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帶師！」
在一片雪原中，於毅背負著一把大劍走在冰天雪地之中…
他身上血跡已經乾涸，但是深可見骨的傷口卻僅僅是用衣服簡單的包紮。
於毅一步邁出踩進膝蓋深的雪地，深深地喘了口氣后，才重新彙集力量邁出第二步。
雪原上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蒼白，除了白色的雪地之外，就只有依稀可見的雲杉木。
「要死了嗎」
於毅的腦子就像是這片雪原只有雪一樣，只剩下了死亡。
他甚至覺得，這個時候讓他活下去的希望，就是在腦子裡不斷的重複這段話，如果某一刻這段話停了，他也就差不多了。
…………
「我們真的要跟著它…我們不是來找那東西的嗎？」
「一隻孤狼而已，他不敢隨便對我們動手的，剛剛我只是給嚇到了，而且我們要找的東西也在深山裡面，現在順路看看」
三人就跟著野狼留下的腳印，打著手電筒，遠遠的跟在野狼的身後。
等三人停下時，已經到了一片空地的邊緣。
「螢火蟲？」
戴眼鏡的斯文青年有些疑惑的看著空地上大大小小的光點，對前面多的有些離奇的螢火蟲發出疑惑的聲音。
只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三人感覺在做夢一樣。
手電筒的光照下，成群的野獸圍坐在空地上，野狼，野鹿，兔子，棕熊。
他們就這樣圍在空地上，不逃跑也不進攻，全都抬著頭，直勾勾的看向他們所在的位置。
「這是…什麼情況？」
斯文青年似乎注意到了什麼，看著那群野獸中的一個人形生物指去。
夜色朦朧中，只有手電筒的燈照耀前方的黑暗，三人只能依靠著手電筒微薄的光芒看清楚是一個穿著道袍的人形身影，卻看不清面容。
「這些…野獸在朝拜這個人？」
青年看著眼前的畫面，他其實覺得，相較於朝拜，這樣的畫面更像是家裡喂的貓咪在蹭腿，給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怎麼了？」
空洞滄桑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還沉浸在問心中的於毅，說話時還帶著問心時的感觸。
苦澀而心酸，帶有一種歷經滄桑的氣質，只是一眼，三人就感覺自己像是被看穿了。
「大師…我們無意打擾，見諒」
斯文青年第一個反應過來，躬身朝著於毅盤坐的位置鞠了一躬，然後拉了其餘兩人的衣肘。
「啊，對，見諒」
於毅站起身，在眾野獸讓出的道路中，來到了三人的面前。
「你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嗯…您算嗎？」
那個身體壯碩的青年有些拘束的開口，然後就被斯文青年一下把頭按了下去。
「我們確實有遇到一些事情」
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那個矮個子開口回道。
「我們有個朋友，前幾天突然說是想歸隱山林然後就啥也沒準備的跑進深山裡面了，然後等他被找到的時候就像是傻了一樣」
「一直念叨著什麼村子，大樹，之類的話，就在前天他直接什麼都不說了，一整天就像是木頭一樣站在室外曬太陽」
「我們問過醫生，他們也沒檢查出來什麼東西，所以我們就打算看看能不能在他出事的地方找找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於毅打量著三人，然後問道。
「你們的那個朋友…是在這座山裡找到的？」
「是的」
於毅雖然這幾天都沉浸在修鍊里，
但是時不時還是會出來走動一下的，對於村子里前兩天有大規模搜山行動也是略有耳聞。
而且因為於毅住的比較靠山，所以還有人專門問過他，所以於毅記得很清楚。
只是…聽那些大媽們說，將那個人救出來之後，有專門的人找上他們，讓他們不向外界透露，本來就算有封口令於毅也只以為只是什麼小事情就沒去在意，只是現在…
似乎有些奇怪的東西混在裡面。
「好…我知道了，但是你們現在不該待在這裡」
說著於毅指了指三人身後的森林，那是他們來時的路。
