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勝酒

朱允炆又和隨後召見的鐵鉉足足討價還價了半個多時辰，講得都口乾舌燥了，才終於讓鐵鉉答應了此次為穩住明教而制定的提拔名單。

待到鐵鉉帶着滿臉怒氣離開之後朱允炆才帶着一臉愁容去了，皇太后居住的慈寧宮，大明以孝治天下。

朱允炆親征回來本該第一時間就去慈寧宮拜見皇太后的，結果過了晌午都未曾過去。

朱允炆走到慈寧宮門口太監鳴鞭之後朱允炆強打精神，他心裏明白這一頓罵是少不了了。

幸好此前召見了命婦們入宮否則皇太后早就殺去暖閣給朱允炆一番愛的教育了。

皇太后在宮內遠遠的聽到鳴鞭的聲音便知道天子鑾駕到了，自己的兒子回來了趕忙起身前去宮門迎接。一路穿堂過廊這母子二人終於在慈寧宮的前花園遇見。

一眾宮女太監趕忙退到一旁行肅拜之禮只留正中間的朱允炆、皇太後站立對視。

看到眼見濕潤嘴角微顫的皇太后朱允炆趕忙下跪行禮：「兒臣參見母後殿下，望母后恕兒臣不孝之罪！」

皇太后迅速上前顫抖的扶起跪在地上的朱允炆：「皇兒快起來，讓母后好好看看。」

「兒臣遵旨！」朱允炆慢慢的起身注視着皇太后。

皇太后伸出雙手撫摸著朱允炆的臉龐淚水止不住的流了下來：「苦了我的皇兒了，怎的如此消瘦了。是不是重黎他們沒有將你照顧好？」

「母后!兒子是出去打仗軍中諸多不便難免會有些消瘦，在宮中養幾日就好了。」

朱允炆環顧四周說道：「爾等都起來吧！」

說着朱允炆便攙扶著皇太后像大殿中走去，這時宮門外傳來一道無比歡快的聲音：「皇兄，皇兄！你可想死我了！」

長樂公主就像乳燕歸巢一般直接鑽進了朱允炆懷中，嚇得一旁服侍的魏忠賢差點就要大喊有刺客了。

皇太后也是訓斥着：「長樂你偷偷跑出宮去，本宮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看看你可還有點皇家公主的模樣！」

「母后！兒臣知錯了，這不是知道皇兄也來慈寧宮了我也就趕忙過來向您請罪來了嘛！」長樂在朱允炆懷中撒嬌道。

「哼！別以為你皇兄在這本宮就不會罰你！從今日起你就在長樂宮裏禁足三日。」皇太后似乎是真的動了肝火有些火氣的說道。

長樂頓時抬起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對朱允炆求救：「皇兄！」

「母后！禁足就算了這一次出征長樂一直待在朕的身邊很乖的，她還小孩子心性不打緊的，這幾日長樂你就跟在朕的身邊好好溫習功課知道了嗎？」

朱允炆寵溺的摸著長樂的頭對着皇太后開脫著。

「你們兄妹啊！」皇太後面對朱允炆的偏袒也是無奈的搖搖頭。

「好好好！先進殿去吧，你們姨母在殿中等候多時了！」

「姨母今日怎麼進宮了？我要去見姨母！」長樂公主聽到姨母進宮的消息也是急忙的跑了進去。

「長樂慢點怎麼這麼急躁的，魏忠賢去照顧公主別讓她摔著了！」朱允炆麵對如此跳脫的長樂公主也是有些無奈。

進入大殿，除了被長樂公主抱住的一位貴婦人還坐着一位妙齡女子。

「來來！皇兒這是你姨母，你小時候她可還抱過你呢！」皇太后趕忙向朱允炆介紹起了那位貴婦人。

朱允炆並沒有對這位貴婦人的印象，不過也沒有過多的猶豫在貴婦人行禮之後朱允炆也是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皇兒快來見見這是你的表妹年芳二八，也是今秋入選的秀女。八字本宮都看過了很合適。」

