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玩家「巨饃蘸醬」死亡，你獲得1經驗值】

【你的槍械熟練度提升到2點】

【你獲得成就「第一滴血」】

接連不斷的系統提示聲響起，高燃臉色有些木然。

猩紅的鮮血和腦漿混在一起，混合著迸射的肉塊散落一地，壯碩的保安圓睜著雙眼轟然倒地，濺起薄薄的塵埃。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散，伴隨着粗重的呼吸刺激高燃的鼻粘膜，趕走了所有思緒。

死了，一個生命就這樣終結了？

這不是冰冷的遊戲建模，而是真實存在的血肉之軀。

記憶的碎片在腦海中浮現，高燃想起了那個保安在被玩家替換前的名字，想起了他這一路上的吹牛打屁，想起他對未來美好的希冀……

而這一切，都隨着槍聲戛然而止。

另外幾個NPC滿臉恐懼，身體控制不住的發抖，甚至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有液體浸染了身下的塵土，腥臊味沖淡了血腥氣。

玩家們卻並不在意，因為他們看到的畫面是和諧過的。

一個NPC的死亡不算什麼，哪怕漫威宇宙和其他遊戲不一樣，NPC死了就是死了，永遠不存在了。

誰會為一個NPC的消失而感傷呢？

而高燃呢？

他不像玩家們那樣毫無感覺，也不像NPC那樣反應強烈。

一個生命的離世，讓他有些緊張但不多，有些害怕也不多，這不正常。

是十幾年的遊戲生涯，讓他變得冷漠了，還是他本來就是一個潛在的冷血動物？

當然還有一個解釋，一切都是遊戲的鍋。

融合了NPC身份和玩家系統的自己，其實也兼具了NPC的真實和玩家的冷漠。

對，就是這樣，這不是他的錯！

「巨饃蘸醬？好像在哪兒聽過。」高燃沒太放在心上。

888宇宙玩家上百萬，伺服器前百的高手他都記不住幾個，何況這種沒什麼名氣的小角色。

【是否進行任務結算？】

「否！」

高燃再一次舉槍，瞄準第二個玩家。

這款格洛克手槍共有17發子彈，除了剛才用掉的5發之外，還剩12發。

隨着熟練度提升，命中率也會大大提高。

高燃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手眼協調性提升不少，腦海中憑空出現了大量關於使用手槍的知識，系統不愧是網文第一金手指。

