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殘酷的現實
機璇的訓練場中，蘇驛剛剛結束了自己的體能訓練，正氣喘吁吁地坐着休息，周圍也有不少機璇的拓蕪者在訓練。
李卓穎帶着兩瓶運動飲料過來，一瓶遞給蘇驛。
「謝了。」蘇驛有些虛弱地說道。
李卓穎坐到蘇驛旁邊打開飲料蓋子，大口大口的喝起來。
「你這樣可不行啊，干我們這個的沒有敏捷的身手，很吃虧。他們大部分都死掉了。」
「累啊，運動員也沒有這麼練的吧。」
「看你這麼累，今天就講點理論吧，就不走體能了。」李卓穎瞥了一眼蘇驛，他現在臉色蒼白得有點過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李卓穎才準備開講。
「蘇驛，你現在激發自己的膚甲。」李卓穎把蘇驛的手鐲扔到他手上。
蘇驛戴上手鐲，集中自己的注意力，膚甲快速覆蓋住了他的左手。
膚甲發出紫色微光，不斷有規律地起伏。
「激發鏡石還挺快的嘛，不過還不夠快。」
「這還不夠快？」蘇驛有些不敢相信，「我已經盡自己最大努力。」
「還有一種更快激發鏡石的方式，那就是吸收鏡石。」李卓穎看着蘇驛的膚甲說道。
「吸收鏡石？」蘇驛褪去膚甲說道。
「沒錯，鏡石是可以被人體吸收的，然後對鏡石的操縱會更進一步。」
鏡石被吸收以後，使用者可以更快地激發，威力也會變得更強，崔煒就是吸收了自己的鏡石。
而且相比佩戴鏡石，直接吸收鏡石攜帶更加方便。
吸收者甚至可以在現實使用能力，只不過威力會弱很多，並且持續時間會很短。
「不過吸收鏡石也有一定的風險，如果失敗會進入暴走，整個人變成鏡獸——這種變化是不可逆的。」李卓穎補充道。
意志力越強的的人成功的概率越高，但是每年成功吸收鏡石的人還是少之又少。
蘇驛聽完李卓穎的話，心中不免有些驚駭，這吸收鏡石一旦失敗，後果不是一般人能夠接受的。
「變成鏡獸的人，他們的結局是什麼？」蘇驛問道。
「直接殺掉，當場從他們身體里取出那顆被吸收的鏡石。」
蘇驛輕笑兩聲，蕪城裏面依舊是那麼利益至上，冷血無情。
不過也對，沒有人願意養一隻醜陋的本能野獸，除了他們心中的那隻。
李卓穎看到蘇驛的反應，笑着說：「蘇少，你就放心吧，就算你想去吸收，你家裏人都不肯讓你去的。」
「吸收鏡石成功后就沒有副作用？」蘇驛不相信有這麼好的事情，只要成功就沒有後顧之憂。
李卓穎點點頭，說：「這倒是有，就是某些成功的人會失去對自己的身份認同，忘記自己的名字，心中會出現一個新的稱呼並相信那個才是自己的名字。比如你二伯單位里的河西四行者。」
河西四行者就是典型遺忘自己的吸收者，他們的鏡石是古時候河西走廊的遺址獲得的。
他們吸收完鏡石就有了一個新的名字，分別是——武威，張掖，酒泉，敦煌。
河西四行者在蕪城裏非常有名，但是極少露面。
蘇驛覺得成為吸收者這種東西還是得深思熟慮，忘記自己是非常可悲的事情。
「那……他們會去吸收鏡石嗎？」蘇驛指了指其他正在訓練的人問李卓穎。
「他們其中的佼佼者會被選上。」
「這些人知道失敗會有什麼後果嗎？」蘇驛又問。
「知道。」
「那他們還願意去？」
說到這裏李卓穎明顯停頓一會兒，有一些哽咽。
「公司的拓蕪者很多都是孤兒，或者是貧苦人家。公司給了他們一切，只要公司需要，他們就會義無反顧，他們即使知道這是一件當炮灰的事。我在11歲流浪的時候，很幸運，遇到了你大伯蘇平華，他把我帶到公司並把我收為徒弟，後來也很僥倖，成功吸收了鏡石，我突然成了人中龍鳳。我一直很感謝你大伯蘇平華，甚至在12歲的時候，想讓他要了我來報答他，結果被他狠狠地罵了一頓。」
「1……12歲？」蘇驛很驚異於理智著稱的李卓穎居然有這樣想法。
公司選擇了這些苦難的孩子，大概率是因為他們的需求更低，好控制，符合公司的利益，公司給糖讓他們乖乖聽話，蘇驛很清楚這一點，但是沒有點破它。
自己的大伯很顯然沒有把他們當成工具，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或許那個女孩覺得，這個世界對她僅有的善意，她需要全力去回應吧。」李卓穎說着晶瑩的淚光在眼眶閃爍。
「我很佩服你們，你們能在雙眼被蒙上的時候，不讓自己的內心被蒙蔽。你們比我這個只會躺在長輩給自己的樹蔭下乘涼的人強上太多太多。」蘇驛把目光移到自己手上的飲料瓶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些人很可能明知道公司是在利用自己，但還是選擇了順從，大概是他們心中總有一絲不願放棄的自我。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李卓穎深吸一口氣，扭過頭去擦了一下眼睛，站起來說道：「聊這些悲傷的事情幹什麼？來，我教你點其他的東西。」
先把瓶子放在一旁，然後蘇驛站起來看着李卓穎。
「你現在可以比較自如地使用鏡石，但是控制力還不夠，你拿着那枚戒指打一個易拉罐都費勁。就拿你的膚甲舉例，你知道不僅僅膚甲可以只覆蓋在你的左手上嗎？」
蘇驛搖搖頭，這事他還真不知道。
「你在使用它的時候，集中自己的注意力然後想像著自己的膚甲退去一部分，讓那部分的膚甲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這樣子能行嗎？」蘇驛有些懷疑。
「你試試就知道了。」李卓穎也不想和蘇驛廢話，直接讓他自己嘗試一下。
蘇驛按照李卓穎的說法去做，他閉上雙眼，調整自己的呼吸，全心全意感受着手上的膚甲。
起先，蘇驛剛剛開始想要控制鏡石的時候，它還沒有半點反應，可是隨着蘇驛注意力的不斷集中，鏡石的能量也開始不平靜起來。
手上的鏡石好像不滿蘇驛對它進行控制，鏡石裏面的能量開始瘋狂翻湧，蘇驛感覺到自己身體里好像有一隻橫衝直撞的野獸。
這隻野獸難以馴服，讓蘇驛的全身開始劇烈的發抖，他的五官擰成一團，正在艱難地對抗著鏡石的狂暴。
看着蘇驛如此異樣的表現，李卓穎倒是沒有半點擔心，十分淡定地說道：「看他這表現，應該是正在和鏡石對抗，就看他接下來能不能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