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吳三桂的猙獰獠牙

開封守將，鎮國公杜蘭，可不是無名之輩。

此人是代善的孫子，他的父親是和碩毅親王薩哈璘，兄弟是多羅貝勒勒克德渾。

鄭親王濟爾哈朗離開前，委任杜蘭統籌河南軍務。

肅親王豪格率軍回京勤王，路過河南之時，曾留下兩萬人馬給杜蘭。

加上河南各地的漢軍旗人馬，此刻開封城內的守軍，高達三萬人馬。

外圍的洛陽、還有七千兵馬，加上許昌、南陽各地的鄉兵，河南的兵力超過五萬人馬。

手握三萬大軍，又有開封堅城，杜蘭也一度信心十足。

但短短几日時間，開封外圍各州縣，先後淪陷的消息，還是讓杜蘭心中一陣慌亂。

「啟稟鎮國公，明軍已經攻陷祥符、中牟各縣，十萬大軍已經抵達朱仙鎮。」

「我知道了，再探。」杜蘭臉色雖然平靜，可內心卻慌得一比。

他沒有想到，短短的五天時間，明軍就已經抵達了開封城外。

朱仙鎮距離開封，已經不足五十里，最遲明天午後，明軍必然會抵達城下。

「高巡撫，城中的軍需物資，就拜託你了。」

杜蘭現在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因為他不可能撤退。

「鎮國公放心，城中青壯，已經全部被拉上城頭，糧食也全部收攏，足夠支用三個月。」

高士俊拱手回道。

「塔爾尼、劉子成城防各軍，就交給你們了，敢有畏敵不前者，斬！」

杜蘭抽出佩刀，眼中透著凶光，盯着提督塔爾尼和總兵劉子成。

「請鎮國公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就在開封城守軍，眾志成城，準備決一死戰之際，李定國率領的禁衛騎兵第一軍，與姜鑲所部的大同兵馬。

已經從開封城外而過，先後攻下了新鄭，直奔滎陽去。

李定國和姜鑲所部，就是為了肅清開封外圍之敵。

如今河南布政司行省，兩大重鎮，除了開封就是洛陽。

拿下滎陽，姜鑲所部屯駐城中，就可以切斷敵軍兩鎮聯繫，切斷關中與開封的聯繫。

護漕軍水師總兵陳德，率一軍進駐黃河，就可以切斷河北方向的來援之敵和軍需物資。

如此，開封就成為一座孤城。

宣武四年，十二月二十五日，李定國、姜鑲率部攻破滎陽。

「李將軍，過了偃師就是洛陽城了，根據俘虜交代，洛陽不過七千守軍，我們要不要去打上一仗？」

姜鑲這一路上，跟着李定國，從京城到河南，打的都是順風仗，他帳下的大同軍，也從一萬多人，膨脹到了近三萬人馬。

朱連壁對於姜鑲所部人馬，沒有採取整編，這麼做的目的，也是拉攏姜鑲之心。

除了封賞姜鑲為大同侯外，他帳下的文武官吏劉遷、王永強、虞胤、楊振威、王進朝等全部都獲得封賞與升遷。

姜鑲所部核心隊伍，是原來大明邊軍出身，戰鬥力不弱，擴充之後，戰鬥力雖然下降了，但朱連壁也沒有約束他們。

只是對姜鑲提了一個要求，嚴守軍紀，不準燒殺搶掠。

姜鑲提議攻打洛陽，李定國思索片刻，說道：「打洛陽我騎兵可用不上力，你部也沒有攻城器械，即便洛陽守軍再少，只怕也攻不下來的。」

「攻城之戰，也未必需要人力來填，不戰而屈人之兵，也是一種戰法。」

「你我兩軍加起來五萬大軍，往洛陽城下這麼一圍，城內敵軍，說不定會望風而降呢？」

姜鑲傲然一笑，在他看來，現在大明聲勢如日中天，兵鋒所指，足以威壓洛陽守軍。

正在李定國遲疑不決之時，傳令的錦衣衛百戶，攜帶聖旨飛馬而來。

「陛下口諭，請李定國將軍接旨。」

「末將李定國，姜鑲恭請聖安。」

大帳內的眾將，呼啦啦一圈，單膝跪地，拱手拜道。

「著李定國、姜鑲肅清洛陽外圍之敵，防止關中、潼關之敵，進入洛陽城。」

宣讀口諭的錦衣衛百戶趙光全，把軍令接到李定國手中時，繼續說道。

「湖廣督師張大人（張煌言），已經攻克襄陽，大軍正在向南陽進發。」

「根據軍中錦衣衛斥候彙報，關中建奴大軍正在向潼關進發，隨時可能出現在洛陽。」

「陛下卑職囑咐李將軍，在肅清敵軍的同時，不可大意。」

「請趙百戶回稟陛下，末將謹遵旨意。」

送走趙光全，李定國遂對姜鑲道：「明日你部兵發偃師，我率禁衛騎兵第一軍，向孟津出發，三日之後，會師洛陽城下。」

「遵命。」姜鑲慨然應道。

次日一早，姜鑲率軍直撲偃師，拿下偃師當天，姜鑲見士氣如虹，立功心切的他，率領大軍馬不停蹄，直奔洛陽城而來。

汜水關又稱虎牢關，位於偃師與洛陽之間的一座雄關。

這座關卡，在漢末三國時代，可是號稱天下第一關。

明末汜水關雖然已經荒廢，但當年的雄風威勢，卻依稀可見。

寒冬時節，汜水關雜草叢生，一片蕭瑟。

然而，在殘垣斷壁的關隘之內，此刻卻出現一支衣甲鮮亮，軍威赫赫的鐵騎。

關隘背風的一座大帳內，一個頭戴盔槍簪纓金盔，身穿杏黃布甲，身披蟒袍的中年男子，赫然是原大明山海關總兵。

被清廷封為平西王，鎮遠大將軍的吳三桂。

是年剛剛四十歲的吳三桂，正當年富力強的年紀，身形高大魁梧的他，長得方臉高額，頷下留有一縷黑須；目光炯炯，顧盼之間，不怒自威。

「根據密探來報，一支三萬餘人的明軍，正在向汜水關開來，最遲入夜時分就會抵達關外。」

吳三桂目光掃過帳下的八員總兵大將。

八人分別是前營總兵吳國貴，后營總兵張國柱，左營總兵胡心水，右營總兵夏龍生。

中軍總兵南一魁、馬寶、高得捷、王屏藩四人。

這八人可都是吳三桂帳下最得力的戰將，除了這八員悍將外。

吳三桂帳下還有左右幕僚，方光琛、劉玄初二人，相當於左右軍師。

「王爺，這可是天賜良機啊。如今朝廷連戰連敗，正需要一場大勝來振奮人心。」

方光琛聞言，拱手進言道：「王爺只要打贏這一場，守住洛陽，關中之地，必定聲勢大漲，到時候就藩關中，又有何難？」

「王爺，末將等請戰。」吳國貴、南一魁眾將，個個精神一震，紛紛請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