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黑暗天堂

大門緩緩打開，裡面是一個巨大的廣場，廣場中間是一個巨大的鬥技場。兩個『殭屍』正在進行殊死搏鬥。江明川自然一眼看得出來，所謂的『殭屍』，其實就是『退化人』。

江明川和托斯利走進廣場，看到看台上坐滿了觀眾。

「這些人都是像我這樣的遊客嗎？」江明川問托斯利。

「當然不是，這些都是布達佩斯的達官顯貴。」托斯利看著江明川，笑著說道。

「呃，你的意思是……」江明川有點意外。

「這裡是布達佩斯的政府暗中支持的地方，普通的平民並不知道這裡的情況。而且，在現在的科技之下，真的還有真正的『法外之地』嗎？」

「為什麼沒有，你們剛才不還口口聲聲說這裡是『法外之地』嗎？」江明川面不改色，很自然的回答。

「憑您的身份，純粹是逗我開心吧，您拿出來的黑卡，別說整個凱普林，就連整個布達佩斯可能都是寥寥無幾。您到底是什麼人？」托斯利轉變了態度，意識到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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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川陷入沉默，倒不是因為托斯利的問題，而是在擔心外面的冷冰寒。

「壞了！」托斯利想起來留在外面的冷冰寒，自己還找了幾個不知輕重的兄弟去為難外面的女人，不知道他們幾個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雖然托斯利的本意，是給面前的年輕人上一課，順便勒索點錢花花。但是發現江明川兩人的身份可能不一般，頭上一下子冒出了冷汗。那幾個小弟見識不多，行事沒輕沒重的，不會捅了什麼簍子吧。

江明川雖然面無表情，但是心裡也是十分擔心冷冰寒。剛才他十分清楚自己跟托斯利過來，是沒有任何危險的，但冷冰寒去應付那些流浪漢，那就不一定遇到什麼情況了。

托里斯看著江明川面色陰沉，有些緊張，說道：「康德先生，您先隨意逛一下，我去去就回來。」

江明川對著托斯利點點頭，心中在還在思考是去找冷冰寒，還是繼續深入調查這個地方。但仔細一想，自己手無寸鐵，戰鬥力又如此薄弱，好像回去找冷冰寒並沒有什麼意義。江明川走上觀眾席，找了一個空位坐了下來，準備聽聽周圍人的談話。

江明川旁邊坐了一男一女，穿著非常貴氣，正在聊天。

「聽說了嗎，這個地方其實是艾瑞克的一個政界高層，叫什麼波爾特的推動建成的。」

「啊？不能吧。」

「你看底下那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物種，據說就是搞什麼秘密研究搞出來的變異物種，都說是殭屍，我看上去也不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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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你見過殭屍是怎麼著？」

「不就是那種吃人腦子，平舉雙手在胸前，面色慘白，眼神空洞，看見人就衝上去咬人的人形怪物。」

「那是幻想出來的啊，我的上帝，你拿虛構的東西來對比實際存在的東西？」

「啊，也是。」

江明川聽著這離譜又滑稽的對話，想笑又不敢，不過他們對話中有一句話引起了江明川的注意，那就是他們提到了波爾特。

西城公園北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四個邋裡邋遢的流浪漢四平八穩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和他們交手的冷冰寒，甚至都沒有開啟納米裝甲，因為這幫流浪漢的戰鬥力實在是太弱了，冷冰寒幾乎是一拳一個。幾拳下來之後，四個人就全部趴地上了。

托斯利一直在用通訊器在呼叫幾個小兄弟，但是一直沒有應答。直到他走到北邊一個房子旁邊，隱隱約約聽到了實時通訊器震動的聲音。托斯利繞到這個房子的後面，正好看見冷冰寒正在把四個人挨個拖進一旁的垃圾箱里。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冷冰寒也停下了動作。

「我還是眼拙了，剛才沒看出來愛麗絲小姐不是一般人。」

「托斯利先生還是有點東西的，居然能找到這裡來。」冷冰寒把最後一個流浪漢扔進了垃圾箱，然後朝托斯利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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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了這個。」托斯利揚了揚手裡的通訊器，是在剛才路過的地方撿到的。

「你把康德帶哪去了。」冷冰寒繼續問道。

「也沒去哪，就公園最南邊有個隧道，一直往下走就到了，地下有個特別大的娛樂場所……」托斯利話還沒說完，只覺得眼前閃過一個人影，頭被狠狠打了一拳，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冷冰寒把托斯利同樣拖到垃圾箱旁邊，把他也拋進了垃圾箱，然後將垃圾箱的蓋子蓋上。

