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靈王之路

幻境中的場景是一個巨大的荒漠，放眼望去，大地一片荒蕪，河流乾枯，土地乾裂，幾乎看不到任何草木生長，路邊還有死去之人的骷髏。

這個村落叫做月牙村，村子不大，村民十分稀少，整個村子只有十幾戶人家。這裏的河流已經乾枯，土地也荒蕪了，不少村民正在從這裏搬離，村邊有許多遷徙者從這裏經過。

一個小女孩正走在路邊，手裏提着一個水壺，行色匆匆。

那小女孩樣貌清秀，姿色可人，眉宇間與素月有幾分相像。

見此情景，眾人暗自猜測，這個小女孩恐怕就是素月小時候的樣子。而場中發生的一切都是源於素月內心深處最原始的記憶。

隨着素月的走動，場中的景象也跟着改變了。

素月來到了一棵樹下。樹下躺着一個年輕的白衣男子。

男子躺在地上，嘴角乾裂，臉色蒼白，雙眼緊閉，似是昏迷了過去。

素月拿起水壺，輕輕地湊到男子的嘴邊，小心翼翼地灌下。

白衣男子眼睛的睫毛微微動了一下，意識逐漸轉醒，還未睜開眼睛，雙手便扶著水壺，咕咚咕咚地喝水，很快便將整壺的水喝得一乾二淨。

素月將這個男子救醒之後，從懷中又掏出一包乾糧出來，送給了這個男子。男子吃完素月給他的食物，慢慢恢復了一點氣力，從地上站了起來。

年輕男子道：「謝謝你救了我。」

素月摸了摸頭，道：「你是外地人嗎？我怎麼從沒在村裏見過你？」

年輕男子道：「我叫夜見，從一個很遠的地方而來。」

素月眨了眨眼，道：「夜見？」

夜見道：「前天，我在沙漠裏遇上了風暴，我和我的同伴走散了。」

素月道：「哦。」

夜見道：「你剛才救了我，我會報答你的。」

這位自稱夜見的男子，樣子大約二十來歲，臉上雖然有些灰頭垢面，裝扮卻十分整潔，身上衣服的布料也是十分好看，不似乞丐，更像是一個落魄的富家公子。

夜見對素月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素月愣了一下，道：「我叫素月。」

夜見點了點頭，右手伸入懷中，掏出一塊白色玉石。那玉石通身亮白，形狀怪異，好似完全沒有經過任何雕琢，那正是蘊含了創世神力的滄瀾神玉。

夜見將玉石遞到素月的面前。

素月十分激動地將玉石拿在了手裏把玩，既是好奇，又是驚訝。

素月道：「這是什麼？」

夜見道：「這個就作為你剛剛救我的謝禮吧。」

素月連忙遞給夜見，道：「這東西看起來很貴，我不能要。」

夜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道：「你能夠拿起它，就說明它已經選中了你，以後你就是它的主人了。好好拿着它，將來會對你有用的。」

素月看了看夜見，道：「你要走了嗎？」

夜見點頭道：「我還要尋找我的同伴，不能一直留在這裏。」

說完之後，夜見便獨自上路了。

素月拿着玉石，一邊把玩，一邊哼著小曲，慢慢地回家了。

幾天之後，素月又見到了夜見。

這一次，夜見的樣子變得精神了很多，與他一起的有四個同伴，兩輛駝車，還有許多貨物。

素月驚訝道：「夜見！」

夜見看着素月，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道：「素月，你還好嗎？」

素月道：「你怎麼來了？」

夜見道：「我找到了我的同伴，今天返程正好經過這裏。」

素月道：「原來是這樣。」

說着，她的臉上露出了愁容。

夜見問道：「你怎麼了？好像有點不開心。」

素月道：「我要搬家了。」

夜見驚奇道：「搬家？」

素月道：「月牙村已經連續三年沒下過雨，河流也幹了，地里的莊稼都枯死了，家中的存糧也不多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全家遲早全都要餓死在這裏。」

