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你是什麼鬼

八月的中旬，天氣正是炎熱的時候。江水奔騰，帶來一絲涼風。

而坐落在江水邊的宗祠在今天又迎來了它的主人，斑駁的的大門被推開。沒有迎面的灰塵，只有腳步聲。是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模樣端正，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

臨近中元，高中歷史老師程雲又回來祭祖了——這是程雲一家的傳統。不過自從夏風，也就是程雲的奶奶走後，就只有程雲回來祭祖了。他每次都很用心，學着夏風把宗祠打掃乾淨。撣去灰塵，除盡雜草。至少門面沒有灰塵，牌位都鋥亮鋥亮的。

不過打掃宗祠一直是個體力活，一天打掃不完。到了夜晚程雲喜歡躺在躺椅上，這是以前留下來傢具，很經用。夏天的夜晚天上繁星點點，伴隨着江河的奔騰傳來習習的涼風。月光照在一旁的桑樹上，落下零零散散的月光。

面對如此雅緻的情景，程雲只是翻了個身接着玩手機。約莫快十二點的，程雲放下手機準備去睡覺。忽然聽見一聲巨響，好像是什麼東西掉下來了。不過這一下卻是驚的程雲睡意全無，他下意識向四周望去。

但是聽聲音好像是大堂的聲音，程雲走進去一看，原本放族譜的柜子已經被打開了。而柜子前面散落了一本書、一顆石頭還有一座黃亮的小銅塔。

他先把柜子裏的東西檢查了一番。發現沒有丟什麼東西，程雲心裏稍稍安定了一些。看向那一堆掉在地上的東西，可是程雲卻從不記得以前柜子裏有過這些東西，但是它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呢？他合上柜子，把這些東西撿到一旁細細觀看。

黃澄澄的銅塔小巧玲瓏，塔尖還掛着精美的鈴鐺，每次晃動都會發出細小的清脆聲音。而石頭則發出微微熒光，除了這似乎就沒有什麼不同了。書籍裝裱精美，封面不知是什麼材質，雕刻了一顆參天地大樹。這顆樹雕刻的栩栩如生，看起來古意盎然卻又暗含生機，實在是技藝精湛。不過看起來卻是有些暴遣天物了，這麼好的雕工卻用在了一本書上。若是一塊好的玉石，想必一定價值連城。

看着這麼精美的書，程雲忍不住去翻開來看看。不過扉頁上卻寫着「勿開此書，開書者必遭不幸」。程雲滿不在乎的想着，這大約是以前的人想保護書籍的方法罷了。好奇心驅使着他翻開了書籍，忽然書籍爆發出一陣強勁的力量，這股力量一下子把程雲彈飛了出去，一屁股座在了地上。

一團黑霧從書中冒出，嘴裏不斷發出「桀桀桀」的怪笑，然後幻化成了人形的黑霧。

「哈哈哈，我又出來了，又可以實現我的抱負了！」黑霧一臉獰笑，忽然望向程雲。

「小子，過來，我可以實現你所有的願望！快來，快來。」

可是程雲被剛才的一摔，已經摔的懵了，它說的是一點也沒聽進去。

「你、你是什麼東西?」程雲一臉驚駭，難不成那書上寫的是真的?

「我啊，我可是能夠實現你所有夢想的神！只要你過來，來。」黑霧語氣中帶着一絲絲蠱惑的味道，它向程雲伸出了手。

「可是代價呢？神啊！」程雲一臉不屑，也不怪他。畢竟黑霧那一臉怪笑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是什麼正經的東西。

「代價？怎麼會有代價呢？只要你過來，你過來！」

程雲還是無動於衷，要他說天下就沒有掉餡餅的事。更不要提還為什麼一直想讓人過去，一看就心懷不軌。至於它是什麼，可能要請人來看。

程雲嘴上一面應付著黑霧，一面挪動雙腿，慢慢走出了大堂。

而黑霧也注意到這一點，它實在是惱羞成怒了。畢竟能實現所有願望的好事，誰能抗住?這個凡人居然還嫌棄它，想着逃跑。

黑霧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奶奶滴，過來啊，為什麼不過來?怕我有詐是吧，你也別想走了！」

黑霧猛然散開，向四周瀰漫去。其中夾雜着絲絲的血色，扭曲並妖冶。

程雲是拔腿就跑，但凡有一點猶豫就是他對生命的不尊重。

黑霧瀰漫開來，似乎碰到了那座黃亮小塔。猛然間小塔爆發出強烈的光芒，銅塔周身快速旋轉。塔上鈴鐺不斷擺動，聲音如同佛唱又似頌念經文。

而後小塔一屁股坐在黑霧頭上，硬生生把黑霧壓了回去。不過書籍不知怎麼也合上了，只有小塔壓在書的上方。

程雲感受到身後的動靜，不免回頭望去。看見黑霧被鎮壓的一幕，心中不由安定了幾分。他也不跑了，只是先準備換一處地方睡覺。他有點怕小塔壓不住黑霧，總之先保住小命，明天再來好好研究一番。

程雲半夜跑到酒店開了間房睡了一覺。第二天就跑去當地有名的寺廟和道觀求了幾張符還買了一些神像。

回到宗祠，他先在外面聽聽了聽裏面的動靜。發現沒有什麼聲響，就小心的推開門。

走進去發現小塔還壓著書，程雲也安心了。看來小塔真的可以鎮壓黑霧，只是他是碰都不敢碰。要是黑霧再跑出來，自己就完蛋了。

不過它們都是些什麼來歷呢？

程雲跑到藏書的房間，準備找一找有沒有什麼關於它們的記載。可是一開門，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架柜子還有滿柜子的書。