沒想到皇太后居然說得如此直白朱允炆也是覺得有些尷尬，那妙齡女子也是有些羞赧。

但那女子也還是大大方方的前來行禮道：「民女呂贇婷參見陛下！」

「本宮與你姨母的意思是此番大婚一后二嬪，贇婷這孩子打小本宮就覺得不錯又是本宮本家的侄女。

依本宮就封個貴妃吧！皇兒意下如何？」

江南呂家的子女，朱允炆自然明白這裏的目的但也不好出言反駁。

「婚姻大事全憑母后做主，兒臣無莫不從！」

「皇兒有如此孝心母后甚感欣慰，今日就在慈寧宮設宴為陛下接風洗塵！」

這些輪到朱允炆犯了難：「母后，按照慣例今日宮中設宴，大臣們要為朕準備得勝酒！」

「噢！你看是本宮糊塗了忘了規矩！既然如此那就不留陛下了，今日讓本宮與你姨母好好聊聊天。」

「阿姊！今日就和婷丫頭留宿宮中吧！」

貴婦人和呂贇婷齊齊下拜：「臣妾（女）遵旨！」

朱允炆陪着皇太后聊了一會講述了一些北征的事迹也就告退，前去文華殿赴宴去了。

經過好一陣複雜的流程之後朱允炆才和諸位大臣落座：「諸位愛卿，與朕一同舉杯滿飲此杯，今日不醉不歸！」

「朕特許明日可以不用上朝，休沐一日！」

大臣們齊刷刷的站起高舉手中酒杯：「謝主隆恩！」

放下酒杯朱允炆轉身就朝帷幕後走去，帷幕後等候的人連忙起身行禮。

「參見陛下！」

「諸卿免禮！」

朱允炆示意左右退下，只留下霓裳與細語兩人服侍在側。

「都坐下吧！」朱允炆率先落座示意眾人坐下。

眾人這才依次落座。

也只有這帷幕之後的眾人才有資格和朱允炆同席而食。

吏部尚書鐵鉉，戶部尚書夏元吉，兵部尚書李如松，禮部尚書方孝孺，太子太師陸炳和三楊這便是朱允炆新的班底日後的一切決策都離不開這些人的輔佐。

朱允炆示意眾人不必拘謹。

看着還空着的一個座位朱允炆舉杯說道：「諸位愛卿，先敬我們的於大人一杯。他作為欽差大臣一人在外朕心甚是挂念！」

「敬於尚書！」眾人也是一同舉杯。

隨後朱允炆也是和在座的每一個人都喝了一杯，席間的氣氛也都活躍起來了。

待到酒過三巡眾人也都有了醉意，朱允炆也是放下了手中的象牙筷。

見到皇帝此等動作眾人也是紛紛停了下來全部看向了朱允炆。

「諸位愛卿！燕王一事事了並不意味着我大明就沒有內在威脅了。明教始終是朕的心腹之患。

只有解決了明教我們才能夠徹底的使我大明內部穩定才能夠讓大明的百姓生活安定。

這樣我們才能夠抽出時間去解決其他的問題。

燕王一死各地王爺封地改遷，我大明北境守備空虛蒙古三部還能老實多久？

三年？五年？十年？」

面對朱允炆的這番詢問眾人都保持了沉默。

「看來諸位心中都已經清楚了，蒙古三部短則三年，長則五年必定會大舉南下騷擾我大明邊境所以明教的問題我們必須要在三年之內徹底解決。」

「土地，糧食，商賈，官吏這是我們解決明教將要面臨的首要問題。土地是最主要的現在是由延益全權負責，是我們面臨明教最後的底牌也是最危險的一張牌稍有不甚就會傾覆我大明的統治。

