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收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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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曹玄和展明趕回大部隊的位置時，正巧看到潘鳳身後跟着好幾個身着軟甲，將頭髮束在腦後，手持金剛杖的人走出了樹林。
潘鳳看着為首的那名金剛僧道：「不知執金剛院的諸位，今日何故對我奉天監的重要犯人下手？」
「哼，」那人冷哼一聲回答，「南山寺的這群敗類有辱長庚佛的名聲，由我啟明寺的人來處理，有何不妥。」
這時展明也看見了地上散落的那堆鋼針，這一看就要比剛剛他們遭遇的要多出數倍，於是在旁補充道：「那剛才廟裏的那個和尚也是你們殺的吧？」
對於這個問題，他們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理直氣壯地直接回道：「留他們在這世上又有何用，徒增無辜百姓傷亡。」
潘鳳看了曹玄和展明一眼，見他們無事便放下了心道：「行吧，還望諸位回去之後代潘某向釋僧大師轉告，這南山寺的事就由奉天監接手，不勞你們費心了。」
聞言執金剛院的僧人便準備離開這裏，在臨走前還看向了華雄說：「相師不可信，請奉天監...以及朝廷的大人們切忌引火自焚。」
華雄只是禮貌笑了笑，並向林中攤開了手，要趕他們走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於是那幾個金剛僧便小跑着離開了這裏。
乍看之下這次雙方都沒有奈何得了對方，可實際上奉天監這邊已經察覺到南山寺的背後很可能還有啟明寺的勢力在參與，而啟明寺的人也是第一次把奉天監與相師有合作的這件事擺在了枱面上來說，並且話也已經說的相當直白了。
或許中州與七神宗教的表面合作即將走到盡頭，而這也是每一個親身體會過沉默時代的人所都能預見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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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外人之後，南山寺的和尚也都被捆上準備壓往長明城。潘鳳也收回了自己為了留後手而在樹林中佈置的陣法。
見事情差不多解決了，曹玄終於是鬆了口氣坐在地上。雖然剛才他偷襲那個和尚的時候沒有受什麼傷，可戰鬥的消耗卻是不小。
展明大概說明了一下在後院看到的情況后，潘鳳便對着一旁的華雄道：「華兄，那就勞煩你帶人進去檢查一下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吧。」
等華雄帶着人進了寺廟以後，潘鳳便對着兩人說：「之後的事情就由我們來負責了，不需要你們參與。哦對了，你們繼續找武如香的下落就行。但如果涉及到了啟明寺或者上層，要記得先來告訴我們。」
聞言展明察覺到話里的含義說道：「哦？莫非是這群賊禿跟朝廷的一些人有勾結？」
「沒錯，」潘鳳點了點頭道，「想必你也猜到了，普通鴉片本就不是尋常老百姓買得起的東西，更不用說這些用藥人來培養的了，這後面的勢力非富即貴。」
這時曹玄坐在一旁問：「那些葯人會怎麼處理？」
「全部燒掉吧。」潘鳳簡單答到。
曹玄聞言有些愕然，畢竟他看見的時候那些人都還沒死，如果直接一把火全部燒掉的話未免也有些太過殘忍。可他們現在本就一副生不如死的樣子，或許也只有這一種方法可以讓他們解脫。
他雖然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對於有些事還是抱有一些助人情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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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葯人也是可以恢復的吧？」
但潘鳳卻是搖了搖頭道：「沒有那個必要，那樣做的成本和難度太高，而且即使能恢復最多也只能再拖着這副身體苟延殘喘幾年。」
「那這些人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這？」曹玄還是想找一種更好的解決的辦法，至少在他們死前還能有最後一絲慰藉。
「這麼多人如果全從一個地方抓來，勢必會引起重視。所以他們很可能都來自不同的地方，有些甚至本就無家可歸。」
