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龍頭的最後1次約會

林夕站在宿舍的鏡子前，將一件件衣服穿了又脫，脫了又穿，忙得不亦樂乎。

他的床上堆滿了各種風格款式的衣服，光新買的還帶着標籤的衣服就有四五套。

可是從他越發緊鎖的眉頭可以看出，他還是沒有搭配出一個滿意的結果。

門外，一群板寸頭擠在窗戶根下面，正在擠眉弄眼竊竊私語。

「頭兒都打扮了一個多小時了吧，怎麼還沒完啊，比娘們還墨跡，這還是我們天龍突擊隊的龍頭嗎？」

「你懂個屁，頭兒這次是遇到真愛了，才會這樣猶豫不絕，我來分析一下……嗯，這可是不自信的表現啊……」

「天哪，我覺得頭兒已經是男人中的天花板了，他都會不自信哪……不過想想也是啊，小孫教員真是太優秀了，我都不敢正眼看她，一看她心跳就加快！」

「龍眼，你真是太沒出息了，白叫個龍眼了，連看一眼都不敢，要不是龍頭先下手了，我就去追小孫教員了。」

「呸！秀才，你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小孫教員能看上你？你趕緊出去左轉衛生間裏面撒泡尿去，多撒點兒撒均勻了，好好照照你這張地包天的臉！」

「滾！老子拼得是才華，小孫教員可是博士，她肯定喜歡有才華的男人……」

「咣當」一聲，宿舍門被從裏面使勁踹開了。

林夕陰著臉出現在了宿舍門口，他上身穿着一件紅白相間的格子襯衫，下身是一件縮腿的緊身牛仔褲，頭上還戴了個牛仔帽，臉上架了個黑色的墨鏡，看上去實在酷炫的很。

「都閑得蛋疼是吧？要不要中午再給你們加一個10公里超負重武裝越野拉練？」

誰知道林夕的威脅幾個人根本不為所動，幾雙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林夕，那炙熱的眼神讓林夕反而有些發毛了。

「天哪，頭兒，你這身打扮真是太別緻了，我做夢都沒有夢到過，你還會變成這個樣子！」

「我忽然想起來最近很火的一句話……頭兒，你這就是山羊放了個綿羊屁，既洋氣又騷氣啊！」

「哎呀，手機呢，趕緊拍照呀，快……」

林夕氣得飛起一腳直接將他們踹得一鬨而散。

領走時還有人不忘再起鬨一句：「頭兒，你約會的時候別忘了噴點兒香水，你身上十足的男人味小孫教員怕是受不了……」

「兔崽子們，還反了天了……」

林夕「咣當」一聲將門磕住，回身望着床上的一片狼藉，無奈地輕嘆了一口氣。

他掏出手機打開相冊，一張清晰的合影照片映入了他的眼帘，照片中央一個身穿軍裝巧笑倩兮的年輕女子，讓他的心再次悸動起來。

半個小時后，林夕穿着一身新款的深黑色運動服走出了軍營。

他沒有選擇任何的交通工具，不緊不慢對朝着約會的地點跑去，不到10公里的距離，對他來說全當是熱身了。

他之所以選擇跑步赴約，卻是還有一個更重要原因。

上次，在一場酣暢淋漓的訓練之後，小孫教員輕輕地替他擦了擦臉上的汗珠，扇著鼻子嗔笑道：「你這汗味兒真夠沖的，把我多年的鼻炎都給治好了，你以後可要多給我聞聞才行！」

林夕就是個榆木腦袋，他也明白人家姑娘是什麼心意了，這也成功奠定了他們今天第一次約會的基礎。

林夕興沖沖地跑在郊區的公路上，兩邊的綠樹林蔭在他身邊閃過，他的心緒完全都飄到了心上人的身上。

他剛跑到一個直角的拐彎處，突然，人行便道上閃現出一個灰衣老頭蹲坐的身影，林夕嚇了一跳，趕緊側身閃避，饒是他身手矯健還是閃了一個趔趄。

林夕詫異地望了灰衣老頭一眼，只見他鬚髮皆白面色白凈衣着整潔，看上去也不像是一個路邊的拾荒老人。

林夕現在哪裏有心思去想其它的事情，剛想重新趕路，卻被灰衣老頭給叫住了。

「小夥子，相遇就是有緣，留下來陪我老頭子說會兒話唄。」

林夕一愣，笑了笑推辭道：「大爺，我現在有急事要去做，實在沒時間陪您了，抱歉啊！」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又被灰衣老頭叫住了。

「小夥子，既然你我有緣相見，我這兒有個寶貝賣個你，要不要？」

說着，灰衣老頭掏出一顆金黃色的半透明寶石放在手心，寶石有小孩兒的拳頭大小，上面籠罩着一種神秘的光彩。

林夕也不由地被寶石吸引了，他仔細看了看笑道：「大爺，這真是個好東西，可是我不需要啊，買它做什麼？您還是去問問別人吧。」

灰衣老人望着他樂呵呵地一笑：「小夥子，不貴的，我就要100塊錢，它就是你的了。」

林夕端詳了一下寶石，又看了看灰衣老頭，從兜里掏出錢包，拿出一張100塊的鈔票，放到老人手裏道：「大爺，缺錢的話這100塊錢您先拿着，寶石我就不要了確實，它看上去有些貴重了，我這人從來不佔別人便宜的。」

