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遲來的信
「對不起兄弟,我不識字。我想找你們村的秦桑秦大夫,請問,她住哪一戶?」
柱子沖着籬笆院努努嘴,「這不就是嗎?你要是看病,就去那邊排隊!」
柱子又指了指門口七八人的小隊伍。
「我不看病,我是秦大夫家的下人,我來找秦大夫報到。」
猙獰漢子正是李宏。
柱子打量李宏,長得兇惡就算了,這廝一臉慌亂怎麼回事?莫不是有別的圖謀?
「你等著,我去跟小桑妹子說一聲……啊,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李宏,您跟秦大夫說李宏,她就知道了。」
柱子進院,跟秦桑說了情況,秦桑嘖嘖兩聲,「還挺守信用,讓他進院等一會兒,我看完這位病患就去看看。」
秦桑看完了手中的病人,才來到院子裏。
「李宏。」
李宏急忙上來作揖,「秦大夫,可算見着您了,我滴個娘,我這心總算落回腔子裏了!」m.
秦桑:「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咋還能讓你這麼個五大三粗的混混頭子嚇著了?」
李宏看看周圍的人,示意秦桑到一旁無人的地方。
「有什麼背人的話,還要偷偷說?」秦桑好笑,但還是跟他到角落上。
李宏壓低了聲音:「城門口在殺難民,好多屍體,嚇死我了,好懸沒被當成難民抓去!」
秦桑心裏咯噔一下!
直覺告訴她,這事兒怕是和前些日子那朊病毒患者有關係!
「是誰在殺人?墨府的人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李宏察覺秦桑臉色不太好,忙表忠心,「咳咳……秦大夫,您放心,我已經決定向善,好好給您做工還債。」
秦桑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那是你應該做的。你先去陪你兄弟吧,多和他說說話,聊聊你們以前的事情,說不定能把他喊醒。」
秦桑指了指堂屋,隨即喊了陸北,朝他屋裏走去。
陸北也感覺到秦桑情緒的變化,忙跟了進屋。
「秦姑娘,有事?」
「李宏說,有人在屠殺難民。是墨家人乾的嗎?」
陸北驚訝道:「有這事兒?我沒收到消息。」頓了頓,他又道:「秦姑娘,您是不是懷疑和上次的事有關?」
秦桑點點頭。
陸北道:「這事兒和您沒有關係。」
秦桑瞪着他,「你有病吧?我只是說和上次的事有關,什麼時候說和我有關了?你覺得我是有什麼大病要把屎盆子往自己頭上扣嗎?」
陸北:「咳……」
「咳什麼咳?我就想知道這是江榮乾的還是墨家乾的,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我又不像你,有大病!」
陸北:「……」
他能怎麼辦?趕緊去查唄。
秦姑娘說滿足一下好奇心那肯定有假,但也不至於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這事兒,她應該只是想搞清楚始作俑者。
秦姑娘眼睛裏揉不得沙子。
最重要的,這事兒弄不好會影響到墨家。陸北自作多情地想,秦姑娘應該是擔心連累到他家小主子吧。
陸北立刻遣初一往墨州去了。
秦桑看完了所有的病人,天已經黑了下來,進堂屋一看,好傢夥的,李宏還在跟李力說話,嘴皮子都磨破了。
李宏看見秦桑,趕緊站起來,「秦大夫。」
「一直在跟他說話?」
「嗯,我希望他早點醒過來。」
「呵,兄弟情深啊,那當初為什麼把他扔大街上給我下套?」
李宏以為秦桑要翻舊賬,更緊張了,「我……我也是受人蠱惑。當時李力不行了,李敬就來跟我說,把李力抬到那條街上,給我一百兩銀子,我一時財迷心竅,就那麼幹了。我真不知道我兄弟還能救得活,要早知道,我不能那麼干啊!」
秦桑:早知道的話,你就遇不到我,遇不到我他還是得死。
「李敬就是那秀才?」
「嗯。」
秦桑心裏輕哂一聲,看來是江榮的狗。
「你弟真是戰場上受的傷?」
「打東夷傷的,軍隊不管,他撐著回來,只是想落葉歸根。」
東夷。
秦桑下意識就想到了墨忱卿。
墨忱卿現在應該和東夷交上手了吧?
自第一封書信之後,再無信息傳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
墨忱卿走後的第N天,想他。
秦桑煩的很,轉回自己屋去搗葯了。
初一回消息回的很快,次日就向秦桑彙報,殺難民的是一隊土匪,既不是墨家乾的,也不是江榮乾的。
秦桑冷笑:「土匪殺難民?你信?反正我不信。」
初一抿唇,「明面上是這樣的。」
「那到底是誰收買了土匪?」
「應該是江榮。」
「為什麼說應該是?」
「沒有確鑿證據,土匪殺完人之後,藏得比老鼠還嚴實。」
秦桑撇嘴,「那要這麼說的話,我覺得未必是江榮。他在墨州根基淺,未必做得到天衣無縫。」
初一心裏苦,看樣子這是懷疑墨家了唄?
他道:「秦姑娘,墨二爺不會做這種事的。屠殺難民,只會讓墨家處境更難。」
秦桑道:「誰知道呢?萬一那墨二爺心懷叵測呢?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在京城,怎麼可能知道他的想法呢?」
初一抿著嘴不解釋了。
他喚不醒一個誠心扣帽子的人。
「你們這裏還有位墨三爺吧?」
初一道:「三爺就更不可能了,他並不常駐墨州。他是閑身,喜歡做生意,平時五湖四海的跑。」
秦桑點點頭,不再多言。
本來她就只是擔心會連累墨家,而墨家有個墨忱卿,即便她不是個愛屋及烏的人吧,奈何墨忱卿與墨家命運相系。
花了大力氣救的人,哪能讓他再白白送死?
既然現在有土匪背了鍋,那就無事發生。
至於難民……她可憐不過來,還是假裝無事發生吧。
初一看她不再懷疑,鬆了一口氣,從兜里摸出一張皺皺巴巴捲成條的信紙,遞給秦桑。
「我的信?誰給我的?」
「公子給您的。連日大雪,信使誤了時間,才送到。」
「哦。信使,不是信鴿了。」
秦桑拿着信回屋,展開皺皺巴巴的信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