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在這裏?我警告你,你最好是不要有什麼想法。」高志表嚴厲的喝斥。「你以為我想出現在這裏呀?」謝烽楊小聲的嘀咕,但是此刻,他要裝作了解了一切的模樣。「可笑,你的女兒怕是不能出來見你了。」「哈哈哈,開什麼玩笑?死掉的那個,只不過是我女兒的常用替身罷了。我勸你趕緊從這裏離開。」謝烽楊發出一聲冷笑。「自以為掌局的人,其實只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罷了,又要一顆棋子被吃掉了。離開?你應該不會放我們離開的,對吧?張碧。」謝烽楊對着夜空說出這句話,回應他的是一陣鼓掌聲。

「不愧是我們看中的人,漂亮的推理呀!你怎麼知道是我?」從暗處走出的是手中持有裝填好的十字弩,腰間掛着一把鐮刀的張碧。「之前我是在想,就算你的妹妹住了院,以你和林徐輝他們的關係,怎麼會不知道呢?於是我讓間去調查一下,你的一切偽裝與謊言就很容易被攻破了。」「不過我也沒打算藏那麼久,聽到他說的話了嗎?你被將軍了!」張碧把手中的十字弩瞄準高志表,嚇的高志表跪倒在地,連連往後退。「你是誰?我女兒呢?你不要亂來啊!」高志的聲音十分顫抖。

「你的女兒?放心,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話音剛落,張碧扣下扳機,一旁的謝烽楊用身體把他撞了個踉蹌。十字弩的發射軌跡偏斜了,但仍然深深地刺入高志表的大腿。「啊!」高志標趴倒在地。鮮血不斷地從傷口流出,他掙扎着想要站起來,但如此一來血流的更快了。「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錢。」高志表幾乎是哭着喊出這句話。「看來你已經做出決定了呀,謝偵探。你要救眼前的這個大罪人嗎?」

「你殺了人,你也是個罪人。罪人要殺的人,我怎麼能見死不救?」謝烽楊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站起來,張碧卻把他的頭踩在地上。「我說過了吧,這種人就要讓他粉身碎骨,你有什麼理由要救他?」張碧說完,狠狠地踢了謝烽楊一腳,謝烽楊忍着劇痛說:「沒別的什麼,你想像中那個沒有黑暗的世界是不會出現的,和我收了他的錢,我要把我的工作做完。」謝烽楊話音剛落,又挨了張碧一腳。「閉嘴,閉嘴,閉嘴!」張碧每罵一句就踢一腳,謝烽楊踢得站不起身,雙手捂著頭,蜷縮著身子。「他們兩個怎麼還沒來呀?」

間和林徐輝兩人乘着租來的摩托車來到濕地,「區域有點大,分頭吧!」間說完。向林徐輝拋去一個手電筒,自己打着手電筒向右邊走去。「要是遇到兇手了怎麼辦?」夜深人靜的,林徐輝有點害怕。間回過頭,從衣服內袋掏出一把手槍,再次拋向林徐輝,隨後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了。此刻顧不得多想,林徐輝握緊手槍,算是給自己增加一點勇氣,半跑着向左邊走去。

走了一會兒,間發現有人走過的痕迹,跟着痕迹一直走,聽到了一陣嘶啞的求救聲。間把手伸向腰間,輕輕地拔出一把泛著銀光的長匕首,匍匐著身子,悄悄地向求救源走去。發現是被五花大綁在樹上的小黃,而不遠處的地上有一條鍾黑的蛇,鱗片在月光下閃爍著銀光。這條短尾蝮,因為小黃的哭喊聲,此刻正盯着小黃吐露著舌心子。小黃在慌亂之中看到了間的身影,大喊道。「大哥,快來救救我。有蛇,有蛇!」間趕緊示意,讓他小聲點。而那條短尾蝮已經直起了頭,微微張開嘴,對着小黃。

間收起匕首,撿起在附近地上的兩根棍子。

短尾蝮離小黃很近了,沒時間了,間快步走上前,用一根棍子壓住蛇頭后的一段,舉起另一根棍子,想要往蛇頭上打,這是經典的打蛇招式。但因為沒有準備好,間沒有壓好蛇頭,眼看着短尾富就要逃脫,他直接用棍子順勢把短尾蝮卷了起來,拋向身後遠處。「得救了,真行啊你大哥,快放我下來吧!」間看了一下他身上的繩子,確信他是被人綁住的。「給我一個你會出現在這裏的合理解釋。」「我也是被坑了呀!先放我下來再說吧。」間禁不住他的話語連環炮,向他走去,來到小黃附近。