夜見問道：「你們準備搬去哪裏？」

素月道：「聖地靈都。」

夜見道：「聖地靈都？」

素月點頭道：「聽說，聖地靈都是靈族最好的風水寶地，那裏是靈王居住的地方，山清水秀，四季如春，只要我們搬到那裏，就再也不用擔心會挨餓了。」

夜見道：「這挺好的啊，你怎麼還不開心呢？」

素月道：「我娘懷孕了。」

夜見道：「懷孕？」

素月點頭道：「現在小望還沒有出生，只靠我爹一個人，搬不了多少東西，也走不遠。」

夜見道：「這個好辦，我們來幫你吧。」

素月驚喜道：「真的嗎？」

夜見點頭笑道：「我們的目的地跟你一樣，也是聖地靈都。」

有夜見的幫忙，搬運容易了許多。

素月年紀雖小，卻已經十分懂事，在眾人忙碌的時候，也會力所能及地幫一下忙。不一會兒，素月就已經累得滿頭是汗。

素月的家庭十分普通，父親是一個農夫，身上的皮膚早已曬得黝黑，身體十分瘦弱，顯然在大旱災下沒少挨餓。素月的母親肚子微微隆起，似乎在昭示著孩子即將出生。

要搬運的東西並不算多，除了食物和帳篷就只有一些衣服和被褥，夜見的駝車還沒裝滿，所有的東西就已經搬完了。

夜見看着兩輛駝車，臉上皺了皺眉，走到素月的面前，替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

夜見道：「你可知道聖地靈都有多遠？我們這樣走可能要走很久才能到達。」

素月道：「我知道，就算我們有駝車，我們至少也要走上六個月才能到。」

夜見道：「六個月？」

素月道：「對啊。我爹說了，我們的存糧不多，必須在存糧吃完之前，馬上出發。」

當天，素月一家還有夜見等人一同踏上了前往聖地靈都的旅途。

聖地靈都在遙遠的東方，要達到聖地靈都必須穿越巨大的沙漠。

沙漠一望無際，無數的沙丘層層疊疊，上下起伏，就像大海中起伏的波濤，人類在這大自然面前，顯得無比渺小。

狂風在沙漠中嘶吼，無盡的黃沙彷彿要將整個世界吞噬。

素月等人一路向東，沿途遇上不少遷徙的人們。人們成群結隊，有人來自北方，有人來自南方，也有人來自西方，他們都是被大旱所迫，離開自己的家園。他們都是前往聖地靈都避難，一群人組成了一條隊伍，隨着他們越走越遠，難民的數量也越來越多，遷徙的隊伍越來越龐大。

旱災彷彿蔓延了整個靈界，所有地方的人們幾乎都在遷徙。

一行人在沙漠中不知道行走了多久。一天，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隊伍中的人一個個都狼狽不堪，他們在此紮下帳篷，準備休息。

素月一家圍在自己的駝車前，看着已經接近見底的糧食，臉上犯了愁。

父親哀嘆道：「才六個月，我們的食物就吃完了，難道我們註定走不出這片沙漠？」

母親懷抱着才剛剛滿月的望月，道：「可憐的孩子，跟着我們受苦了。」

素月站在一邊，眼睛紅紅的，一邊抽泣，一邊替母親擦着眼淚。就在這時，夜見從自己的駝車裏拿出一袋糧食，送到素月一家的面前。

夜見道：「我這裏有糧食，用我的吧。」

素月一家見到糧食，頓時喜出望外。

素月高興道：「夜見，謝謝你。」

夜見道：「我早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

素月道：「你早知道」

夜見道：「其實，我是來自聖地靈都。我知道聖地靈都距離月牙村到底有多遠。從月牙村到聖地靈都，光靠腳走的話，遠不止六個月。」

素月道：「那到底要多久？」

夜見道：「至少一年以上。」

素月道：「一年！我們哪有那麼多糧食？」

夜見道：「除了我之外，遷徙的隊伍里恐怕沒有幾個人有這麼多糧食。」

素月道：「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我們所有人都要餓死在這個沙漠裏面嗎？」

夜見道：「放心吧，有我呢。」

就在這時，一個男子忽然大叫一聲，手持斧頭，衝進了帳篷。

那男子看到素月一家，立即沖了過來，掄起斧頭，對着素月砍了下去。素月父母臉色頓時一片慘白。素月已經嚇懵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正當男子即將行兇之時，一柄短劍從他的背後刺穿了他的身軀。

