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鬼搭車，一路坎坷啞巴墳
我也算是個老司機了，駕駛技術還行。
不過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還是令我手足無措。</p>
我咬緊牙關，努力地把住方向盤，用力地踩了一腳剎車。</p>
可一切還是來得太快，我來不及反應。</p>
只聽砰的一聲，車子結結實實地撞到了面前的土堆上。</p>
幸虧那個土堆並不高，只有半個車身左右。</p>
而且土質鬆軟，只是咔嚓的一聲，那原本已經殘破的前杠徹底斷掉。</p>
幸虧三千一直抓著旁邊的扶手，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再像剛才那樣摔下去。</p>
我身上綁著安全帶，可巨大的慣性還是使我的身子猛地向前震了一下。</p>
安全帶勒著我的胸口，一陣悶痛。</p>
我努力地忍著痛，抬頭望向後視鏡。我擔心身後的劉玉婷。</p>
她仍舊身板挺直，穩穩噹噹地坐在後面，跟上次一樣，彷彿這兩次突然的狀況，對她來說沒有絲毫的影響。</p>
「你沒事吧？」</p>
沒等我開口，劉玉婷先關切地問道。</p>
我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伸手解開安全帶:</p>
「沒事，可能是爆胎了。」</p>
透過車窗四外張望，借著車燈光，看到周圍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p>
我索性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拿著手電筒一照，果然，左前輪爆了。</p>
可能是剛才壓的那塊石頭，本身就有些稜角，劃破了輪胎的側壁。</p>
剛才這一陣顛簸，才使輪胎爆了。</p>
我繞到車后，打開尾廂，幸好後面有備胎。</p>
我招呼了兩聲三千，想讓他下來幫忙，可這小子卻裝死，雙手抱在胸前，撇著嘴巴看著我，就是不肯下車。</p>
我嘆了一口氣，子不教父之過，拿這個東西沒辦法。</p>
劉玉婷下車想來幫忙，我當然拒絕。</p>
換輪胎這種事是男人的活，怎麼可能讓她伸手。</p>
可她堅持，我沒辦法，只好對她說:</p>
「要麼你拿著手電筒幫我照著吧，我自己換就行。」</p>
她欣然答應，舉著手電筒就站在我的身後。</p>
我翻出了換備胎的工具，在劉玉婷手電筒的光照下，蹲下身子，仔細地換起了輪胎。</p>
這活兒我熟，畢竟之前有一段時間，曾在修理廠工作過。</p>
所以輕車熟路，不一會的工夫，就搞好了。</p>
我拎起破的輪胎，剛站起身，準備放到後備廂，忽然迎面一束亮光閃了過來，正照著我的眼睛。</p>
我下意識地扭頭，躲開那束光照，緊接著，聽到一陣稀里嘩啦地自行車聲響。</p>
一股焦煳的味道，撲面而來，彷彿是有什麼東西被火燒過。</p>
「大兄弟，給你打聽個事兒，有沒有看到一個老太太，蹲在路邊燒紙的？」</p>
一個中年的男人已經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推著一輛自行車，身上穿著一套礦上的工作服。</p>
工作服和臉上一樣，沾滿了煤灰，髒兮兮的。</p>
頭上戴著一頂黃色的頭盔，正中間掛了一盞頭燈，燈光明亮，剛才就是這個晃到我的眼睛。</p>
看到他，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p>
這人與剛才那個問路找母親的礦工，穿戴打扮簡直一模一樣。</p>
他們問的話也如出一轍。</p>
我一下子想起剛才那個老太太對我反覆地囑咐，他說若是有人打聽一個年老的女人，千萬不要跟他說話。</p>
那是鬼魂，只要三句話，便可吸走人的陽氣。</p>
那人見我一時愣住，沒有回答，他眉毛緊蹙，顯然有些著急。</p>
往前上了一步，一臉緊張地對我說:</p>
「大兄弟，你要是看到那個老太太，千萬不要跟他說話，那是個遊魂野鬼，專吸人的陽氣。你只要跟他說話超過三句，小命就沒了。你可記住了……」</p>
說完，在我驚詫的目光之中，這人居然登上了自行車，嘩啦嘩啦地往前走了。</p>
車子在坎坷的路面上有些顛簸，頭盔上的那頂頭燈，在他面前不遠的路面上照出一塊光斑，那光斑便也隨之抖動。</p>
我手裡拎著破舊的輪胎，望著他遠去的背影，一時蒙住。</p>
他居然說那個老太太是鬼魂，專吸人的陽氣，他們誰說的是真的？</p>
看他還沒有走遠，我慌忙地摸起玉佩，再次塞進口中，朝他的背影望去。</p>
他仍舊是原來的樣子，沒有任何的變化。只不過在夜晚的恍惚的燈光，身影有些模糊。</p>
這兩個人的身上都沒有看出異樣，卻都說對方是鬼，到底誰說的是真的？</p>
我扭頭看了一眼劉玉婷，她倒是面色平靜，沒有任何的恐慌。</p>
這主要是有些邪門，我趕緊把備胎扔進尾箱，關好車門，拉著劉玉婷上車。</p>
扭動鑰匙，車子再次發動，掛上倒擋，重新回到公路。</p>
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哼了一聲，繼續向前賓士。</p>
管他誰是真的人誰是真的鬼，總之這條路的確有些邪門，還是趕緊離開的好。</p>
合陽縣西門的燈光越來越近了，我憋了一口氣，終於離開了這條環城公路。</p>
雖然現在天色已晚，西門的燈光卻照得亮如白晝。</p>
合陽縣是一座古城，四面都有古老的城牆，據說在過去的時候，四面的城門一關，任憑山上的馬匪怎麼厲害，也無法攻打進來。</p>
現在日子過得太平了，成本早就拆了。</p>
西門的街面寬闊，兩旁都是林立的商鋪。</p>
街上時常有車輛經過，街邊有三三兩兩的行人，或是興奮地談笑，或是無聊地閑逛。十分得熱鬧。</p>
說實話，我還是第一次在晚間來到合陽縣的西門，也是第一次，沒想到這裡的夜生活，比南門強得太多了。</p>
「從這一直往西，啞巴墳就不遠了。」</p>
劉玉婷坐在後座上，伸手指向前面。</p>
我點了點頭，沿著大路一直向西。</p>
往前大概走了有兩三公里，出了西門的地界，把那熱鬧的世界甩在了身後。</p>
柏油路到了盡頭，眼前是一片荒蕪的草灘。</p>
草灘上沒有樹木，卻長滿了荊棘和灌木。</p>
就在我們面前大概三十幾米的地方，隱約地看得出來，是一個土堆。</p>
難道這就是啞巴墳？可鬼市的入口在哪？</p>
我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剛想借著車燈光仔細地看看。忽然聽見身後有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同時對我說道:</p>
「我們也到了，謝謝你……」</p>
一個是老年女人沙啞的聲音，一個是中年男人沉悶的嗓音，這兩個聲音實在太熟悉了。</p>
我下意識地扭頭看去，居然是他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