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月光下的眼睛

程頌寧的功夫勝陳德剛一籌，她畢竟是女孩子，在體力和耐力方面天生不如男性。

陳德剛是男人，從小就在大院中摸爬滾打，這麼段時間的打鬥對他來說不算什麼。

只是程頌寧下手的角度刁鑽，旁邊又有聶懷遠幫忙。

打着打着原本的速戰速決，戰況就變得焦灼。

你來我往分不清，誰更厲害一些。

陳德剛看得出來，這個個頭較小一些的小子是個練家子，旁邊這個幫忙的男人手上功夫根本不行。

陳德剛對程頌寧起了興趣，他在省城從沒見過功夫這樣利落的練家子。

在打的過程中，陳德剛還不忘挖聶懷遠的牆角。

「小兄弟，你手上功夫不錯，要不你別跟着張天來幹了，跟我混，張天來給你多少錢我給你三倍。」

旁邊一直起輔助作用的聶懷遠目光一冷。

什麼玩意兒？

這混蛋挖牆角挖到自己頭上了，還是當着自己的面挖。

想到這裏，聶懷遠看着陳德剛的眼神分外不善。

程頌寧和陳德剛交手的過程中，聶懷遠下手速度更快更狠。

趁著陳德剛對付程頌寧，聶懷遠趁機在陳德剛的腿上踢了好幾腳。

程頌寧假裝沒聽到陳德剛的話，繼續專心和陳德剛打鬥。

或許打的時間長了，陳德剛剛剛來的那個衚衕傳來了幾聲說話和腳步聲。

「這邊有人打架，剛哥好久沒來，肯定是和別人打起來了，走，我們快去看看。」

說話的聲音，程頌寧聶懷遠和陳德剛三個人都聽到了。

這下不能戀戰了，必須馬上離開。

不約而同的，

程頌寧和聶懷遠，心裏湧出了同樣的想法。

程頌寧眼神一斂，手上招呼的速度更迅速更凌冽。

陳德剛也察覺出和他對招的兩個人要走，他也打起精神，想等著奔頭他們來把人攔住，好讓他看看這兩個人，尤其是這個小傢伙的真面目。

和陳德剛纏鬥着，

程頌寧心想，趁著人沒來之前自己和聶懷遠還不能脫身，她就要抽出防狼電棍了。

就在她想的時候，好像連老天爺也幫她，

程頌寧眼尖，抓住了陳德剛的一個劣處，她一手扶著聶懷遠的肩膀，撐著跳起來踹了陳德剛一腳。

腳正中陳德剛的肚子，

身體最柔軟的部分被人踢了一腳，陳德剛身體不受力，一下屁股墩兒摔到了地上。

趁著這個空檔，聶懷遠抓起程頌寧的手，兩人飛快地往前方跑。

奔頭帶着人來，就看到自家大哥坐在地上。

再看前面的衚衕，一個人影也無。

「剛哥，我剛剛聽到這衚衕有打架的聲音。你怎麼樣？人沒事吧？你怎麼坐到地上了。」

陳德剛沒有說話，任由著奔頭還有另外幾個人把他扶起來。

陳德剛看着遠方，目光探究且深遠。

「剛哥？剛哥？你沒事吧？」

奔頭一直問，

陳德剛反應過來，

「我們走。」

奔頭愣了一下，

「那，」

陳德剛冷眼掃了一眼奔頭，

「那什麼？」

奔頭打了個冷戰，

「沒什麼。」

陳德剛活動了下身體。

「走吧，回去。」

奔頭納悶，

「剛哥，不去找倉庫了？」

陳德剛從口袋裏拿出煙，旁邊懂眼色的夥計殷勤點上，

「現在去倉庫人都走了，還去幹什麼？」

奔頭諂媚道，

「剛哥說的是，我們這就回去。」

陳德剛在路上走，月亮爬上中空，照在路上。

看着地上隨着腳步晃動的人影，陳德剛眼神悠悠，思緒往外伸遠。

回想剛才打鬥的情景，

程頌寧扶著聶懷遠的肩膀踹向陳德剛的肚子，

跳起的一瞬間，皎潔的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

明晃晃的，

飛腳踹來的人矇著面，額頭被帽子擋住，只留一雙眼睛。

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

眼睛純澈的如冬至冰下潺潺的泉水，

也想今晚上白柔的月光。

在陳德剛的記憶中很少能見到這麼漂亮的眼睛。

上次見到這樣澄澈的眼睛還是在聶懷遠的妻子那裏。

等下，

想到聶懷遠和程頌寧身高，

陳德剛眉頭緊鎖，

他覺得這個猜測不靠譜，

聶懷遠的老婆剛生完孩子，身體恢不恢復都不知道。

而且這年頭有幾個女人會功夫？

陳德剛心裏否決了這種可能，

可是越否決，

就覺得越有可能。

有那樣清亮眼睛的人太少太少了。

程頌寧不知道自己因為一雙眼睛的緣故疑似暴露。

她和聶懷遠兩人氣喘吁吁的跑回家。

回來的路上沒直接回家，再附近繞了好幾個圈兒，確定沒人跟着，她和聶懷遠這才往家走。

回家后，

聶母屋裏的燈還亮着，

聽到門口有動靜，聶母出屋看。

「懷遠，頌寧，你們晚上去哪兒了？怎麼出去了那麼久？」

聶懷遠開口安撫聶母。

「媽，沒什麼，學校的事。」

聶母是普通家庭婦女，沒想那麼多，

兒子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她根本想不到兒子和兒媳半夜出去打架了。

「這都半夜了，你們快回屋睡吧。」

程頌寧看着聶母，

「媽，六斤睡了嗎啊？」

提到孫子，聶母臉上帶着笑，

「睡了，睡了，前半夜找不到你和懷遠，小傢伙鬧騰，鬧騰累了，剛剛才睡。」

程頌寧聽話，這才放了心。

聶母見人回來，也放心了。

「行了，行了，你們明天還要上學，趕緊回屋睡覺吧，別早上起不來。今晚上六斤就和我睡吧。」

「好，媽你早點休息。」

聶母擺擺手，轉身進了屋。

程頌寧和聶懷遠互相看了一眼，也往自己屋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