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歲月二

我以極複雜的心情閱讀著玉衡真人的筆記。之所以複雜是因為玉衡真人的往事完全顛覆了我對世外高人的認知，甚至對自己所受聖人之教誨都有所質疑。按筆記中所記載…玉衡真人青年時代正處亂世，謂亂世者無非命如草芥，群魔亂舞而己！（具體朝代不詳，估計當時的玉衡真人滿心滿眼都是那道倩影。視周遭血色如無物）青年時的玉衡真人（為方便描述，下面對青年時的玉衡真人簡稱「玉衡」吧）可謂滿腔扶危濟世之情同時也兼腹有匡世定亂之才。此種才俊在我的印象中應該有那種白衣飄飄、玉樹臨風的俊男之像啊！可此時的玉衡雖滿腹才情，為人正直。但無奈老天卻給了玉衡劍走偏鋒的機會。有才無貌！無論在哪個時代顏值高的人總能受到或多或少額外的偏愛。最明顯的例子一一唐朝的鐘馗！

言歸正傳，玉衡無謂自己的容貌無謂自己的形象。只潛心於聖人教誨，以期從中覓得天下太平之道。然縱胸懷濟世之才，但無奈這時運不濟。終於在某個月朗星稀的夜晚玉衡還在奮筆疾書著自己的《天道六篇》…當寫到最後一卷甚至都要寫結束語之時。窗外一陣清風吹來，玉衡下意識抬頭看到窗外竹林被清風吹過那婆娑的竹影…心中一動！天道者自然也！想到此處玉衡將手中毛筆擲於地謂嘆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自己這幾年來的心血不過是閉門造車而己。枉自己滿腹經綸並時常舌戰群儒…逞口舌之快。以聖人之教誨標準來看待這世間之物，自己真正理解了聖人之說嗎？之前的高談闊論現在回想下其實並無一絲一毫有實用之處。想到這立即打點行裝開始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之所以玉衡能如此灑脫皆因為其父母早己仙游，而且玉衡本人終日沉醉於學說著作也尚未娶妻）

簡單的收拾幾件日常衣物，再看看滿屋堆積如山的竹簡。哈哈大笑並撫著自己的油膩大肚子道：「爾等皆己入我肚也！」說罷竟揚長而去，任由清風洞穿未上鎖的門戶。

不知不覺時間一晃己過三月有餘，雖春風十里但桃花卻未見一枝。山河凋敝，滿目的破敗。這期間玉衡憑藉着滿腹的經綸及書生的意氣，還未出家門百里之地就被人連蒙帶搶的淪為流民。沒辦法想回頭吧自己畢竟一身傲骨，實丟不起這個臉。前路雖有點寒風刺骨，誰又斷言說這不是老天爺正在考驗自己呢？古人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泛其身…」想到此處，玉衡挺了挺身板。緊了緊那條臨時撿來的麻繩作為自己的腰帶。主要的作用還是為了抗餓！畢竟肚子有點空老是腹鳴這不有辱斯文嗎？還別說經過這幾個月的遊歷，自己都嫌棄的油膩大肚子明顯的縮小了好多。雖然現在腹中飢火中燒，但腰板必須挺直了。既忍受飢餓也享受春風，箇中滋味也只有當時的玉衡才能真切的感受。

施粥啦！施粥啦！只見大群的流民蜂擁的朝擺放着五口散發誘人香氣大鍋跑去。玉衡不知是被這大群的流民推著自己身不由己往前沖還是這香氣太誘惑人自己是下意識的沖至粥棚前…無論怎樣自己還是吃到了這幾個月來的第一份正經糧食。雖蓬頭垢面又吃着救濟的米粥，但玉衡那份天然的優雅氣質始終在這群正在狼吞虎咽的流民里顯得那麼的鶴立雞群、那麼的有型…夠嗎？一聲既粗魯但又明顯不是男人的聲音在玉衡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