在他倒下去的時候，夜見正拿着一把短劍站在他的背後。

夜見處理掉男子的屍體，道：「終於有人盯上我們了。」

素月看着夜見，問道：「為什麼會這樣？那個人為什麼要殺我們？」

夜見道：「大家的食物越來越少，很難支撐所有人走出沙漠。總會有人因為食物鋌而走險。」

素月震驚道：「你是說他是為了我們駝車裏面的食物。」

夜見點頭道：「不錯。」

素月道：「他怎麼能夠這樣？」

夜見道：「在沒有食物的情形下，最可怕的不是這個沙漠，而是與我們同行的人。」

素月道：「現在該怎麼辦？我們會被殺嗎？」

夜見道：「以前你救我的時候，我說過我會報答你的。接下來的幾個月，恐怕會發生很多事情。所以，就由我來保護你抵達聖地靈都吧。」

素月等人繼續踏上了前往聖地靈都的路程。

隨着他們越走越遠，不少人在路上倒下了，再也沒能起來，也有不少人懷疑走錯了路，從隊伍中分離了出去。

隨着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人們的食物變得越來越少。在旅途中，隊伍里發生了許多次搶奪食物的事情，許多人在這種爭搶中死去。有人為了防備他人的爭奪，選擇繞道而行，也有人為了能夠更加方便地掠奪他人食物，選擇了組團行動。

一個白天，素月一家和夜見坐着休息，其他人則是站在遠處。

這個時候，隊伍中的人數又少了很多，比起剛出行的時候幾乎少了一半。除了夜見與素月等人，其他人的目光全都望向素月這邊。

素月道：「他們那群人為什麼總盯着我們呢？」

夜見道：「已經八個月了，大多數人的食物都已經吃完了，現在，只有我們的食物最多，他們自然會對我們眼紅了。」

素月道：「這些天，我總感覺與我們同行的人數越來越少，難道那些人都已經被人殺掉了嗎？」

夜見道：「為了爭奪食物，他們恐怕已經遭人毒手了。」

素月道：「不如我們也選擇繞道而行吧。」

夜見道：「不行，繞道會讓我們花費更多的時間，萬一我們自己的食物也不夠吃，那就全完了，我們必須要抓緊時間走出這個沙漠。我們在這裏所呆的時間越長，就會越危險。」

素月道：「那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夜見道：「就算我們走了，他們也會跟着我們。」

素月道：「他們這樣盯着我們，我很害怕。」

夜見道：「我們盡量多休息，養好精力，對他們時刻保持警惕，絕不能有一絲鬆懈。否則，他們就會衝過來殺死我們，並搶走我們的食物。」

素月道：「這麼大的沙漠，最後會有多少人活下來呢？」

夜見道：「不知道。」

接下來的時間裏，隊伍中的人越來越少。

組團行動中的一些人出現了分歧。食物不足所有人分配，越來越多的人不再相信組團能讓所有人到達聖地靈都，於是，原本組團的人很快就各自為營了。

素月等人一路上遭遇了許多次襲擊，還好有夜見等人的保護，他們才能在一次次襲擊中化險為夷。隨着越來越多的人死去，危險也逐漸向素月等人逼近。

終於到第十個月的時候，殺人越貨的事情愈演愈烈，幾乎每天都會有搶奪食物的事情發生。除了夜見有足夠的食物還能繼續支撐，隊伍中的所有人都沒有了吃的。

人性在飢餓的壓迫下終於突破所有底線。

無數的人將素月一家和夜見包圍了起來。

人群中的人們一個個如狼似虎，手裏拿着各種器械，似是要對素月一行人發動總攻。

面對包圍着夜見的眾人，素月臉上佈滿了憤怒之情。

素月大聲道：「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夜見對素月說道：「我們不是早就已經知道到會有這一天了嗎？現在只有我們還有吃的，他們的食物應該都吃完了。」

素月道：「要不我們分給他們一點。」

夜見道：「我們要是把食物分給他們，就沒有一個人能夠走出這片沙漠了。」

素月道：「可是，他們這麼多人，我們是打不過他們的。」

夜見道：「有我在，你們是不會有事的。」

那一天，所有人都被夜見殺了。

素月第一次見識到夜見的真正力量。

素月看着夜見，就像看見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既陌生又可怕。

這時候的隊伍，只剩下了素月一家，還有夜見以及他的四個同伴。

時間到了第十二個月，他們仍舊在那巨大的沙漠中。

前方的路依舊迷茫，無盡的黃沙幾乎蔓延到了世界的盡頭。

素月、夜見以及他的同伴、素月的父母還有剛出生不久的望月，九個人面對着殘存的食物，同時陷入了沉默。他們的表情好似在說，最後的食物也無法支撐他們到達聖地靈都了。

此時，終於到了他們面臨抉擇的時候。

夜見離開了眾人，獨自走到沙丘上，望着天空，怔怔出神。

素月看着夜見，慢慢地走了過去。

素月道：「我們現在只剩下三天的食物。我們雖然已經行走了一年，可是，這片沙漠依然望不到邊際，恐怕我們幾個也很難走出去了。」

夜見道：「對不起，到了最後，我依然沒能帶你們走出這片沙漠。」

素月道：「如果沒有你，我們一家人早就已經餓死了。要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如果你不將食物分給我們，你們幾個人或許還能走出去。」