忽然他想起了夏風和他說過的:如果有一天家裏多了一架書，柜子上還寫着「程氏藏」。你就抽掉其中的四書五經，就會見到你祖先留下的寶藏。當時程雲還好奇的問:「奶奶，你怎麼知道的?」

夏風笑着撫摸他的頭:「是族譜啊，你家的族譜上寫着呢。不過小雲啊，你要把族譜放在火上烤，你才會看到這些話。」

程雲毫不猶豫的抽掉了上面的四書五經。忽然轟隆作響，所有書櫃開始自己移動。然後空出了一塊空地，地上的石磚緩緩移動。

一道道階梯映入眼帘，這些石梯似乎很久沒人踏足了。程雲打開手機的閃光燈，漫步走去。

甬道的燭火不知怎麼一下子被點燃，重新發出光和熱。

走入深處只有一方石台，石台上有一塊石頭和一些玉簡。忽然石頭中散出白光，居然幻化成了一個老頭。

「恭喜你，可能你是程家後人，或許你是外人。但是恭喜，你發現了這個家族的秘密。你有見到一座黃塔嗎？還有一本書，不過不要打開它。也許你見過了，它誘惑了你，你也感受到了它那充沛的靈力。不過，它是不詳。使用者將會被它控制，並且充滿怨恨和嫉妒。落入魔道，成為它的奴僕。

或許你察覺不到，但是時間會證明這一切。這也是我們一族的秘密。不過還有一座銅塔，它是一件神物，可以鎮壓書中的惡靈。不過我希望你可以把這惡靈給銷毀了，如若惡靈不死，則人間恐有滅頂之災。因為它的目的是毀滅世界，取而代之成為天道。

不過我留了許多寶藏給後來人，慢慢去發現吧。好了，後輩，或許我們會再見。我的名號是程秋言，哈哈哈，或許你知道我。」

光影變幻，程秋言的身影消散。程秋言?程雲內心暗道，這是個熟悉的名字，似乎見過。在哪兒呢？程雲靈光一閃，族譜第一位不就是程秋言嗎？難不成這位就是程家始祖！

留影的石頭在這一刻也崩裂開，只留下了一把匕首。匕首刀刃寒光四射，刀把則雕刻了兩條金龍和一些古老的銘文。

玉簡上是程秋言自己寫的自傳——裏面是他一生的石。其他的是武器記載和修鍊功法。

不過武器記載中包含了銅塔和匕首。銅塔本名玄黃寶塔，乃是天降神物。后經程家歷代練化，又添上了許多法門。不過主要還是以防禦見長，再輔以凈化之能。至於攻擊就是硬砸，反正天地玄黃氣化成的銅塔沒別的就是一個硬和重，一下砸去如同泰山壓頂。

匕首是程祖留下的，原本是他的本命武器。其刃鋒利無比，削鐵如泥。把上兩條金龍更是可以召出禦敵，力大無窮、不懼生死、能抗能打，實在是令人安心的好坦克。

程雲把東西一一收件好，帶了出去。走後，書櫃恢復了原樣，石磚也慢慢移動好。

看着玉簡還有匕首這些，程雲很開心。畢竟自家老祖留了怎麼多好東西，當然除了那本書。

有了這些東西，或許自己可以成為修仙者了。程雲心中狂喜，畢竟那一個少年沒有御劍飛行，遊歷人間行俠仗義的夢呢？

不過這一件件的事對程雲衝擊很大，畢竟他原本只是一個普通歷史老師。現在突然的告訴他真的可以修仙，只能說是除了驚訝還是驚訝，當然還有一份意想不到的狂喜。

不過既然他可以修行那其他人呢？或許有一道牆把普通人和修仙者割裂開了，又或許他們出現過但是沒人相信。

從此程雲每天除了打掃祖宅，每天清晨和夜晚都會打坐吐納。乘朝陽之出，待陰雲遮月而歸。呼人身濁氣，吸天地精華。

程雲按照玉簡中的《程門心法》練了幾天，也頓覺靈台清明，身心舒暢。這果然有用！

只是他的年紀大了些，沒有了那一股先天之氣，修鍊起來要難一些。而體內積年累月的污濁，天地間的靈氣更是抵觸。

不過，程雲可能天賦異稟，不過兩三天便摸到了凝氣一層的邊。可能要不了多久就能進入凝氣境，成為一個真正的修行者。

這方天地境界分為九層，從弱到強依次為:凝氣、化靈、真人、三災、問道、練虛、混元、舉霞。至於往後就是飛升成仙了，已然不屬於這一片天地了。

但是如今靈氣衰竭，就連舉霞境的大能已將近千年沒出現過了。

不過程雲如今卻是有些煩亂，他一方面想修仙但另一方面自己窮——講到底就算凝氣了，也不過是會點小法術的凡人。而自己這條路，自己是心裏沒底的，搞不清自己會走到哪裏。

但是自己還要生活，還要吃飯。所以程雲又開始從新規劃起自己的人生。

「嘶」，程雲切菜時又在想要怎麼規劃自己的人生，一走神切到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