林夕說完笑着朝灰衣老頭擺了擺手，轉身繼續朝目的地跑去。

灰衣老頭目不轉睛地望着他的背影，良久后，終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林夕約會的地點是城郊結合部一個著名的遊樂場，因為小孫教員說她最喜歡過山車那種刺激的感覺。

林夕倒是無所謂，反正過山車那點兒刺激對他來說根本無感。

他曾經帶隊從2000多米的山頂帶着特殊傘降裝置翼裝飛行30多公里，直搗毒販老巢，過山車那點兒刺激對他來說，就跟小孩子過家家差不多。

林夕雙手揣兜溜溜達達地走進遊樂場大門，徑直朝着過山車那裏走去，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小孫教員可愛的笑顏。

「老龍，明天我要連坐十次過山車和五次大擺錘，把這一年多欠的賬都補回來，你可不要心疼錢哦！」

老龍是小孫教員的專用稱呼，隊內的人都稱林夕為龍頭，她就偏偏要改一個專用的稱呼。

林夕遠遠地望見一身素白連衣裙的小孫教員，正站在過山車的下面朝他使勁揮着手。

他的心不爭氣地跳動了幾下，腳下不由加快了步伐。

就在這時，他的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尖叫聲，林夕停下腳步抬頭一看，在他頭頂正上方不遠處，一輛過山車不知什麼原因頭下腳上倒扣在半空中，無法在行進半分。

「媽媽，救我……」一個瘦小的少年哭喊掙扎着想要從安全杠裏面掙脫出來，而無巧不巧的是，他身上壓着的安全杠的一端突然脫落了，他雙手抓着安全杠，整個人搖晃地吊在半空中，而安全杠和過山車唯一連接的地方眼看也是撐不住了。

「鵬鵬，兒子啊，快救救他啊……」下面一個女人瘋狂地哭喊著。

見此情形，林夕沒有一秒鐘猶豫，一個縱身飛越了下面的欄桿，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到了少年的正下方。

就在他心如電轉想着如何解救少年的時候，上方的安全杠再也撐不住了，帶着少年從上方急速墜落下來。

林夕猛咬鋼牙，半蹲下身子看準少年墜落的身體，猛地起跳一個虎撲準備將少年與安全杠在空中撲分開來，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保證自己和少年的安全。

林夕矯健的身影在空中一下子抱住了少年的身體，就在他剛想一個前滾翻落地的時候，安全杠的一端突然翹了一下，正好重重地擊打在林夕的太陽穴之上。

林夕只覺得腦袋「嗡」地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下方墜落，在最後昏迷的一瞬間，他隱約看見一道金黃色的光芒鑽進了自己的腦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林夕悠悠醒來，發現自己正站在遊樂場的中間，哦不，確切是說是站在遊樂場中間的半空中。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一股特殊的氣息包裹着，各種感官時而清明，時而晦暗。

正下方，一大群人圍攏在一起，中間小孫教員抱着一具滿頭鮮血的身體，一邊哭泣一邊呼喚著。

「嗚嗚，老龍，你別裝死，趕快醒過來……多少生死你都經歷過了，這次也肯定不會有事的……」

一個中年婦女摟着剛剛得救的少年，跪在旁邊不停地呼喊著：「恩人哪，您快醒醒，快醒醒啊……」

林夕此刻心中竟無悲無喜，攤開雙手認真地觀察著自己奇異的身體，口中喃喃自語：「我……這是死了嗎？」

「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你確實是死了！」

一個聲音突兀地從他的身後傳來出來，林夕猛地轉身一看，一個灰衣老頭正站在他的身後，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你是剛才那個大爺，這是怎麼回事?」

「小夥子，我也不瞞你，剛才的事故是我設計的，或者說，你的死跟我有直接關係。」

「什麼！」

林夕頓時火冒三丈，衝過去就想抓住老頭問個究竟，可是無論他怎麼向前沖，灰衣老頭始終都站在他身前一米的位置，他根本無法靠近。

「小夥子，你不用費力了，你一個剛剛死去的靈魂，靈力低微的可以忽略，怎麼能抓到我呢。」灰衣老頭淡淡地道。

林夕終於放棄了努力，瞪着他氣呼呼地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

「我是什麼人不要緊，剛才的事只是你的一場緣法，選擇權都在你自己，若是你不去救那個孩子，你就不會死，你去救了，那你就是這場緣法選中的人。」

「你一早就盯上我了，還要賣什麼寶石給我！你害死了我，你肯定會造報應的。」

林夕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無力，只能靠詛咒別人出出惡氣了。

「呵呵，那個寶石我已經送給你了，以後你會有大用的。至於說害死你……好吧，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你可以拿這個人情讓我為你做任何一件事，這總行了吧。」

「任何事？那現在趕緊把我復活！」

林夕靈機一動，呲牙咧嘴地嚷道。

灰衣老頭笑着揮了揮手：「你別耍你的小聰明了，這次不算，下次見面才算……好了，你的靈力快散了，趕緊去你該去的地方吧，以後緣分到了，我們自然會再見面的。」

林夕身上湧起一股強烈的虛弱感，朦朧間彷彿看見一個巨大閃亮的光團朝自己飛來，他身不由己地朝着那個光團飛了過去，然後意識又陷入了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