厭死你了,可是後來你拿着明教這些年犯下了大錯,一樁樁一件件都直擊我的內心,我當時覺得你真是個混蛋。

為了你自己的面子居然如此污衊我們明教,後來更是為了我將你對明教的態度泄漏出去更是將我軟禁在宮中,無恥的強迫我做你的侍女。

而且行軍的路上還時不時的占我的便宜,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偷看我洗澡結果被你身邊叫重黎的侍女發現了給胖揍了一頓。

第二天居然還厚著臉皮說是摔的。」

說道這裏寧雨昔也是捂著小嘴咯咯的笑個不停,抬手拭去眼角的淚水寧雨昔繼續說道:「再後來打仗了,越遠離京城沿途百姓過得就越凄慘,那時候我就明白了你說的也許是對的。

天津衛那日你陪我逛街,那一日是我平生最開心的一天。

可沒等我高興一會,海上你設計殺了燕王全家那時我覺得你真殘忍,覺得你和歷代以來的暴君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你最後又救下了你的小侄子這讓我覺得你很矛盾。

你回來之後那種悲愴的樣子,即便我明明知道你是演的可我還是從你的身軀里感覺到了無盡的悲傷。

那一刻起我覺得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也看不透自己的心了。

回到明教之後我的心都是亂亂的,腦海裏面總是會浮現你的身影。在你和明教之間我做了無數次抉擇,直到今日你將這戒指戴到我的手上的時候我才下定了決心要與你同生死共進退。

雖然你身為皇帝可卻沒有什麼壞心思,你做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都是為了大明的百姓。

反觀明教卻是惡事做盡欺壓我大明無辜百姓,鼓動讀書人危害朝廷。」

說完寧雨昔猛地抬起頭來滿眼朦朧的朝着朱允炆吻了過去。

「冤家!不知道我這麼做究竟是不是對的。

也許是見你第一眼起就被你眉清目秀的樣子所吸引了,也或許是陪你北征途中對我做的那些惡事,讓我漸漸的對你放下了芥蒂。

又或者是天津衛你能夠親自幫那老兩口劈柴,能吃下那難以下咽的野菜粗糧,那小的可憐的螃蟹。

也就是那一刻我覺得你是一個真男人,一個與明教那些只知在我身邊讀寫酸腐詩詞的書生不同的色鬼。

是一個真正心懷天下的君王是一個我寧雨昔可以託付終身的夫君。」

朱允炆十分詫異於寧雨昔的這番話,沒想到一路走來一直對他冷眼相待的明教聖女居然早就對他芳心暗許了。

朱允炆翻身將寧雨昔緊緊的抱住感受着懷中軟玉傳來的陣陣溫潤說道:「沒想到朕居然有如此魅力,能夠讓堂堂的明教聖女早早的就對朕芳心暗許了。」

朱允炆作勢便要吻上去,寧雨昔卻是一把躲過將被子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張發燙的俏臉:「陛下熄燈!」

朱允炆心領神會般的吹滅了殿內的燭火。

一夜風流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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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日月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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