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追悔莫及（1）

「許卓，你有喜歡的人嗎？」當劉媛媛問起這個問題時，心臟處鮮紅色血液已經凝成結痂的許卓幾乎是不假思索地說：「沒有。」他的臉上沒有羞澀與躲避，堅定了這個回答既不是謊言也不是隨口一答。

「是啊，有喜歡的人會讓你高興，與她在一起你會很快樂的。」「我不能將太多情感摻雜在思考中，這樣磁力會發生變動，我要時刻保持平靜，這樣，我做出的判斷，發出的能量才能用到真正有用的地方。」

「我感覺有些冷了，抱緊我好嗎？」劉媛媛聲音越來越微弱了，似乎她細若遊絲的生命站立在遠端之間，離這裏好遠好遠。所以許卓不管被撕扯得破破爛爛的衣服，就抱緊了她，沒有任何不適與扭捏。

「媛媛姐，對不起啊，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這樣的人註定是沒辦法像普通人一樣生活的，我的存在只能招來禍端。恐怕只有我不存在，或者我的能量被周圍的萬物消耗掉，這個世界才能重新歸為正常，就像好與壞永遠是對立存在，當正向的力量過於龐大，負向的邪惡就會源源不斷的產生，現在想想，恐怕真正導致它強大的原因，是我的存在。」許卓輕輕看着劉媛媛，微微悲愴地說：「我的生活其實已經很好了，我很滿意了，所以至少為了周圍的人吧，消失應該是我更好的歸宿。」

雖然她極度虛弱，但劉媛媛還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她極度的要叫喊出來什麼，但已經極度虛弱的她只能幹張著嘴，深度呼吸的胸口一起一伏。緊抱着她的許卓，身體也隨着她的哭泣而抖動起來，胸口處的血痂也被剮蹭掉了，露出些嶄新的嫩肉。「對不起啊，媛媛姐，別在廢力氣了，我所剩的氣力也不多了，不能在給你灌輸磁力了，沒有結束，我能感受到它還在呢。它誕生在人類中，只要人類存在，它就註定了永遠不可能灰飛煙滅，所以。。。」

許卓控制了她極度悲傷的情緒。說話之間，他懷裏的劉媛媛漸漸平復了心情，臉龐舒緩起來，不再悲傷。呼吸慢慢均勻，眼角一道道的淚珠不再溢出。許卓把她輕輕放在了地上，劉媛媛安靜睡了過去。「所以希望，你還是別看見下面的這一幕吧。」

片刻后，整個屋內屋外的光線暗淡了下來，一陣暴風雨似的劈啪作響聲猛烈地從樓外傳來，繼而整個樓體內也在晃動，似乎有雙巨手在外面摩擦著屋外的牆壁，許卓暗叫一聲，壞了，它怎麼還能有這麼多力量？這已經違背常理了，難道，今天就真要死在這裏！

管不了這麼多了！許卓再次調動體內細胞，大量分泌腎上腺素和內啡肽，只一次呼吸，他的整個精神就開始高度集中，失落的心情也重新變得愉悅。周圍的時間好像放慢了幾倍，他又感到了被自己呼出二氧化碳所吸引的蚊子，儘管是及其細小地振動翅膀聲。同時因為剛剛受傷而疼痛的肌肉也慢慢消失了痛覺。他感覺到外面強大的磁力源源不斷釋放着能量，真正元兇就在窗外不遠處。

肌肉的大幅度強化從戰鬥開始一直便沒停止過，現在他的肌肉密度和強度已經和可以媲美甚至碾壓自然界的任何生物，雖然這樣對他身體有着極大地消耗，可他已經不在乎什麼十年八年的壽命了，之前他及其小心的使用這些激素，也極少像今天這樣大幅度強化自己的身體，但現在就像湧泉一樣，這些能量一股腦的濺射出來。

他幾步躍出窗外，不久前本該是晴朗的白天又變成了一片的漆黑，而這黑暗的天空中浮動着詭異的紫色雲彩。

沒有閃電，但狂風不斷叫囂著，似乎要把周圍的一切生物都毀滅了。在這其中，一個奇怪的，一瞬間無法以人來形容但卻是以一個人形而存在的怪物矗立在狂風的中央處。它身高2米左右，皮膚不知該用黑色還是青色形容。有着粗碩的身材，筋絡外漏，像小蛇一樣在表皮上蜿蜒，本該是頭顱的地方卻用一個圓形的奇怪組織替代。那是密密麻麻，無數個眼睛和紫紅色兩瓣嘴唇組合混搭的結果。好像那是把只有眼睛的人類與只有嘴巴的人類雜交出來的作品，它看到跳出的許卓十分驚訝，頭顱上的所有嘴唇一起翕動，發出了空靈而虛幻的聲音。「喂喂，挺能抗啊，你真的是人類嗎？」

「『恨』，與你相比，我確實不太像人類。」

那怪物用一種好似無奈地語氣說：「好吧，就這麼叫我吧，我也不再要求你換個稱呼了。」「準備好受死了嗎？」「你煩不煩啊，我才剛彙集到這點能量，你怎麼像螞蟥一樣呢。」「因為要趁現在殺掉你。」「殺我？因為那個女孩？」許卓沒有說話，只是瞪視着它。

『恨』看着許卓思索了片刻，說：「你比剛才可是瘦了不少，能量消耗也挺大吧。肯定累了，這樣，咱們互相停手，你做我手下，或者我們結盟？」看許卓沒有答應，『恨』又說：「不願意？那至少不與我為敵，怎麼樣？這要求已經夠低了吧？」「招安我啊？不感興趣，還有什麼遺言嗎，一塊說吧，你的時間不多了。」其實許卓是在拖延時間，增加自己身體的強化。

他的頭髮像龜裂大地上的草地一樣乾枯，慢慢被風颳得一根根凋落，因為養分被供給到其他地方。他又增加了睫毛的長度和厚度，使得刮來的灰塵最大限度的不接觸眼球，同時強忍着，使自己的眼睛極力睜開。調節眼部視網膜的凹槽后，他適應了四周的黑暗。鞋子在戰鬥中早已丟失，為了在地上有更好地抓地力，在剛剛他便一直控制細胞快速增殖，現在他的腳掌已經奇怪得比常人大了一倍，而脛骨骨骼細胞的快速增殖，使得現在下半身小腿長度已經和大腿已經幾乎等長，這是為了跳躍更加靈活和有力，許卓屈身隨時準備上前。

「等等，不要這麼快拒絕我啊，條件已經夠吸引你了吧，而且我從沒有妄想著稱霸世界，也沒有想過傷害別人啊。好不容易我終於有了意識，我怎麼會破壞這個世界呢？要說私慾，我只是想站在人類的頂點處，就算同時有那麼幾個人和我在一個等級上，我也無所謂，我從沒說過要自封為神，去統治萬物吧，你再想想？」「人會隨着位置的變化而有不同的做法和看法，就算現在你是發自內心這麼認為，也的確會這樣做，但等到你足夠能反抗全人類那天，你就不會這麼安於現狀了。你誕生於人類的情感之中，你的思維也只能固化於人類，不傷害人類？你的出現就是因為人類聚集的仇恨和罪念過於龐大而形成的精神體，你始終逃脫不了惡與害，說這麼多，你只是為了保全自身的性命而已，這種卑劣的演技還是演給自己看吧！」說罷，覺得可以先發制人的許卓向著狂風的中心，也就是『恨』奔去。

眼看計謀沒有得逞，『恨』大怒，「你以為殺掉你很困難？我只是不願意浪費能量而已，你既然找死，那我就順水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