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計劃與舞劍
「如何，想在的疫病情況，左子桓和左子穆等人可有生命危險」凌小東詢問。
藍夢綺嘆了口氣，微微搖頭：「不樂觀，疫病蔓延地及其迅速，無量劍宗幾乎無人倖免，左子桓和左子穆也在其中。」
凌小東皺眉，沒想到這麼嚴重，宗門主要戰力全部喪失，在持續幾日，宗門之內何人禦敵？
「可有解決之策。」
「沒有好主意，曾有幾名弟子被派出送信，可遭半路劫殺，還未出山，便以身首異處。現在他們一致認為將還有戰力的弟子全部派出，與神農妖人決一死戰。」
「那你呢？你又是為何還在此處，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還不是大發善心，主動為人治病療傷的菩薩。」
「我？當然是因為左老道放血嘍，你不知道，他們劍宗後山一整年，除了都拉草以外，我想采什麼就采什麼。
而且他們還想讓我們五毒教來幫忙，我才不呢，過來幹什麼？來染病嗎？現在我五毒教什麼都不缺，就缺人才，小門派招人真是越來越難了，死一個少一個。」
凌小東沒理會藍夢綺哭窮，五毒教雖不比峨眉山，但在巴蜀也是有名有姓的，跟什麼小門派粘不上邊。
在談這所謂的作戰計劃，有一說一，這不是送嗎。無量劍宗能動的還有幾個，全出去，是想被滅門滅的更快嗎？
藍夢綺看出凌小東疑惑，解釋道：「段正明，那個大理世子也沒染上，現在他可是寶貝，被重重保護起來了。」
凌小東恍然大悟：「我說他們哪裏來的勇氣，原來是他。只要有他，這事已有六成。」
經過上次被捧殺，自己的盲目自信險些喪命的教訓，凌小東意識到這段正明絕非表面那樣不堪，他可能愛出風頭，但他知道什麼時候該站出來，什麼時候該悶聲發大財。
望了一眼藍夢綺，以後做有關自己及朋友的根本利益的選擇時，一定三思而後行。
藍夢綺被盯得俏臉緋紅，回瞪一眼，從腰間把飛神劍鞘解下，轉移話題道：「既然你沒死，那這個還你，我也沒必要去峨眉山報喪了。」
凌小東伸手接過，解下飛神，看着充滿裂痕和凹槽的飛神，輕輕撫摸，回憶與他的經歷，滿是感慨。不是飛神，他不知已經死了多少次，看着同甘共苦的朋友，衷心說道：「謝謝，老朋友。」
飛神劍是鄭怡雲在凌小東十六歲時，贈給他的弱冠禮物，凌小東心裏十分寶貝，一直愛護有加，出門不足一月，便快要支離破碎。得找個好鐵匠，好好修復一番。
飛神入鞘，凌小東對藍夢綺施了一禮道：「藍教主，我欠你一次，以後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凌某定當竭盡全力。」
藍夢綺也不客氣，被迫照顧傷員的鬱悶心情也好了不少，道：「這可是你說的，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要算話。」
兩人目光對視，情緒不斷升溫。
「林少俠，掌門叫我接你過去，有要是相商。」
氣氛被打破，藍夢綺率先扭頭跑開，凌小東咳嗽兩聲，消減尷尬，道：
「勞煩兄台。」
「請。」
「請。」
在弟子的引領下，凌小東來到一個湖心小亭，見到了正在亭中飲茶的左子桓，左子穆，雙清和段正明四人。
凌小東心想，以前是自己太過稚嫩，這些老油子逮着我坑，現在我學聰明了，別在想蒙我，道：「諸位，好久不見。」
「少俠，
藍教主不是說您以一敵多，凶多吉少了嗎？」段正明依舊一臉騷包欠打地發問。
凌小東謹記多說多錯，簡短說道：「逢凶化吉，武藝精進。」
段正明看他不驕不躁，一臉淡然模樣，兀自點了點頭，傻小子也成長了。
左子桓也察覺到凌小東變化，感嘆少年成長，也不廢話，道：「凌少俠，想必藍教主已經將我等的計劃告知與你，還請少俠出手相助。此次若擒住那老賊，本門必有重謝。」
又開始畫餅，可說實話，這次就算他們什麼也不出，凌小東也得找司空炫算賬，險些將他與藍夢綺逼死，這次飛神劍劃破的不會再是手腕。
凌小東凜然道：「左掌門，直說吧，我需要做什麼，獎勵的事等司空老賊的頭顱落下再說。」
左子穆雙手拍掌，笑道：「林少俠果然爽快，那閑話少說，昨日我宗搜索多日，終於在無量山西北方發現神農幫那活賊人，而且相隔甚遠，那名弟子能確保沒被發現。此次請段世子，藍教主與林少俠與我宗弟子齊出，共同討賊。」
一直閉目養神的雙清不禁咳嗽兩聲，右手輕拍兩下胸口才覺得好些，緩了口氣道：「此次行動約莫十人，再多也是累贅，我與兩位掌門都染了疫病，就不給幾位添麻煩了。神農妖人可能有二十幾人，咳咳咳，咳咳。時間選在今日子時，打他們一個措手不急，爭取一網打盡，咳咳咳。」
凌小東點頭，覺得計劃可行，不如說只有這個計劃了，不可不行，道：「既然幾位已有定奪，那我也早去準備。段兄，咱們子時再見。」
段正明抱拳一禮：「子時見。」
凌小東不多言語，轉身便走，由一名弟子領到客房休息。
凌小東在軟榻上盤腿坐下，拔出飛神細細擦拭，自言自語道：「兄弟，再幫我一次……」
「喲，你得多寂寞才能和一把劍說話。」藍夢綺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窗枱之上，玉足輕擺，髮絲與苗女特有的銀器也隨着節奏慢慢搖晃動，在明亮的月光下猶如一隻嚮往自由的精靈。
凌小東默默將這一幕印在腦海，對其微笑道：「謝謝，竟然陪着一個傻小子冒險。」
藍夢綺知道他在說什麼，她很惜命，贊成那個提議最主要原因是她覺得她能跑，不會陪上性命，事與願違，慘遭劫難，也怨不得別人。可白白得到他的虧欠也不錯，要知道她藍夢綺可是出了名的貪得無厭。
「沒是，以後記得賠就行。」藍夢綺也是嘴角帶笑，不過是佔了便宜的笑。
凌小東突然想起什麼道：「我還沒有給你展示我峨眉山的劍法，不是中毒，就是傷病，還沒好好展示過自己，趁著月色大好，我為你舞劍吧。」
也不待藍夢綺答不答應，一躍而出，來到小院內，飛神出鞘，左鞘右劍，提劍運氣，高抬手持劍。
軟劍由慢到快，舞得愈來愈快，飛神好似活物，像一條銀龍繞着他上下翻飛，左右盤繞。
額頭一滴汗水滑落於劍尖，舞劍的力氣徒然既重又輕，劍光閃爍，還似要將汗滴分為數百，銀龍入海，濺起千百朵劍花。
舞到最後一式，凌小東順勢收劍入鞘，彎腰一禮，道：「女俠，小生劍舞的如何？」
藍夢綺笑靨如花，現在更加燦爛，對凌小東問話也不回答，就用藍色的眼眸注視着他。
凌小東疑惑抬頭，兩相凝望，不自覺也跟着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