地下競技場。新一場「殭屍自由搏擊」表演已經要開始了。

江明川坐在觀眾席上，看著觀眾台下面廣場中心的鋼製大籠子。不遠處，工作人員已經把兩名帶著電子鐐銬的「退化人」帶上來了。把他們關進籠子之後，先是解除了他們的電子鐐銬，解除了束縛后，兩個「殭屍」看到對方，馬上衝上去扭打在一起，拳拳到肉，鮮血四濺。失敗的「實驗體」本身就強化了身體的機能，這種表演看起來非常符合某些人的暴力美學。台下的殊死搏鬥讓人看的驚心動魄，看台上的人是接連叫好，甚至還有猜輸贏的賭博遊戲，挑選其中一個「殭屍」下注，猜它輸贏。贏的人滿臉喜色，放聲大笑；輸的人面色不悅，暗罵一聲廢物。

一場「表演結束」，一個退化人死在了籠子里，另外一個退化人也是傷痕纍纍，等待著下一場「表演」。似乎他們的命運，只有作為供人取樂的玩物，最終死在這如監獄一般的籠子里。江明川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些難受，他不想繼續看了，起身走下觀眾席，去往下一個區域。

離開競技場后，江明川走進了新的區域，迎面而來的是滿眼的艷紅。周圍的環境非常亮，兩邊是昏黃卻不昏暗的路燈，中間一條寬廣的道路，兩邊的一棟棟小房子鱗次櫛比，整整齊齊的排列著。每棟小房子前都站著一個身材曼妙的女郎，衣著也十分的暴露，在招攬著經過這條街的客人。

放眼望去，有布達佩斯本地的美女；有異域風情的金髮女郎；也有黑髮黑眼睛的清純少女。她們的樣貌各有千秋，妝容也是多種多樣，有的穿著薄如蟬翼的性感連衣裙；有的穿著公主裙，女僕裝；還有的甚至只穿著內衣。女郎們臉上都掛著嫵媚的表情，大搖大擺的招攬著每個路過的男人。

招徠到顧客的女孩，會把客人領進自己的小房子里，窗帘放下，過不多時，裡面就會傳出嬌媚的笑聲和粗重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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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川站在路中心，看著這條熱鬧的街，一時間有些恍惚。艾瑞克雖然也有「紅燈街」，但是江明川幾乎沒有去過。現在突然來到這種環境里，江明川產生了劇烈的不適。作為一個成年人，讓他感到不適的，並不是男人和女人的喘息，而是這片陰暗的土地，這是有錢人的天堂，工具的地獄。「工具」是什麼呢？是「退化人」？還是這些已經習慣於遊走在男人之間的女孩？江明川自己也說不清。

江明川只是麻木地向前走著，穿過人流，他只想快點走到這條街的盡頭。卻沒想到，被一雙白凈的雙手抓住了衣服。

「先生，不進來玩玩嗎？」身後傳來了一個女孩怯怯的聲音。

江明川回頭一看，是一個女僕裝扮的小女孩，身型小小的，看起來都沒成年。

「小姑娘，你成年了嗎？」江明川摸了摸小姑娘的頭，問道。

「先生真會說笑，我今年已經滿18歲了！」小姑娘氣鼓鼓的，還挺了挺胸膛。

「先生，進來玩一下吧。」小女孩拉著江明川的手，撒嬌道。

江明川拗不過小姑娘，跟著她走進了屋子。

小姑娘放下了窗帘，關上了房間門。然後就要去脫江明川的衣服。江明川急忙制止了小女孩的行為。

「你先別這麼著急，我不是來那個什麼的……我們先聊聊吧。」江明川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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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客人是喜歡有情調一點嗎？」小姑娘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唉，江明川啊江明川，你到底在幹什麼啊……」江明川捂住臉，喃喃自語道。

「失禮了，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莫娜。客人一看就是遠道而來的吧。」莫娜來到江明川背後，開始給江明川按摩。

江明川剛才神經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莫娜按摩了之後，整個人都慢慢放鬆了下來。

「客人怎麼稱呼呢？不想說也沒有關係，我就是隨口一問。」

「康德。」

「啊，康德先生，您是我接待過的客人里最有風度的人呢。之前的客人有的很急躁，有的很粗魯，我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的客人。」莫娜一邊按摩著江明川的後背，一邊說道。

「你年紀這麼小，為什麼在這工作呢？」江明川問出口后，發現問了個蠢問題。

「撲哧——康德先生你可真有意思，做我們這種工作，不趁著年輕做，要等退休做嗎？」莫娜停下手中的動作，捂著嘴笑道。

「我是想說……」江明川話還沒出口，就被莫娜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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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康德先生的意思，其實媽媽也在這裡。」莫娜提起媽媽，眼神漸漸暗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