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登臨

「大膽……」

自家父親被人指著鼻子罵成逆子，阿修羅哪還能忍得住，當即就要發火。

可剛要憤怒的出聲呵斥，卻被六道仙人攔了下來。

「黑絕，親手將母親大人封印一事，老夫也是被逼無奈之下做出的選擇。」

「當年母親一意孤行，執意要將整個忍界顛覆，無數人的生死就在母親大人的一念之間。」

「忍界危難，老夫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所以……」

「放屁！」

黑絕紅著眼，憤怒的打斷了六道仙人的解釋。

「母親只是為了回收自己的查克拉，你不要忘了，她才是忍界的查克拉始祖！」

「忍界的所有查克拉，都來源於母親大人，包括你！」

「還有……」

「你要是真有那麼好心，為什麼要放任自己的兩個兒子在忍界輪迴千年？」

「你的兩個好兒子在忍界這千年來的爭鬥，殺掉的人類恐怕比那十萬被轉化成白絕的人類還要多上無數倍。」

「虛偽小人，呸！」

黑絕這番偷換概念的說辭可謂字字誅心，六道仙人眸光閃動，張口欲言，最後卻終究沉默了下去。

他知道黑絕在他兩個兒子之間的爭鬥里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其實黑絕說的沒錯，他的內心真不見得就那麼偉大光明。

最初他反抗母親的原因是什麼呢？

是那個被母親以身份地位的不同，拿去獻祭給神樹的女孩兒吧！

羽織……

那個和自己青梅竹馬長大的溫婉女孩兒，那個促使自己開啟仙人之眼的犧牲品……

後面呢？

是自己追問母親這麼做的緣由無果，試圖聯合羽村向母親討要一個說法。

然後，弟弟被母親大人用白眼控制了心智和自己反目。

再然後，自己殺了弟弟，從而開啟了輪迴眼……

還有因陀羅，他為什麼要執意和阿修羅對抗呢？

就算有黑絕的蠱惑，最根本的原因是不是也因為自己一意孤行，執意讓阿修羅擔任忍宗繼承人的決定？

甚至，從千年前一直持續到了現在。

仔細想想，自己這個被忍界共尊的六道仙人，其實一直在干著傷害他人的事情。

……

六道仙人沉默了，以己推人，他竟隱隱有些理解了當年母親的做法。

試圖左右孩子的思想和未來，換來的結果同樣不太美妙。

自己的下場似乎好一些，但誰能說這是不是因為因陀羅兄弟的力量，不及當初自己和羽村的力量強大呢？

他不敢往深處想。

宇智波斑沉默了，他親眼見到了一位真正可以稱得上神明的存在。而黑絕居然敢指著對方的鼻子大罵，對方還沒有反駁。

他的世界觀再次崩塌的稀碎。

他不明白，明明只是和大蛇丸打了一場，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現在這種他看不懂的局面？

……

大蛇丸看著眼前這陷入沉默的一家子，覺得自己不能沉默下去了。

「斑前輩，得罪了！」

伸手從懷裡把那張封印著查克拉轉化器-卑留乎的屍體，拿了出來。

「嗯？」

斑的神情還有些恍惚，剛要出聲詢問什麼得罪了，就被大蛇丸一記封印術拍在了腦門兒。

「仙法-冥遁……」

「唉……」

六道仙人嘆息一聲，隨手一揮解開了宇智波斑身上的封印。

「不用這麼麻煩！」

「你這樣粗暴的手段，恐怕不等把因陀羅的查克拉吸收乾淨，這個孩子的身體就撐不住了。」

六道仙人到底對因陀羅存了幾分歉疚，愛屋及烏之下，連帶宇智波斑這個自己兒子的轉世，也不忍看著他因為查克拉枯竭而死。

大蛇丸倒是樂得拿個現成，神態輕鬆的點了點頭。

「前輩開心就好！」

「晚輩只是覺得斑前輩操勞了一生，也是時候去凈土休息一下了。」

宇智波斑終於回過味來，一臉震驚的看著這個不要臉的後輩。

把別人弄死還一副為別人好的表情，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六道仙人苦笑搖頭，伸手朝宇智波斑的心臟處一抓，一道和阿修羅頗為相似的人影從宇智波斑的身體里被拉了出來。

「兄長！」

見那人影出現，站在六道仙人身邊的阿修羅神色複雜的喚了一聲。

「阿修羅？」

「父親大人？」

因陀羅顯然有些疑惑。

單純的查克拉轉世，靈魂在查克拉裡面是陷入沉睡狀態的。因陀羅並不會跟身為轉世身的宇智波斑感同身受，因此對之前外界發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六道仙人嘆息一聲，隨手將因陀羅用來轉世的那部分查克拉從他的靈魂中剝離，輕飄飄的丟給了大蛇丸。

「因陀羅，無意義的兄弟相殘，是時候結束了。」

「隨老夫一起回歸凈土吧！」

「不！」

因陀羅原本疑惑的神情一面，眼神凌厲的看著阿修羅的靈魂。

「遠沒有到結束的時候！」

「我還沒有向父親證明，我的道路才是正確的。」

「父親大人又要像上次要求我退出忍宗繼承人的爭奪一樣，來制止我嗎？」

六道仙人神情一黯，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向自己的長子解釋這持續了千年的錯誤。

因陀羅神情執拗，正要繼續和父親辯駁當初他的決定是多麼的錯誤。

突然……

「嗡！」

恐怖的查克拉波動從站在因陀羅靈魂身後的大蛇丸身上升起。

空氣嗡鳴震顫，自然力量瘋狂涌動。

因陀羅豁然轉身，正巧看到了大蛇丸體內力量蛻變的整個過程。

修身的衣袍無風自動，灰白相間的和服漸漸被渲染成了大筒木一族的純白。

六顆漆黑勾玉相繼自領口浮現，左右三顆，排列齊整。

正在眾人以為大蛇丸會藉此直接成就六道之際，大蛇丸卻停止了繼續往身上凝聚六道之力的舉動。

閉目靜立的大蛇丸周身青光繚繞，似乎陷入了某種抉擇。

良久，虛空中突然響起一聲高亢的龍吟。

白色的龍軀在青光中若隱若現，一顆威嚴龍首猛得從大蛇丸身後的青光中探出，張口仰頭噴出一顆滾圓的龍珠。

道道強大的自然之力從龍珠上垂落，將大蛇丸的身體染成了一片青白。

下一刻，大蛇丸的六道之軀在青光中轟然破碎，化成一股純粹的陰陽遁之力，順著垂落的自然之力湧入了上方的龍珠。

白龍低吟一聲，張口將龍珠吞回腹中。

鱗片翕張，磅礴的仙術能量吞吐，周身頓時神光大放。

光芒散盡，一條頭生鹿角，目如銅鈴，唇角生須，周身圍繞著九顆漆黑求道玉的威武神龍呈現在眾人面前。

龍尾甩動，九顆求道玉滴溜溜一陣旋轉，爭先恐後鑽進白龍大張的口中。

白龍周身光芒一閃，重新變回了那個普普通通的大蛇丸。

「以仙術力量為核心，以陰陽之力為輔助，隨心變化，不再拘泥於陰陽遁能力的限制……」

「大蛇丸，你果然走上了一條和老夫不同的道路。」

六道仙人喟嘆一聲。

「多謝前輩成全！」

大蛇丸輕笑一禮，神情洒脫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