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疑心病
夕陽西下,落霞染紅的天空,如若平時,凌小東一定會選擇在哪兒練上一會兒劍,這時候練劍是最舒服的意境,劍意和內力都增長的很迅速,心情也非常的舒腸。
感受身體雖然還處於疼痛,但可以勉強下床,一世對秦曉曉道:「老七,我可以走了,這次醫藥費還是欠著。」
作為百草殿的專業戶,十年間不間斷的來,但沒有一次付錢。其他弟子來一次,少說得二兩銀子,如果要認真算起來,凌小東可能欠了一千多兩。
秦曉曉似乎一直在忙,沒有正眼瞧他,嘴上還是提醒:「今天五師姐來了一趟,看你一直在沉睡,所以就沒打擾你,你記得去找她。」
凌小東點道:「知道了,還有這次也謝謝你。」
秦曉曉擺了擺手,示意趕緊離開。
凌小東拿起桌上的葯,一瘸一拐的走出去。
慢悠悠的走在路上,欣賞著夕陽美景,感受着熟悉的氛圍,內心又不禁的充實起來,這裏就是我的家。
行了一會兒,望見了女弟子們的齋舍和看守在前的一位嬤嬤,這位嬤嬤郝,是山裏專門請來管教女弟子起居的,頭髮花白,為人有些刻薄和嚴厲,但並不是一位壞人。
與凌小東也算熟悉,因為他時常來找蘇澈兒,免不得與她相識。
凌小東上前幾步,郝嬤嬤說道:「嬤嬤,可否……」
話還沒說完,郝嬤嬤就對着一群在玩耍的女弟子大聲叫喊,聲音振聾發聵:「蘇丫頭,那小兔崽子又來找你了。」
相熟歸相熟,凌小東從前調皮搗蛋的性子可一點沒收斂,得罪的人中就包括這位嬤嬤。因為她時常說蘇澈兒沒時間,不讓進什麼的,所以那時候的凌小東懷恨在心,給她用了幾個陰招,梁子就這麼結下了。
旁邊幾個同舍的小姐妹聽到了后推搡著蘇澈兒,嘰嘰喳喳的在她耳邊說着什麼,惹得她俏臉緋紅。伸手打了那些作怪的同伴幾下,害羞的跑了出來。
蘇澈兒本可以像凌小東那般獨寢,但他老爹蘇萬里讓她和師姐妹們在一起生活,商人之道,一重信譽,二重交情,人際交往可是商人的重中之重。
凌小東看着如同精靈般,穿着紅衣的活潑少女,滿眼皆是思念,這一路上除了師傅,最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個師姐了。
蘇澈兒來到獃獃站立的凌小東面前,看他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俏臉更紅,嬌羞地朝他額頭一指,道:「死相,還那麼多人看着呢,我們去那邊吧。」
凌小東收到命令,一把攥住他的小手,就往前面一個休息的小亭子裏帶。
凌小東直接開口道:「想我了嗎?」
蘇澈兒熟練的將頭靠在凌小東懷裏,表裏不一道:「沒有。」
凌小東也不慣着她,直接上手攬住纖腰,一個大印。
這個小亭子,雖然來此歇息的人不多,但畢竟是女弟子的齋舍門口,人多眼雜。
蘇澈兒害羞,率先投降,誠實道:「好了好了,我想就是了,一個月沒見,一來就知道欺負我。」
凌小東也知道這個地方不能過於張揚,也沒有繼續侵略蘇澈兒,兩人就這樣坐在小亭中膩膩歪歪地談著心。
凌小東給他講了魔改版的故事,這丫頭也很給面子的誇著凌小東,把凌小東誇的都不好意思了,這種無條件信任讓他心中有愧。
時間飛快,明媚皎潔的月光照在兩個有心人身上,顯得這場景是多麼的曖昧與柔情。
聽到凌小東過兩天又要去入雲崖,
蘇澈兒滿是擔心,每次他已不在自己眼裏,就會遍體鱗傷,把她都快心疼死了。
凌小東解釋到這些是師傅對自己偷跑下山的懲罰,以為用師傅壓着,便不會有什麼問題。
誰知道這丫頭脾氣起來了,連師傅都敢頂撞:「那個女人,每一次都這麼對你,你不生氣嘛!」