「喀」的一聲,地上傳了金屬碰撞的聲音,間隨後摔倒在地,「呀!大哥你沒事吧,我也不知道那裏會有陷阱呀!」「安靜點!」間勉強半跪着,捕獸夾死死地咬住他的左小腿,他先用刀撕下風衣一塊布,再撬開捕獸夾包紮好傷口。此時,樹林的深處泛起火光飄起大煙,間擔憂地看着火焰越來越大,「你們可千萬別死了!」這是間僅能想到的祝福了。

火星四濺的木屋旁,噼里啪啦的聲音,像是觀眾在鼓掌。「你急什麼,審判現在才開始。」張碧對剛想趁亂逃跑的高志表邪笑道,說完,拔出自己腰間的鐮刀,慢慢的向高志表走去。高志表拖着受傷的腿連連向後退道:「別過來,你個瘋子。」但被張碧追上一腳踢倒,你一隻腳踩在高志表的背上。「噫哈唉!罪名一,強買房屋。罪名二,破人家庭。罪名三,拐賣走私。」必美陳述他的一個罪名,就用鐮刀在他的其中一個四肢上劃下一個大口子,全然不顧高志表的哭喊聲,自顧自的繼續說:「審判官,刃,審判結果,破皮割筋之刑,此刻實行!」張碧高舉拿着鐮刀的手,即將揮下的同時,伴隨着癲狂的笑。

「別動,不然我就開槍了。」說出這話的是正好趕到現場的林徐輝。「好小子,來的真是時候。」謝烽楊捂著劇痛的肚子向他讚揚。林徐輝緊張的雙手緊緊的握着手槍,張碧高舉著的手停頓了一下,突然,他把身子扭過來,手中的鐮刀順勢飛過來,林徐輝顯然被嚇到了。「砰」槍聲還是響起了,隨後是一片死寂。林徐輝的左臂被鐮刀釘在了樹上,這力道肯定是練過的,但張碧的處境也沒好到哪裏去,他的左肩被打中后,子彈的力道使他整個人從高志表身上跌落,撕裂肌肉的疼痛使兩人都需要一段時間緩緩。

最先動起來的是謝烽楊,他掙扎著蠕動着,想要去撿地上的那把手槍。「鬧劇結束了。」一發弩箭打飛了在地上的手槍,張碧一手舉著弩,儘管疼痛遍佈全身,但他依然舉得很穩。「審判繼續,不過刑罰有變。居然能如此快的擁抱死亡,真是便宜你了呀。」張碧取下一支弩箭,對準了高志表的頭顱。「罪名已經成立,黎明就要到來!」剎那間,鮮血飛濺,張碧覺得還不過癮似的,繼續實行着他口中的刑罰。那場面,林徐輝都不敢正眼去看了。

「終於,終於啊!」張碧站起身來,滿是鮮血的臉,看向林徐輝,把手中的染滿紅色的弩箭伸向他說道:「警校生,你不是一直渴望着實行正義嗎?現在就有這麼一個機會,加入我們。」林徐輝被嚇得話都說不出來,獃獃的望着張碧,究竟是什麼力量讓他的朋友變成這樣?「仇恨,你這場所謂的審判,只是為了給你的妹妹報仇罷了。」謝烽楊支撐著站起來。林徐輝聽到這句話后,突然醒悟這就是為什麼張碧在高二的時候突然退學的原因。

「偵探先生。你體會過在早上出門碰倒家裏的東西,半夜回到家,那東西還在地上的悲嗎?那晚過後,當我看到夜色中,萬家燈火但卻想到沒有一盞在等我。哼,我從小就和妹妹相依為命,我們都堅強的活了下來,但那一晚,我哭了,因為我再也不需要在誰面前裝作堅強的榜樣了。」張碧邊說邊站起來。「警察馬上就到,自首吧,張碧。」林徐輝捂著左臂向張碧說道。

夜色逐漸褪去,地平線上第一縷曙光,張碧向著那曙光走去,走的很慢,一瘸一拐的。「原來這個世界上,還可以這麼漂亮啊!」張碧彷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雖然知道他要逃,但被手銬、腳銬銬住的謝烽楊也無能為力。張碧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升起的黎明中,隨後木屋也倒塌了,謝烽楊和林徐輝,互相攙扶著站起身。小黃扶著間,慢慢的向車走去,四人都抬起頭看着到來的黎明。「黎明,已經到了呀。」這是他們所有人的心聲。

