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從此世間無劍聖

從此世間無劍聖

劍二十一！

劍二十一！

燦爛的劍光如閃電般劃破空間，凌厲的劍氣如天外而來的神劍，劃破了銀河，劃破了長空，穿梭在相互之間的空間，搶佔每一分空間，寸土不讓的相互爭鋒。

一道道劍氣激射，速度極快，並且以某種奇特的方式互相摩擦碰撞，形成了風暴般的漩渦，化為一道巨大的劍氣風暴發出可怕的呼嘯聲卷向兩人。

面對可怕的劍氣風暴，顧城沒有絲毫慌亂，整個人彷彿與手中的無名長劍合二為一，化為一道絕世無匹的劍光，一劍撕裂長空，撕裂了劍氣風暴。

與顧城的輕鬆相比，劍聖微微凝眉，對方會他的聖靈劍法就讓他驚奇不已，但是真正讓他震驚的還是顧城對於聖靈劍法的掌握上絲毫不比他差，雖然在劍意上不同，威力卻不會稍遜，精妙上卻是更勝。

這讓他不可思議的同時，又驚駭無比。

不過他仍然有自信，因為他還有最後一招沒有使用出來，那是他最強大的一招，而且剛剛完成不久，他不相信顧城連這一招也會。

劍二十二！

這一劍，終究綻放出屬於他的光芒，凝聚了劍聖必生功力、心血、自信，以及對劍道的理解，對勝利的渴望，發出的最強的一劍，朝聖般的一劍。

一劍出，光華失色！

面對這樣的一劍，劍氣風暴顯得無力，肆虐無鑄的劍氣風暴在剎那被劍聖劍光切開，一劍毫無阻礙殺向顧城，然後綻放出二十二道劍氣聯合絞殺，似乎要將顧城切成碎片。

這一劍！他傾盡了全力，不顧一切，斬絕後路，有去無回！氣勢霸道無匹，劍意殺戮無鑄，就彷彿這一劍，可誅殺世間一切生靈！

當然，這只是一種錯覺。

雖然這一劍，是劍聖超水平發揮，突破了自身的極限，超越了原本的劍二十二，已經有幾分劍二十三的味道。

但，終究不是劍二十三，無法做到滅天絕地，誅殺一切。

而且，就算真的是二十三，也無法真正的做到抹殺一切，最終還要看使用的人自身的實力和對劍道的理解。

雖然如此，但劍聖全力爆發的一劍，屬於他到目前為止發出的最強一劍，也是不可小覷的。

如果是兩個實力相當的人，生死勝敗，就只在一劍之間。

不過，他遇到的是顧城，實力遠在劍聖之上。

如此，面對這樣的一劍，顧城也不得不讚歎，劍聖不愧為劍聖！

手中的無名長劍，伴隨着輕吟的鳴叫，亦是一絲劍氣透出劍體，氣勢步步攀升，攀升到與劍聖相當的地步，然後並沒有繼續下去，而是停了下來，開始與劍聖相抗衡。

雖然無法做到真正的公平，但顧城還是要給劍聖也是給自己一次相對公平的決戰，在氣勢和力道上相當的戰鬥，勝負只取決於各自的手中的劍，心中的境界！

這一刻，劍聖有一種錯覺，他眼前的，顧城的身影，已經變成了一把劍，一把劍鋒無鑄的無上寶劍，此刻，劍鋒以開，正張開獠牙，亟待飲血。

然後他的視野中，完全被一道天地失色的寒芒所充斥，這一段寒芒乍閃的劍鋒更是無比的快速，無比耀目。

鋒銳無比，也迅猛到了極致。剛剛入目就已近在咫尺。

銀光閃爍，這一霎那，那無名劍的劍尖，就彷彿是成了這破敗院落裏面唯一的光線來源。使得這高空之上的驕陽，都黯然失色，再無絲毫光輝。

甚至彷彿整個世界，就只剩下眼前這麼一口劍！

劍二十二！

同樣是劍二十二，卻又是不一樣的劍二十二，要比他突破極限的一劍耀眼太多。

「叮！」

劍聖突然一震，整個人如遭電擊，然後不受控制的向後退去，滿臉的不可思議。

「劍二十二？你怎麼也會劍二十二？不可能的，這不可能的，你的聖靈劍法怎可能比我的還要好要強……」

劍聖滿臉不敢置信，如果說先前顧城一連使出劍二十一他還能接受的話，這一劍就是他無法承受的了。

雖然和他的劍二十二有很大的差異，他還是一眼就認出這一劍跟他的劍法同源而出，只不過是屬於對方的劍二十二。

同樣的劍法，同樣的是劍二十二，對方的劍二十二比他要厲害一大截。

而且，劍二十二被他推衍出來不過三天，這是第一次對敵使用，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這一劍。

然而，現在人家不僅會了，還使出了比他更完美更強大的劍二十二。就像你耗盡畢生精力，投入無數資源，研究出一種成本低，產量大，無污染的替代能源，正打算靠着這個成果揚名立萬，賺個缽滿瓢滿的，順便拿下那個諾貝爾獎的時候，突然在新聞上看到別人在新品發佈會，發佈的產品剛好是你研究成果的成品，你會是什麼感受。