糧食同樣和我大明百姓休戚相關，糧價高低並不是我們關心的問題。你們也不用糊弄朕，大米從來都不是我大明普通百姓的主食。

朕歸來之前已經命燕王手下的馬寶和在天津造船準備一年後出海尋找高產的農作物。

馬寶和向朕保證了三年之內一定可以尋找到高產的農作物。

土地糧食這兩件大事我等短期之內都無法完成所以朝廷明年的戰略重心就要放在商賈之事和朝廷官吏的選拔之上。

這件事就有勞維喆和鐵大人了，希望二位能夠通力合作使國家財政早日走向正軌，同時也要將朝堂早日肅清。」

這時依舊有八分醉意的李如松賤兮兮的說道：「有陛下搞出來的這些新奇玩意我大明財政何愁不會振興，不說什麼手錶，香水就光看陛下讓那幾位宮女展示的旗袍內衣，我看若是一經發售那必定是廣受我大明女子乃至各路達官貴族的追捧。

臣就光聽那些見到過的宮女談論都覺得熱血砰張，要是這秦淮河畫舫之上那些小娘子都……」

「李尚書慎言！」李如松如此乖張的話語頓時嚇得一眾大臣厲聲呵斥。

反觀朱允炆卻是一臉興緻勃勃：「不打緊，不打緊的。此乃人之常情。是朕特許子茂在宮中帶刀護衛聽些流言蜚語也屬正常。

不過子茂阿你年紀也長不了朕幾歲，今年才到及冠怎滴聽你的語氣卻是風月場的老手了。小小年紀不學好日後可別~~哈哈哈」

朱允炆此番打趣頓時讓在場的諸位一品大員全都露出了男人都懂的嘲弄笑聲。

推杯換盞之間不覺以至深夜，前廳文臣和午門前諸軍宿將的宴席早就已經結束了匆匆離宮去了。

朱允炆看着眼前如同爛泥一般的夏元吉等人也是招來在帷幕外侍候多時的魏忠賢：「將諸位大人安排宮中留宿，待他們明日醒來也不用去乾清宮謝恩了，直接各回各府吧！」

「裳兒，細語扶朕回宮！」

朱允炆在霓裳與細語的攙扶之下上了龍欒回宮去了。

來到乾清宮霓裳與細語為朱允炆褪去衣裳，端來熱水用毛巾為朱允炆細細的擦拭著。

直到細語看到朱允炆後背有着一道巨大而猙獰的傷口時頓時驚慌失措，手中的毛巾猛然掉落眸中的淚水決堤般湧出：「陛下怎會如此受苦。」

迷迷糊糊之中朱允炆睜開了雙眼看到哭得梨花帶雨的細語也是慌了神，急忙安慰著。

「陛下怎滴如此作賤自個！」細語哽咽的說道。

朱允炆還以為是細語責怪自己喝得爛醉才出此言的趕忙解釋道：「朕沒醉，只是一路奔波實在有些勞累加上喝了點酒才有了些許睡意的。」

「陛下奴不是怪罪陛下與朝中大臣喝酒，這些本就是規矩逃不掉的。只是陛下為何會受如此重的傷，重傷之人哪能飲酒。」

說着說着細語又止不住的哭了起來，霓裳也是適時的退了出去只留朱允炆和細語還在房中。

「來！愛哭鬼！上塌陪朕歇會！」朱允炆掀開被褥拍了拍身側的床榻示意細語上來。

細語帶着滿是霧氣的眼睛嬌羞的褪去身上的衣物迅速的鑽進了朱允炆的懷裏。

「傻丫頭，朕出征在外自當身先士卒受點傷算什麼。這是我大明男兒的功勛！」

「你看現在朕不是好好的，生龍活虎的嘛！你自是不必憂心。」

說着朱允炆伸手為細語輕輕的拭去眼角滑落的淚水轉移話題說道。

「還有一個多月便要過年了，母后的意思是在十二月初五為朕舉辦大婚。朕想着給你封個貴妃噹噹不知你可願意？」

面對朱允炆突如其來的詢問細語也是有些慌了神，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說道：「陛下！奴出身低賤，眼下朝中陛下又是用人之際。宮中此次秋選的秀女有不少都是名門望族的大家閨秀，她們的父族皆可成為陛下在朝中的一大助臂。

