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疑點

「此事卷宗有寫了，我們也很是理解你們的情況，不過鑒於吳秀才是我們大晉朝記錄在案的人才，我們大晉一直對讀書人很是厚待，所以此事我們必須重新審核一番，才能完成確認程序，你不用害怕。退一步來說，萬一吳秀才是被歹人所害，你們也是不會答應的，是不是？你把你吳秀才最近的情況，有沒有什麼仇家，最近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都講一講」孫嘉良慢慢的說道，定定的看著陳氏。

老族長看了看陳氏，沒有說話。陳氏一聽這話，臉色一僵，趕緊回道：「只要不去打擾先夫，小女子無有不依，小女子先夫為人老實，平日里除了在家讀書，很少出去交際，四周鄰居對先夫都很是友善，對我們也很是照顧，沒有什麼仇家。前幾日出門后一直沒有歸來，小女子還以為他去和他的同窗應酬飲酒去了，以前也是有過的，誰知就等來了縣衙的差役讓我去認屍，嗚嗚嗚...」

老族長也在旁說道：「確實如此，吳秀才一向禮讓鄉里，是有名的知書達理和願意幫助鄰里的人，我們村的都是找秀才幫忙寫信寫春聯的，真是可惜了啊。」

崔晨在旁默默的卷宗記錄，仔細的打量著一個個說話的人。

當晚，孫嘉良和崔晨宿在縣衙的一間公差房。崔晨給孫嘉良鋪好被褥，然後站在一旁，等著孫嘉良說話。

放下寫了兩頁的卷宗，孫嘉良回身對著崔晨說：「今天你也走訪了附近的幾個鄰居和發現屍體的地方，這個案子你怎麼看？」

「下午走訪了一下附近的鄰居，都和老族長說的差不多，都是誇吳秀才很是和善，平日里也很少出門。不過有一戶住在旁邊的鄰居說偶爾會聽到小媳婦的哭聲。吳秀才家就靠著祖上留下的幾塊水田的田租過日子，雖然田租不多但是也算能吃飽飯，秀才有時候還去幫人寫信掙點外快。人緣口碑都還可以。照這個財產情況，因財起意的可能性不大，估計他們家也沒多少現銀。」崔晨想了想慢慢說道。「我們還去發現屍體的現場看過了，就是河邊亂石灘，雖然往來行人不多，但現場已經踩得一塌糊塗，因為判斷是溺水，所以縣衙也沒有去保護現場，不過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就是有人發現河裡飄著屍體，然後撈起來后，去縣衙報官。溺水的現場肯定不是這個地方。」

「總的來說看上去沒什麼疑點，基本沒有需要進一步調查的證據和線索了。要說有什麼感覺，我就覺得這個陳氏太正常了，讓我總覺得哪裡不對，我建議後續要求開棺驗屍，不過如果陳氏尋死覓活不同意就麻煩了，縣衙巴不得早點結案，肯定不會幫我們逼著她讓我們開棺驗屍吧，實在不行也只能用老方法了，夜裡去。」說完，崔晨露出一個苦笑。

孫嘉良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你沒聽陳氏說，只要不驚動她的先夫，別的都可以，她已經把這條路堵死了。這個問題就在她哭得太用力了，還一次又一次的強調不能驗屍。換個正常人家，一般哪會想那麼多，都會按著官府的程序走一遍，畢竟老公死了，如果有兇手還能找人家賠點錢，除非她知道裡面有問題。」

「可能小寡婦想早點改嫁也說不定，反正秀才死了，越查越是流言蜚語。」崔晨道。

「也不該這麼著急的，如果她不是那麼著急，我還要再想想，既然給了我疑點，那只有儘快驗屍了，別的線索太慢，還是驗屍來的直接。」孫嘉良斬釘截鐵的說道，心裡想道，反正來之前準備計劃就是不管屍體有沒有問題，我都能給他弄出問題來，到時候還不怕他們鬧。如果都沒問題我怎麼去翻案，讓少卿滿意？

「你趕緊去睡吧，白天那個墳頭我們都去看過了，後半夜我們去幹活。」

崔晨聽了，苦笑道：「是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