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擅做美食
身旁招財已經在翻兜了，陸昫翻個白眼，轉身就走，毫不遲疑。
兩個女子還是跟上了，不過子書月嘴裏一直嘟嘟囔囔，聽的人心煩。
「呵，蠢貨，被人蒙的團團轉，猶不自知。」
「什麼意思？」
「你可知那道士為何不怕熱？」
「你知道？」
「暹羅！」
以前公子夏日上街，都是暹羅抱冰罐陪同，其中細理，她早已知曉。
「子書姑娘，你看我懷裏的是什麼？」
「裝冰的罐子。」
「那你可知外面為何要用棉布包裹？」
子書月搖頭，暹羅也不賣關子，直接拉過她的手，讓她切實感受了番棉布內外的差別。
「這，外面是熱的，裏面卻如此冰涼。」
「沒錯，棉布質密，冰寒之氣逃不掉，這就是罐里冰塊能存放如此久的原因。」
「難道說，道袍？」
陸昫點點頭：「一個道理，至於錢生錢，暹羅，你可還能猜透？」
「公子，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其實很簡單，木箱底部和放置的木台位置都是活木，可以滑動……」
當下，陸昫便把上午在書冊里，看到的事件緣由講了出來。
「這個道士華慈，曾在一個月前，向城尹劉光求白雲山之地修觀，劉光無權決定，故而不予理會，可誰知他竟每隔幾天就去找劉光求一次，最後還是我爹親自答應將地租借給他，不過只允許他用來修觀。」
「所以……」子書皺眉道：「他就用這種方法來掙租金？」
「還有修建道觀的費用。」
明白前因後果后，子書月倏然轉身，拉着陸昫就要往回走。
「你幹嘛？」
「去揭穿他啊！」
「為什麼要揭穿他？」
子書月滿臉的難以置信，反問道：「你可是景地未來的主人，怎麼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子民被騙？」
陸昫不以為意：「租金不是還沒定呢嗎，回頭讓老爹漲點，再把這部分錢用來改善民生不就行了，這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再說社會要想進步，總要來點刺激，要是把每個老百姓都保護的好好的，再過一百年，這裏都還是一個樣。」
不過，這顯然說服不了某人。
「哼，無恥無禮無信之徒。」
這次，是陸昫裝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沖暹羅問道：「她是在說我嗎？」
暹羅捂嘴偷笑：「好像是哦。」
子書月猶不解氣：「在開襄，就絕不會發生此等事情，因為我們開襄人人崇禮尚信，不欺不瞞，答應過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看她像發表宣言似的，陸昫笑了，且只用一句話就擊垮了她的豪情。
「哦，是嗎？那早上是誰說，事過之後就自刎的？」
待兩人走遠，呆若木雞的子書月才耷拉着腦袋，神情落寞的追上。
臨近傍晚，三人溜達着回了府，身後還跟着一隻母羊羔。
徑直來到廚房后，子書月不忍道：「真的要吃它嗎？」
暹羅一路上早已不知暗中擦了多少次口水，目送小刀子將羊羔帶遠后，還不忘安慰道：「放心吧，在殺生一途上，小刀子是專業的，它會走的毫無痛苦，而且我相信不久后，你就會以另一種方式來懷念它。」
陸昫換完衣服，抱着幾個瓶瓶罐罐走進廚房。
「好了，我分配下任務，招財手受傷了，那就燒火，
暹羅負責串肉，剩下的交給我。」
聽到三無的二世子，居然讓自己燒火，子書月當即表示：「我不會燒火。」
陸昫手上動作不停，道：「不會就學，不要總顧及你那破爛身份，我堂堂一個侯爺之子，還不是得照樣料理整隻羊？」
這也是子書月又一個詫異的地方，莫說各等爵爺府，就是尋常富貴百姓家，也沒聽說過有哪家公子會往廚房跑的。
而且那些儒士們不是總在說，君子遠庖廚嗎？如此看來，這二世子果然也不是什麼君子。
想歸想，該燒的火也得燒，一個時辰后，她揚起沾滿炭黑的小臉，聞着架子上傳來的異香，不爭氣的連吞數次口水。
見肉烤的差不多，陸昫又去看了看羊雜湯的熬煮情況，最後，終於在某人期待的目光中，挑出幾串羊肉，並撒上瓶罐里的細料，分發給忙碌一場的三人。
即使暹羅之前吃過幾次，也迫不及待的接過，品嘗起來，更別提子書月。
「好吃！不知為何，明明是一樣的材料，在這裏吃到的，卻遠比以前府里的好吃。」
說着，她的目光還裝作不經意，在幾個瓶罐間來回掃，似是想找尋答案。
見狀，陸昫沒好氣的說道：「喂，搞清自己身份啊，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想打我寶貝罐的注意！」
隨後，他卻突然發笑，引得暹羅好奇。
「公子可是又想起，您常說的宛若縹緲夢中事？」
陸昫搖頭：「只是想起了一句話的後半句而已。」
見兩人疑惑，他便輕輕道出了這句話：「君子遠庖廚……忍吃不忍看，假仁義罷了。」
……
景侯府大堂，有一個陸昫專門指揮工匠做的大圓桌，桌子中央留了個洞，必要時，可以插上帶轉輪的特製木棍，和一個與桌面等大的圓板連接起來。
至於造它的原因……
「見過二姨娘，三姨娘，四……以及諸位姨娘。」
陸昫一一行過禮，這才入座，這次家庭大聚餐有兩個原因。
一是，慶老爹出征回歸，昨日自己昏睡，今日中午，老爹又不知去辦什麼政事沒回府，只能拖到現在。
二是，大蒼新天子冠禮在即，諸侯皆需到場，也就這兩天出發，不知何時才能歸家。
圓桌主位，當然是景侯陸興嗣，左數首位是景侯正室夫人，陸昫便是被她從襁褓中一手帶大，其他妾室依次而坐。
右數首位，是長子陸昫，其後原本應該是次子陸昭，但陸興嗣一句話，子書月就得乖乖頂而替之，再之後，才是陸昭。
桌上，最中央所擺，是陸昫的一羊兩吃，周圍，才是廚子們的拿手絕活，葷素湯菜，地跑，天飛，水游，應有盡有，滿滿當當。
一家人齊齊整整，靜待家主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