再者婚姻大事自當有長輩定奪皇太后那便怕是不會同意陛下迎娶奴的。」

說完這些細語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神也都暗淡了下去。是啊！自己雖然從小就仰慕陛下可是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宮中婢女怎麼能夠妄想做皇帝的妃子，這樣能夠每日侍奉陛下自己也就滿足了。

可未曾想到朱允炆突然無比正色的說道：「小丫頭！你不必有這些擔憂，做人首先得自己看得起自己別人才會看得起你，你不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小宮女你是朕的貼身侍女，是我大明宮中的女官大人。

自朕身為儲君之時就將朕的東宮打理的井井有條，現在你一個人管理著朕宮中的大小事務具是沒有一處紕漏。可見你並不是一個無用之人。

太祖高皇帝亦有祖訓我大明選妃首重賢德，身世清白。並不看重父族權勢所以你完美的符合了太祖皇帝的要求。

你的能力是宮中之人有目共睹的皇太后想必也不會反對的。」

「只要你願意明日我便親自去向母后稟報將你納入宗族名冊，即日派人去宗人府宣旨。」

「可是陛下！」細語還是有些顧慮。

可朱允炆卻絲毫不給她說話的機會豎起一根手指抵在了細語唇邊：「朕從不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只知道朕娶親要得就是兩情相悅，朕想要你做朕的妃子如果你願意那麼你就不要有任何顧慮，你便就是朕的妃子。你若是不願意那麼朕也絕不強求，待到你適齡只是朕自然會放你出宮親自做媒為你尋戶好人家。」

聽到朱允炆如此說話細語也是有些害怕，生怕朱允炆誤會了自己的心意忽的用雙手環抱住了朱允炆的胸膛瞪大了自己那雙含情脈脈的雙眼倔強的說道：「奴願意！奴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只是陛下霓裳，重黎，凝雪諸位姐姐該怎麼辦？她們也都對陛下……」

看着細語有些忸怩擔憂又有些吃醋的模樣，這四人整天呆在一起雖然霓裳和重黎總是不對付但是四人卻也是情同姐妹。

現如今細語捷足先登做了朱允炆的嬪妃不知其他三人會作何感想。

原來這個小丫頭是在擔心這些朱允炆也是寬慰道：「你個死丫頭，原來是在擔心這些，她們三人也都是從小侍奉在朕左右的你覺得朕會冷落了她們嗎？待到日後時機成熟只要她們願意朕自然會給她們名分。」

「等到朕大婚之後你就乖乖的待在清宣宮做朕的淑妃吧！」朱允炆伸手颳了刮細語的小鼻子寵溺的說道。

「陛下不要再戲弄奴婢了，奴婢怕癢！」細語嗔怪的推了推朱允炆，可是身體卻在下一刻又不自覺的湊了上去。

正當朱允炆想要進一步有所動作之時細語卻是出身制止道：「陛下不可！皇太后早就告誡過我等，陛下年歲尚小不得沉迷這些事情弄壞了身子。」

聽到細語說出這話朱允炆頓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沒了半點興趣了，重黎她們也是每每也只是讓自己佔佔便宜根本就不給自己任何機會更進一步。

凝雪更甚心情不好時朱允炆吃她的豆腐還經常被她教訓一頓，看得到摸得到卻吃不到朱允炆正是越想越氣。

看到朱允炆一臉委屈失望的樣子細語也是有些心軟，當即仰頭朝着朱允炆的嘴唇吻了上去。

面對這稍縱即逝的溫存感朱允炆心中也是慾火中燒當即翻身將細語壓在身下：「死丫頭居然敢偷襲朕，看朕不好好教訓教訓你。」

頓時房間之內就想起了細語銀鈴般咯咯的笑聲。

「好了陛下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

不知過了多久細語這才出聲阻止了朱允炆的胡鬧，準備起身穿衣卻被朱允炆攔下。

「今夜你哪都不許去就在這乾清宮中陪朕！」

細語張口還想勸諫朱允炆什麼卻是被朱允炆直接蠻橫的攔腰抱住沒有了半點反抗的力氣，就這樣二人相依著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