12發子彈，4名玩家，4個NPC，足夠了！

從開槍到第一個玩家死亡，幾秒鐘而已，大部分玩家連任務介紹都沒看完，就聽到了連綿的槍聲，看到了一具被和諧的屍體。

【雅色王】：卧槽，一言不合就開槍，這NPC夠暴力，我喜歡！

【聞香識男人】：新手任務這麼難的嗎？不會吧不會吧？

【宮坂慎介】：八格牙路……

砰砰砰砰！

話還沒說完，就被高燃三槍命中兩槍，頭上飄起了-55、-56的紅字。

【玩家「宮坂慎介」死亡，你獲得1經驗值】

【你的槍械熟練度提升到3點】

看到這一幕，剩下的3個玩家驚呆了。

這是NPC嗎？是斯塔克工業武器開發部的工程師嗎？

任務介紹還沒看完就開槍，這是哪個程序員寫的程序，有沒有人性，變態啊？

到底是我們玩遊戲，還是遊戲玩我們啊？

【雅色王】：什麼破遊戲，SB才玩，去玩隔壁魔獸世界了，88！

話音剛落，綠光消失，不再被玩家奪舍的NPC恢復神智，一臉茫然。

我不是護送老闆和傑里科導彈，去阿富汗某軍事基地試射的嗎，怎麼身邊圍了一堆彪形大漢，難道是恐怖組織主體的團建？

而這時候，高燃將槍口對準了第三個玩家。

【Mars007】：我就不信了，連同等級的普通怪都打不過，我可是高玩！

他拿起手槍就要扣動扳機，然而還是晚了，被高燃接連兩槍命中，當場暴斃。

【玩家「Mars007」死亡，你獲得1經驗值】

【你的槍械熟練度提升到4點】

砰砰！

又是兩聲槍響，高燃幹掉最後一個玩家，然後將槍口對準了同是俘虜的4個NPC，沒有半分猶豫，一口氣打光子彈。

【玩家「聞香識男人」死亡，你獲得1經驗值】

【美國大兵（1級）死亡，你獲得1經驗值*2】

【斯塔克保安（1級）死亡，你獲得1經驗值*3】

【任務「投名狀」完成，你獲得90經驗值，90自由戰士聲望】

【你已開啟自由戰士聲望】

【自由戰士聲望：90/3000（中立）】

【聲望獎勵：友善（摺疊），尊敬（摺疊），崇敬（摺疊），崇拜（摺疊）】

看着迸射的鮮血和倒地的肉體，高燃長出了一口氣，總算度過了穿越后的第一道鬼門關，暫時安全了。

說後悔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不殺就得死。

玩家不用說了，那幾個美國大兵和斯塔克保安，全都接受過正規訓練，雖然一開始被嚇破了膽，但只要緩過神來，為了活命他們一定會朝自己開槍。

這麼近的距離，連他的準確率都高達50%以上，何況他人？

「老天，這貨是殺神轉世吧？」

「上帝，我看到了什麼？一個天生的殺人狂魔，跟橫行阿富汗的那個殺人魔頭有一拼！」

「安拉，安拉，安拉……」

所有恐怖分子都愣住了。

本以為這個投降最快的俘虜，一定會第一個被殺，沒想到他居然殺光了其他俘虜，開槍又快又准，都不帶半分猶豫的。

是個狼滅！

上百個恐怖分子，不約而同將槍口對準高燃，隨時準備扣動扳機。

「別激動別激動，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高燃咽了下口水，扔掉代表威脅的手槍，舉起雙手，看起來就像是一隻人畜無害的大白兔。

內心雖然有些緊張和恐懼，但不多。

自由戰士這種恐怖組織，一向尊崇強者狠人，強者為尊。

何況自己當着他們的面殺了那麼多美國公民，罪行累累，除了加入他們沒有別的選擇。

而且根本不可能變節，因為他們錄了像，這是基本操作。

除非將他們團滅，否則只要變節，錄像就會曝光！

反正很快就是自己人，這些恐怖分子沒有殺他的理由，槍口對準自己只是職業素養。

「好小子，幹得漂亮，對自己曾經的同事都這麼狠，你好像不喜歡他們？」

啪啪啪！

短暫的寂靜后，拉扎鼓掌，看着高燃的眼神多了幾分欣賞。

別看這廝槍法一般，但這果決狠辣的勁兒，倒是很對他胃口。

鬆了口氣的高燃聳了聳肩：「喜歡，所以我親手送他們上西天。」

看那些美國大兵不順眼，手上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對老美天生沒好感？

或許吧，但他最想要的是活着，還有經驗。

「嗯？你恨他們？為什麼？」高燃的表演成功激起了拉扎的興趣。

他命令手下把槍放下，上半身稍稍前傾，臉上露出淡淡笑容，就當給這單挑乏味的燒殺搶掠生活撒一把調味劑。

「大家都是斯塔克員工，我的工資還不到他們的一半！」

高燃滿臉憤恨：「最臟最累的活讓我干，一起吃飯讓我買單，所有女員工都拒絕和我共進晚餐，這群王八蛋！」

「是嗎？能跟着斯塔克董事長外出談生意，會這麼慘？」拉扎明顯不信。

「那是我花了半年工資，賄賂武器開發部副經理換來的機會！」

高燃雙手用力握拳：「整整一天，托尼那個王八蛋一直和羅德上校花天酒地，沒看過我一眼，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我的錢白花了！我要加入你們，報復那群王八蛋！」

隨着越來越多記憶被整合，高燃對前身的遭遇感同身受。

人生如戲全靠演戲，這段話沒有技巧全是感情，一個字：真！

「真的嗎？」

拉扎不置可否，大手一揮：「帶他們回基地！」

他在斯塔克工業有人，一個電話就能弄清楚高燃的話可不可信，順便讓甲方付尾款。

剛才那場襲擊死了幾個人，組織需要新鮮血液，但每一個新人都要經過長時間的考驗才能信任，區區投名狀遠遠不夠。

這一點，高燃也很清楚。

自由戰士聲望雖然開啟，但也只是「中立」。

只有提升到友善，才算正式加入自由戰士，成為被信任的一員。

十幾輛車揚塵而去，留下滿地屍體，很快來到上百公裏外的自由戰士基地。

這是群山之中的一處山坳，周圍是一望無際的沙漠，十分隱秘，很難找到。

就算被發現，恐怖分子也能第一時間轉移。

隨便往那個山洞裏一躲，再多美軍也別想找到。

「頭兒，他要死了！」

一名恐怖分子將托尼·斯塔克從皮卡上扔下來，看着渾身抽搐的花花公子，指着他不斷流血的胸口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