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風月案
送走了史夫人，除了跟隨夫人去夏口的，華勝擔心人多嘴雜，冒着史璜的不滿，果斷遣散了大部分家丁，後院的人少了一大半。
他叫來華弘，輕輕說道：「你去城裏打聽打聽，看看哪家做酒的作坊經營不下去，在他們之中，選出一個最老實的人來。」
華弘不解，問道：「合作夥伴難道不是越厲害越好。」
華勝笑笑說道：「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另外，散佈一些神神道道的事，就說昭平的案子，是上天所為。」
華泓笑道：「這事我們拿手。」
說完這件事，華勝叫來周百戶，拿出早就畫好了的鍋蓋、管道的圖紙，鄭重地說道：「你去東邊懷集縣，找一家好一點的鐵鋪，照圖打出十套這樣的鍋蓋來。」
周吉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華勝：「以後告訴你。」
晚上，華弘喜滋滋地回了府中，到了華勝住屋，四下看看，不見一個人影，便迫不及待地說道：「打聽出來了，一家酒坊，規模不大，人也還算老實，由於經營不善，正在到處找買主，準備一賣了事。只是要價頗高，我還沒有跟他說。」
華勝一聽，這也叫人還老實，分明是個不安本分之人。一個瀕臨破產的小酒坊，還想老鼠尾巴打一擂捶，他就不知道，腫也不大的道理。
「其他的呢？」，他問道。
見到華勝不同意，華弘有種一臉胭脂塗到了屁股上的沮喪。
「還有一家也合條件，人雖然老實，可也太窩囊了。」
「這是一對青年夫妻，原本關係還不錯，不知怎麼，一直沒有懷上孕，互相責怪幾年了。」
「本來還經營得下去，老公在後院釀酒，老婆在門面售買。」
「可那婆娘不是個東西，也可能有了其他想法，一個賣酒的，不思本分，整天塗脂抹粉，妖妖艷艷坐在櫃枱上。這下好似天雷勾動地火，引得一條街道的浮浪子弟，天天來門店打情罵俏，終於被一個登徒子得了先手。」
「本來偷人的事，就是一條街道都知道了，老公總是最後得到消息的。一般情況下，人們總是顧忌事主的面子，不好當面說破。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老公自己漸漸看出苗頭。」
「這個老公是個渣滓濁沫，氣忍聲吞，捏著鼻子哄自己，就當自己不知道。」
「見到她老公窩囊可欺，兩人漸漸張狂起來。那婆娘對他老公謊稱，這個破落子弟是自己的一個親戚，後來竟然發展到公然登堂入室，留宿酒坊。」
「那登徒子得了人還不滿足，連酒坊也想一併吞了去，他也不想想，人心不足蛇吞象，就不怕撐破了自己的胃。」
「要佔家產，必得挑起事來，於是，居然就敢當着他的面卿卿我我。登徒子的手只管向女方的敏感地方撩撥，一時影歪身斜，****，不堪聽聞。」
「見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家業要被搶去，兩下這才撕破了臉皮，打了起來。」
「自古偷人，最好要有驢樣的貨，既有驢樣的貨，就得有配得起的個頭。那老公不是對手，被打得卧床不起，生意也一天天蕭條了，看看就要關門了事。」
華弘說完經過，鼓起勇氣說道：「我考慮，合作經商之事，老實尚可，這種情況就不好了，恐怕會把霉氣帶給我們的。」
華勝心想，這不就是最理想的人嗎，膽小怕事，老實窩囊，又有多年釀酒的經驗。把他從苦海中救出來，
還愁不能為我所用。
蒸餾酒並無技術門檻，識破了不值半文錢，若能保得了幾年的秘密，我的軍隊已經建立起來了。
他淡淡說道：「事情雖然荒唐，人卻是可以一用的，你明天帶我去看看。」
第二天一早，華勝跟着華弘就到了酒坊，遠遠的由原來的家丁帶着幾個士兵跟在後面。
店面門可羅雀，酒幌子半展不展的耷拉着，一對男女勾肩搭背，低聲細語着，不時傳出一聲嬌笑。
華勝看着那個女的，這是個村婦強做時尚的打扮，大紅襖子配着綠褲子，說不出的不協調，人倒是看得過去。
那男的身材高大，細皮嫩肉，一看就不是個從事勞作之人。不與人對視，倒也相貌堂堂，一與人對視，可能是眼睛有毛病，亦或是心裏緣故，就眉頭聳起，兩眼歪斜，目不聚睛。
華勝對那兩個貨說道：「店家，我們需要五十瓮酒，你們有沒有存貨。」
見到有這麼大的買賣上門，那婆娘兩眼放光，喜不自勝，帶着媚笑道：「有的，有的，就是不知客官幾時要貨。」
華勝：「當然是越快越好，聽你口氣，庫里沒有這麼多的貨呀。」
那婆娘說道：「這麼多的酒，整條街道的酒坊，誰家都沒有庫存。不信，你可以去問問看。你要不是很急，我們可以連夜趕產，盡量滿足你的需要。」
華勝一愣，不是說詩歌美酒要陳，科學技術要新嗎，於是問道：「酒不是越陳越好嗎？，為何不多釀造一點。」
那婆娘好似看到一個雛兒一樣說道：「客官說的不錯，但我們都是小作坊，也就是滿足一些街坊解乏之用。哪裏有那麼多的資金來囤積。只有那些大作坊，面向全郡銷售的，才有這個可能。」
「客官要得急，可向他們哪裏去買，只是大作坊不在城內，都在遠遠的鄉下呢。」
華泓心想，這個婆娘的假話張口就來，附近的酒坊，也就你們家搞得一團糟，誰家沒有點存貨，要不是都尉的意思，誰願跟你打交道。
華勝不知內情，笑着說道：「這倒是不錯，就不知你們釀造的酒，品質如何。我們要的是長年供應，要是品質好的話，到也不急在一時，能不能帶我去酒坊里去看一看。」
釀酒房裏幾天沒人打掃，一個夥計也看不到，一股糟味瀰漫開來。
華勝邊走邊看，規模雖小，功能齊全，他暗暗點頭，隨即問道：「你說連夜趕工，釀造的糟期（發酵）需要幾天。」
那男的吭哧吭哧答不上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