醫院的病房裏。林徐輝正躺在病床上,但他根本睡不着。「小子,好點沒?」推開房門,向他問好的是謝烽楊,而間也跟在後面。「間前輩,你的腿已經能行走了嗎?我記得那天見到你的時候,你的腿還是血肉模糊的。」「小傷而已,無傷大雅,倒是你,沒有事吧?」「剛開始還會很痛,現在已經逐漸適應了。」謝烽楊光榮的向他們嘲笑:「真是的,你們兩個竟然能受那麼重的傷。」

林徐輝氣鼓的臉說道,「還不是因為你呀,師傅,要不是你被人打暈了帶走,我們怎麼用去找你呢?」「你想體驗這痛楚的話,我現在可以滿足你。」間冷酷的話語在謝烽楊背後傳來,引起他的一陣冷汗。「哈哈,開玩笑的。這不是拿到錢了嗎?我一定帶你們去吃點好的。對了,間,那個報酬什麼時候給我的那一份呀?」間輕笑一聲說:「想要報酬?可以,沒問題。高志表大手一揮,給了我們10萬。按照提成,我拿3萬。我和林徐輝的醫療費從你那份中扣,我和林徐輝的衣服也要從你那份中扣,再加上你需要還我的錢,還有你和我的約定另外,你不是說被什麼組織盯上了嗎?保安費我先提前扣了。總的來說,你可以得到23950塊,慢點我會發到你的帳上的。」謝烽楊有點後悔財政大權在間手中。

「算了。經歷那場事後,你小子沒事吧?」謝烽楊拍了拍林徐輝沒有受傷的肩膀說道。林徐輝把頭別過一遍,咬咬牙,說道,「抱歉師傅我有點難以接受,不過現在好多了。可是我還有一個疑問,張碧所做的或是我們所做的事是正義的嗎?」謝烽楊聽完后笑着對他說:「小子,這世上沒有絕對的正義,我們所有人都只是做了我們一定會做的事。就像是你的猶豫不決與迷茫,讓你必定打偏那一槍。」「師傅,你怎麼看出來的……」林徐輝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彷彿在自言自語。「我當初在射擊俱樂部看上你,是因為你那槍法。即使當時是在黑夜之中,附近燃燒着的木屋,也足以讓你看清張碧。而張碧的那一下扭身,他的頭卻並沒有偏轉,你若是對準他的頭的話,那一槍必定不會打歪。」謝烽楊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希望,是因為你當時太過緊張了。但我還是要告訴你,見死不救與私自審判不是一個好警察會做的。再加把勁吧,警校生!」

謝烽楊和間不打擾林徐輝的自我反省,走出病房。「話說回來,你做的可真狠,高志表的公司應該只能再存活一段時間了吧?」謝烽楊看向間,「也不全是我做的,畢竟他的那些犯罪資料張碧全都丟在現場了,警察想視而不見都很難吶。我只是把它與他的黑幫的一些交易資料賣給了關係較好的另一個黑幫罷了。」

在兩人聊天的時候,兩個警察制服的人走向前,其中一個向謝烽楊張開雙臂,作擁抱的姿勢。「喲,謝偵探,這次還真是謝謝你為本市除害了呀!你作為大工臣,明天的記者發佈會可不能不來呀。放心,不用勞煩你想什麼宏大的演講詞,我們已經幫你想好,打印好了。」「怎麼能勞煩你警長呀?我自己來就好。」謝烽楊內心十分不爽,強作歡笑的望着警長,但卻被間捏了一下大腿,間小聲地在他耳旁嘀咕道:「本來如果高志標不死的話,他可以獲得更大的利益。現在你把他快到手的鴨子弄飛了,總得補償一下人家,畢竟你以後如果還要在本市活躍的話,還是要跟他打交道的,這次的功勞就先讓給他吧。」謝烽楊咬咬牙,小聲的回應道。「真是不爽啊,這種小人,算了,好警察還是有很多的,不跟警局計較了。」

「稿子給我吧,我一定會向公眾講述警察們在本次案件中發揮了巨大作用的。」謝烽楊滿臉笑意的接過警長手中的演講稿。「那可真是合作愉快了呀!哈哈哈!」警長心滿意足的向身邊的警員招招手,兩人已經達到了此次的目的,馬上就離開了。

「對於盯上你的那個組織,你有什麼眉目嗎?」間和謝烽楊漫步在無人的醫院走廊。「不清楚呀,張碧連名字都沒有告訴我。算了,他們不來我也懶得管。」間搖了搖頭,嘆了一下氣。「你要有哪天是不懶的,我真的要懷疑你是不是謝烽楊了。」間總是有不好的預感,好在窗外鳥語花香,也算是消除心中的一點憂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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賜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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