展明走過曹玄的身邊拍了拍他說：「你的凡心太重了，我們救不了所有人。」
可潘鳳卻一抬手說：「不，保持凡心是好事，這是你的人性。」
聞言曹玄便不再發表意見，他本就只是個辦事的，最終的方案也不是他能決定的。
夜裏，潘鳳獨自站在符司的院子裏，他的面前還擺着一個大水缸。
水缸裏面裝滿了水，平靜的水面中還隱隱約約倒映出一張人臉。
「他的情況怎麼樣了？」水中的倒影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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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鳳看着水中答道：「比預計的要好一些，看來前段時間的提升並沒有對他造成太大影響。」
「嗯，」倒影沉吟一聲繼續道，「盡量讓他保持在這種狀態，否則尹用昌的計劃可能會越來越接近成功了。」
聽到尹用昌這個名字，潘鳳的身體明顯一怔。他有些猶豫地說：「只不過...白天他的精神已經出現了一些徵兆，我已將靜心訣教給了他，只是不知道能否有用。」
黑影沉默一會開口道：「你儘力就好，有什麼情況及時告訴我。」
「是。」潘鳳聞言恭恭敬敬行了一禮，等到水中的倒影消失后才起身離開。
奉天監的監牢中。
無論表面多麼光鮮亮麗，奉天監本質上還是一個為王權服務的軍事機構。所以其監牢中也一樣會有着各種慘無人道的刑訊拷問，以及因各種原因死在獄中的不明不白之人。
幾名獄卒將身材寬大的紅葉和尚用鐵鏈吊著拉了起來，這一幕很像當初曹玄被審問時的樣子。
「這傢伙的嘴太硬了，無論怎麼打都不說！」一名獄卒擦拭掉濺在自己臉上的血，然後啐了一口說道。
「那怎麼辦，接着打？可要是他還不說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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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被吊起來的紅葉和尚開口了。
「呵呵呵，你們奉天監就這點手段嗎？比起我們那可差遠了。」
他勉強從被打的面目全非的臉上擠出一絲嘲諷的笑，還對着面前的兩名獄卒發出輕蔑的笑聲。
那兩名獄卒正要發火，就聽見一道慵懶的聲音從紅葉和尚身後想起。
「不用打了，要是打能起作用，那就不用送到我們這來浪費東西了。」
紅葉和尚心中也是一驚，他是正面朝向牢房門口的，也就是說自己從頭到尾都沒有發現自己背後一直都有一個人。
別看白天的時候他讓華雄給摁在地上揍得很狼狽，可他本身的實力的確是不算弱。至少要比曹玄和展明加起來要能打的多，否則索姆拉也不至於就著了他的道。
紅葉和尚雖然不認識龔游，但他認識龔游那身紋著流雲白虎紋的白色勁裝，這可比其他人那套黑色的衣服要顯眼的多，所以他也能猜出這是名大人物。
「哎，我問你。」龔游遛達着就繞到了紅葉和尚的面前，然後隨手拿起一旁燒紅的烙鐵就懟了上去。
紅葉和尚頓時被燙得齜牙咧嘴，畢竟他只是不怕嚴刑逼供而不是不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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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你恐嚇我們，說你背後的人我們管不了也不配管，是嗎？」
紅葉和尚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態度不言自明。
龔游見狀噢了一聲，隨手又杵了一下問：「那你知不知道在最早的時候，奉天監是幹嘛的？」
一股帶着焦味的肉香在牢房裏散播開來，紅葉和尚依舊沒有說話。因為這事他的確不清楚，而且龔游將烙鐵杵在他身上以後就撒開了手，現在整塊烙鐵都已經和他的皮肉粘在了一起，導致他疼得實在無法開口。
「當年這牢裏，關的可不止是你們這種人，還有不少的富賈官吏。」
估計時間差不多了，龔游抓住烙鐵的握柄一把將其扯了下來，這一下連身後的那兩名獄卒看見了都不禁咧了下嘴。
紅葉和尚被扯這麼一下當即就感覺快要暈過去了，而龔游抓准機會又快速地杵了一下讓他精神了起來。
「一句話都不肯說，看來你的嘴是真硬啊，」龔游打了個哈欠道，「那就趕快點吧，我都困了。」
他對着兩名獄卒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然後在身後的門關上時轉過身看向了保留最後一絲倔強的紅葉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