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期中考試的煩惱
清晨我正在酣睡，鳥兒就到我的窗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它叫到：「起床啦，起床啦，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我氣忿忿地回嘴：「早起的蟲兒才被鳥吃！」又蒙頭大睡。鳥兒就嘆氣「人類不用找蟲吃，沒有煩惱真幸福！」撲閃著翅膀飛走了。人類怎麼可能沒有煩惱？我當時真想起床和它爭論一番。像我王大石，最近就有件時時刻刻盤旋在我心頭的煩心事——期中考試即將到來了。你可能會說我的數學不是很好嗎，是啊，正因為數學好，我的英語和語文就都差勁得很。那些平時用不到的字母，連在一起我就不認識了；語文的各種邏輯問題，在我看來都是很難理解。這段話表達了作者怎樣的情感，我不是作者我怎麼知道嘛！老師教導我們要體會感受，於是我想像作者是王大石，接下來就是一片空白了，我怎麼會寫出這樣的話嗎！於是我只好靠死記硬背，背固定的答題套路，於是我昨晚背到了凌晨三點，所以說鳥兒啊鳥兒，你不要生我粗魯的氣，如果你知道我三點才睡，是不是就能理解我的粗魯了呢？我胡思亂想着，媽媽喊一聲「起來吃飯了！」我就趕快地穿衣服。
我向來是不在乎考試成績的，因為初中的時候每次考的都很穩定，及格偏上，數學可以接近滿分，老師似乎也認為我就這樣的水平，也沒來找過我談話。但是升入高中后，老師說這次期中考試要根據排名淘汰掉后十名同學的，也就是后十名要去別的班，我就有了一點點危機感。我怎麼會有危機感呢？去哪個班對我來說不都是一樣嗎？不，我在這個班有了新朋友了，我不想去別的班了。
不過話說回來，我的排名在次次小測中是排在前列的，所以還好。而顧詩文——我的新同桌她就沒有這麼穩定了。因為缺了半個學期的課，她跟着老師的進度跟的很吃力，她和我說數學是她最頭疼的科目了。她自己看書總會感嘆「每個字都認識，連成一句就看不懂了。」「道理都懂，一到用就想不起來了。」我為她這樣討厭數學朋友而感到不滿，於是決定今天晚自習來給她說一她數學看不懂的地方，向她證明數學並不是那麼不友善的。
晚自習時間，班主任不在教室里，教室內不時爆發出小小的一陣歡笑，到處有竊竊私語的聲音。班長陳浩然雖然有時會象徵性的出聲管一下「別說話了啊」，但是氛圍也只是安靜一會又吵鬧起來。陳浩然也和同桌說着話，說着說着也會一陣爆笑。
「喂，這些三角公式該怎麼記啊，正弦餘弦正切餘切，我看的頭都大了。」顧詩文挪過來一本攤開的數學筆記，上面工工整整地記了一堆公式，用紅的綠的各種顏色筆劃着橫線。顧詩文的字真好看，圓圓的既秀氣又可愛，像一個個小小的胖娃娃。我想稱讚話到嘴邊又說成：「你不看頭也大。」換來她來掐我的胳膊。我們習慣了互相調侃，認識了她我才學會怎樣和別人拌嘴，體會到調侃這樣一件智力遊戲有多麼有趣。鬧歸鬧，我當下給她講了如何理解三角公式和記憶要訣，我只是把老師說的話複述了一遍，而實際上我是從來不記的，就像你會刻意去記好朋友的長相身高等特徵嗎？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又問了我幾道相關的題，我本來想說「這不顯然嗎」後來還是作罷，因為她有時候手勁很大，我懶得被她掐了，就儘可能詳細地給她講了起來。時間過得真快啊，學起習來就是這樣。放學鈴響，同學們三三兩兩離開教室了，她還在苦苦思索一道大題的最後一問。
最後一個離開的班長對我說：「你們走之前把燈關了。」就離開了。我看着窗外喧鬧的人群，像一股河流緩緩向校門口流動，偶爾幾個男同學你追我趕地從路旁的草地上跑過，腳踩一地落葉發出卡擦卡擦的聲音。
不一會兒整棟樓只剩下我們這一間教室亮着燈了，可是顧詩文仍然像老僧入定一樣一動不動地盯着那道題看。
我看到數學好朋友背着手不用正臉看她，我就知道她今晚靠自己是想不出來了。我就說了幾個字，她恍然大悟，然後打了個面積一點二方寸的哈欠。然後看了看周圍說「大家都走了」我說：「是啊，估計校門都關上了。」「糟了，現在從校門出去要被登記了，會給班級減分的。」顧詩文一拍腦門，幾顆碎玉似的潔白牙齒咬住下嘴唇。我想了想說：「跟我來吧，我知道一個地方能出去，不走校門。」她就好奇著跟我走了出來。
我帶她來到學校一個隱秘的角落，這裏牆角堆著磚塊，踩着磚塊翻上圍牆很容易。「還有這種地方！你怎麼知道的？」她驚訝地問我。「之前路過看班長陳浩然從這裏翻出去，我還是第一次翻牆。」於是我就先翻了上去示範給他看。「騙人，你這麼老練，一定經常偷偷翻出去吧？」她壞笑着說，咬咬牙也爬了上來。我確實是第一次翻，不過連我自己也驚訝於自己動作的老練，像表演給誰看一樣。牆下有一條大狗在搖著尾巴看我們，顧詩文有些怕怕的，我就說：「狗啊狗，我們只是從這裏路過，沒有惡意，我們要跳了，你走開些好嗎？」那狗就起身搖著尾巴走開了。顧詩文噗嗤一聲笑了「那狗還真聽你的。」我就先跳了下去，圍牆很高，又沒有了磚塊墊腳，好在我個子也很高，落下來的時候很穩沒有摔倒。顧詩文在圍牆上仍是怯怯的，緊緊把著牆頭不敢下來。「誰在那！啊？幾班的？」校內一個老保安打着手電筒向這邊走來，顧詩文更慌了。「沒事，不高的，有我在呢。」我給她打氣。她就閉了眼睛臉上擺出英勇赴死的表情，結果身子在半空中就橫著了，我連忙上前接住她，她就一整個跌進我的懷裏，我一條腿險些跪到地上。
她睜開眼，我們就這樣眼睛看着眼睛，誰也不說話。
許久，她吞吞吐吐地說：「你是想說什麼嗎？」
我說：「嗯，你要聽嗎？」
她害羞地說：「嗯。」
我說：「你好沉啊。」
她表情一變，站起身來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