總之，劍聖現在很不好受，劍心顫抖，忍不住握緊了手中的無雙劍，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的情緒稍微穩定下來。

至於因為這一劍受到的些許傷害，他反倒是沒有去在意，或者說他甚至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受到了傷害，滿心都是顧城剛才那一劍以及……那一道寒光。

沒有在意虎口處流出的鮮血浸滿劍柄，劍聖再次向顧城出劍。

仍然是劍二十二！

這是他最強的一劍，甚至再次突破極限，超越了剛才的一劍，二十二道劍氣，交織成網，罩向顧城。

然而，最後的結果與前一次如出一轍，劍聖再次被擊退。

甚至，他的記憶還停留在那一抹寒光。

無匹的劍芒摧枯拉朽的破碎了他的劍氣。

與劍聖不同，顧城的劍二十二雖然也是從聖靈劍法推衍而來，卻走了完全不一樣的路，是凝合全身的力量，擊出包含自己意志的一劍，有幾分一劍破萬法的意味在裏面。

當然，要真正做到這一點還差的遠，不過此時用來打敗劍聖，已經夠了。

就是這一道劍氣，面對劍聖的劍二十二，最後的結果是摧枯拉朽的破去一切阻擋，無匹無鑄。

無論多少次，都是同樣的結果，這是絕對的差距，縱使有再多的不甘，也無法改變這一切。

敗了就是敗了！

「鐺」的一聲脆響之中，似乎是兩柄絕世神劍在交鋒，這一次，劍聖終於再也無法握緊手中的無雙劍。

自學劍以來，第一次連劍都拿不穩，被人打落，就算是無名當年雖然勝了自己，也做不到這一點。

「這就是……屬於你的劍二十二嗎？」

劍聖蒼老的面容之上，透露著難以言喻的震驚以及……麻木，他不敢相信，自己會敗給了一個年齡只有十幾歲的少年手上。

而且是敗在自己最引以為傲的聖靈劍法之上。

「這個世界有一個地方叫做劍界，劍界是屬於劍的世界，那裏面幾乎收錄了自劍界誕生以來，從古到今所有劍客的劍意，包括屬於你劍聖的劍意以及……感悟，雖然沒有具體的劍法，但這已經足夠了。

我有幸進入劍界，見識無數的劍意和感悟，然後通過你劍聖的劍意和感悟，將聖靈劍法盡數推演出來，甚至經過完善，讓他變成只屬於我一個人的聖靈劍法！更重要的是，通過這些感悟，讓我看到了更遠更強大的一劍。」

顧城沒有隱瞞，緩緩的將原因道出。而更強大的一劍，自然就是劍二十三，不過顧城雖然有能力推衍出這一劍，卻不會去推衍。

儘管那一劍很強，那股滅天絕地的真意雖然還很弱小，但他的潛力卻讓顧城感到心驚肉跳。

但那終究是不屬於他的一劍，就算勉強用出，也不可能將那一劍發揮到極限。

因為這，不是屬於他的劍道。

也正是因此，他才會選擇完善屬於他的聖靈劍法，而不是照抄劍聖的聖靈劍法，因為只有這樣，這套劍法才能在他手中發揮到極限。

「原來這世間有這樣的一處劍客聖地的存在嗎！老夫敗得不冤！只是……可惜！可嘆！可悲！可恨！」劍聖先是驚異、懷疑、驚駭、到最後的釋然，然後又露出渴望和嚮往，不過很快就變成了遺憾。

恨此生不能入劍界，見識那萬千劍意，登那劍道的高峰。

顧城默然，他當然聽得出劍聖話里隱藏的意思，但他更知道，劍聖此生是沒有機會了。

而且，就算他真的能夠進入到劍界，也不可能有自己一樣的機遇，劍界的萬千劍意，幾乎被他吸收的點滴不剩。

要再恢復此前的盛狀，只怕沒有幾百年的時光是不可能了，這還是因為風雲世界中，這個時段是最璀璨的時代，絕世劍客頻頻出現，不然沒有個千年是絕不可能。不過這些話他是不可能說出來。

「這是老夫最後一劍！」

劍聖有他的驕傲，雖然知道他敗了，卻不會這樣認輸，引頸就戮。

大喝之中，劍聖撮指成劍，最強的劍二十二再次轟然而出，劍光在虛空之中扭曲曲折，從二十二個不同的角度向著顧城的周身要害刺去。

「這一劍，是屬於我自己的一劍，為你送葬！」

「住手！」突然一個聲音喊道，然而，太遲了。

「風華！」

面對劍聖最後的一劍，顧城輕聲說道。

這是對一個劍客的尊重，用自己最強的劍法，為劍聖送葬！

下一刻，劍聖敗了！

血花凋零！

似遺憾，似不甘！還有一縷感激！

從此世間再無劍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