隨著就一陣恍惚，三人眼前的畫面一變，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就已經出現在了這座大山的山腳。
雖然是深夜，但是遠處依稀可見的路燈還是讓人稍微的放下心來。
三人站在山腳，先是抬頭看向山頂，然後相互對視一眼。
「剛剛…是夢嗎？」
……
於毅先是將聚在自己身邊的野獸趕走，然後一個人獨自坐在空地上，回憶著最近兩天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失蹤…但是失蹤為什麼要封鎖消息呢？」
對於於毅來說，要封鎖消息的原因無非兩個，性質惡劣影響不好，要麼就是有什麼不能向外面透露的東西。
「晚點…去看看吧…」
突破在即的於毅並沒有選擇直接進入山脈，畢竟在急也沒有自己突破來的著急。
而且於毅這個功法，必須要在心性與實力匹配的情況下，才能水到渠成，否則就算突破，實力相較於前者也會弱上三成，這對於於毅來說，明顯不是他所想看到的。
原地盤坐，於毅很快就進入了問心，而原先那些被於毅趕走的野獸也在這時候從不遠處的灌木叢中探出頭，然後慢慢的往於毅身邊湊。
很快，這片空地滿員了。
當於毅停下問心時，時間早就到了第二天的下午六點。
原先圍在於毅身旁的野獸早已散去，唯有昏黃的太陽在於毅面前緩緩下落。
「火燒雲…挺好看的」
問心中的於毅在幻境中體驗了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從孩童到暮年的全部過程。
在問心裡，於毅並沒有帶著現在的記憶，只是以一張白紙重活了一輩子。
但是每次於毅從問心中出來，那些記憶又像是文件一樣，被存入了他的記憶深處，他的腦海里只是記得他經歷了很多。
只有那些經歷帶來的感受依舊存在。
「每次問心之後看到陽光，總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死亡的感覺真不好受」
於毅回想起自己在問心中垂垂老矣，半死不活的模樣不由得顫了一下。
「死亡果然沒有那麼容易被接受」
回到家的於毅用之前採購的菜為自己做了份晚餐，雖說於毅現在已經不怎麼需要進食，但是這種口腹之慾於毅覺得還是不要拋棄好一點。
時間很快就到了晚上八點半，於毅坐在自家的院子里無聊的吃著西瓜。
只是遠處的一抹不斷靠近的亮光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
「車？什麼人會大半夜來這裡…不會又是想隱居的？」
然後車停在了於毅的家門口，黑色的卡車上坐著三個人，兩男一女。
「老鄉？在家嗎，我們問點事」
站在院子門口，一個高個子隔著圍欄跟坐在院子里的於毅打起了招呼。
聽到這人的話，於毅起了好奇心，看邊上兩人的氣質，於毅覺得應該是和昨晚那三個人有關的，所以並沒有無視，而是端著西瓜走到了三人面前。
「怎麼了？」
一邊問，於毅順手將一塊西瓜遞給那個說話的青年。
「不用了不用了」
看著於毅遞來的西瓜，青年忙揮手，表示自己不用，接著又笑眯眯的看向於毅問道
「我就是來問問老鄉，最近有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從山裡跑出來？」
「山裡？沒有…要說進去的倒是有一個，前幾天剛從山裡撈出來，聽說…」
於毅滔滔不絕的回答著青年的問題，給人一種好相處沒心機還很話癆的感覺。
其實談話中的於毅一直在偷聽著三人隊伍中其餘兩人的對話。
「你怎麼看？他有被控制的傾向嗎…」
「看起來並不像，其他被控制的人基本都沒法自主思考像木頭一樣，更別說像他那樣說話了，別說被控制的人，就算是沒被控制也沒法像他那樣，一口氣說那麼多不帶喘的」
聽到這裡，於毅算是明白了，感情是來調查的。
但是聽兩人話里話外的意思，這山裡的東西好像還挺危險的。
「好了老鄉！我們不打擾了」
那個負責和於毅談話的男人笑眯眯的在臨走前順手遞了包煙給於毅，然後就帶著其餘兩人回到了車上。
於毅手上拿著煙，看著車子朝著深山中慢慢消失，有些錯愕。
「挺上道啊」
隨後抽出一根，含在嘴裡。
在煙頭前，突然冒出一團火將煙點著，於毅夾著煙深吸一口，最後吐出一團煙霧飄散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