凌小東大驚失色,師姐對師傅有這麼大意見嗎?什麼時候的事兒?趕緊捂住他的小嘴,四處張望,生怕被別人聽見。
要是被別人聽見,親傳五弟子直接對着師傅直呼「那個女人」,傳播開了的話,樂子可就大了。
蘇澈兒不小心將心裏的抱怨說出來,也迅速的捂住小嘴,但話已至此再遮掩也是無用,索性繼續將自己的委屈傾訴:
「本來就是,每一次我想上崖看你,她都說不允許;每次你只犯一點小錯,她都會把你打得全身青一塊紫一塊;每一次有什麼難題她都會給你,做不出就要狠狠懲罰,這算什麼?還有,前兩次的傷和這次這麼像,是不是也是她打的,我就覺得她很可疑,看你的眼神完全不像看一個徒弟。」
凌小東心臟收縮,好像停止跳動,不得不佩服蘇澈兒的直覺,好傢夥,全都猜中,要是直接肯定,那他不得直接爆炸。
用盡量平靜的語氣,但還是有些結巴道:「那……那你覺得像什麼。」
蘇澈兒搖頭,疑惑表示:「不知道,但和我的眼神有點像。」
凌小東趕忙接過話頭:「是親人,你看我是唯一一個孤兒,又是師傅從小看到大的,師傅也是孤身一人,這是不是就好像我是她兒子一樣。你也知道師傅那麼高傲的人,對親人嚴厲些,也不是什麼大錯,對吧?」
蘇澈兒點頭,同意了凌小東這個說法,但還是為他憤憤不平:「那也不能隨便打你,你可不只是你自己,你還是我的人。」
說到此處,蘇澈兒圓潤的鵝蛋臉雙頰泛紅,再次低下。
凌小東接收到的信號,再次吻了上去。
二人又說了會兒話,凌小東就領她回了女第子齋舍。
在郝嬤嬤不善的眼神中,在門口又膩歪了一會兒,糾結誰先回頭。
最後還是凌小東強硬地讓蘇澈兒先回到齋舍里,自己再慢慢回去。
來時夕陽,去時皎月,凌小東。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小窩,緩緩睡下。
接下來兩天,凌小東都陪着蘇澈兒,兩人不滿足在峨眉山,直接下山到南安縣大玩特玩了一番。
期間還買了許多小禮物,凌小東用自己還剩的二十兩和從無量山拿的五十兩精挑細選地買了兩個鐲子,翡翠透綠,晶瑩剔透,煞是好看。
凌小東沒和蘇澈說自己在無量山拿錢這件事,所以蘇澈兒認為凌小東身上的錢只夠買這一個鐲子。
兩人將小船擺在湖中,凌小東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那個翡翠鐲子,真誠的對着蘇澈兒道:
「師姐,我現在身上只有這個是最貴重的,我知道這東西在你眼裏可能一文不值,但它確實是現在我所能給你的最好。
請你接受它,同時也接受我,接受我的一輩子好嗎?」
蘇澈兒十分感動,臉上的喜悅遮掩不住,嬌柔的身體直接融化在凌小東懷中。
這是她所能的最大感動,要不是凌小東送的,她的零花錢能買這東西塞滿一屋子。
凌小東左手握住蘇澈兒潔白的手腕,輕輕為她戴上。
蘇澈兒反覆行賞,高興問道:「好看嗎?」
凌小東:「你戴什麼都會看,這鐲子不如你的萬一,你能帶上它是它的榮幸。」
兩人的情感在這曖昧和喜悅的氛圍中逐漸升溫。
等進行到最後一步時,蘇澈兒突然把住了凌小東的手,十分嬌羞地道:「爹爹說過,我的夫君一定得讓他看過才行,而且那種事必須要婚娶之後。」
凌小東不甘心的問道:「若他不同意怎麼辦。」
蘇澈兒語氣堅定,心裏早已有了答案:「若我爹爹不同意,你直接帶我走便是。」
凌小東聽到這裏,感動萬分,但是內心還是咬牙切齒,捶胸頓足,暗罵道:「該死的蘇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