夜見道：「或許你說得沒錯，如果我這個人再心狠一點，也就不會連一個人都走不出這裏。」

素月問道：「你曾經說過你是來自聖地靈都，你能和我說說聖地靈都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嗎？」

夜見道：「聖地靈都是我們靈族之王的居住之所，那裏山清水秀，四季如春，不但有美麗的靈王宮而且還有巨大的創世神殿。」

素月道：「創世神殿是什麼地方？」

夜見道：「創世神殿是供奉創世神的地方，那裏的神諭大祭司是我們靈族最厲害的人。我們靈族是創世神用鮮血創造出來的人類，每一個人的身體裏面都擁有創世神的血脈。只要我們對創世神虔心禱告，創世神就會保佑我們。」

素月嘟了嘟嘴，道：「如果創世神真的有靈，為什麼我們還有那麼多人在受苦受難呢？」

夜見臉上一僵，似乎也難以找到合適的說法回答素月的疑問。

最後，夜見輕輕一嘆，道：「你說得沒錯，創世神從來都沒有顯過靈。靈族並不需要什麼創世神的庇佑，我們真正需要的是一位能夠帶領靈族走出困境的王！」

地點依然是那片沙漠，時間卻已經到了深夜。

星空下的人們已經入睡。

素月正在睡覺，突然被一聲大叫驚醒。

素月起身一看，旁邊只有望月在呼呼大睡，夜見還有父母全都不在自己身邊。

素月從帳篷裏面走了出來，正準備尋找他們，突然遠遠看到前方几個人影。素月走了過去，只見夜見拿着一柄長劍，鮮血從劍身流下，從劍尖處慢慢滴落在地上。

在地面上，素月的父母全都倒在血泊之中，幾道劍傷不斷有鮮血流出。

夜見拿着長劍，地面是父母的屍體，還有夜見同伴的屍體。

是夜見殺死了他們！

素月不敢相信這是夜見所為，道：「夜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夜見猛然看向素月，凌厲地眼神中充滿了冰冷，道：「我殺了他們。」

素月道：「是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夜見道：「我應該已經告訴你了吧。如果我能夠再心狠手辣一點，就不會連一個人都走不出這片沙漠。既然沒辦法帶你們出去，至少也要讓我自己活下來。」

素月道：「不，不應該是這樣的。」

夜見道：「只要你們死了，剩下的食物就全部都是我的，沒有你們這群累贅，我一個人就能活着走出這裏。」

素月道：「不會的，你明明說過要保護我到達聖地靈都。」

夜見道：「我現在後悔了。」

素月道：「好，既然你這麼說了，乾脆將我也殺掉吧。但是，在你殺死我之前，至少答應我一個請求，我的妹妹望月才六個月，應該吃不了你多少東西，你要走出沙漠，也將她一起帶走吧。」

夜見道：「既然決定了，又何必再添一個累贅。」

素月道：「你連這點都不答應？」

夜見道：「我現在就去殺了她。」

說完，夜見提劍向著帳篷里的望月刺去。

素月驚叫道：「不要傷害我的妹妹！」

素月猛然向著夜見撲了上去，但素月的身體如何擋得住夜見前進的腳步？眼看夜見即將殺掉望月。突然，素月的眼睛變成了一金一綠的雙色。

在一瞬之間，沒有人能夠看到到底發生了什麼，夜見便倒在血泊里死掉了。

蕭瑟的微風輕輕吹過，素月微微眯住了雙眼，那塊滄瀾神玉在她的手上亮起微弱的彩色光芒。素月的眼睛一金一綠，擁有創世神血脈的她，第一次開啟了雙色造物眼。

被災難折磨的人兒帶着一切的希望去往聖地靈都，最終活下來的人卻只有素月和望月二人。

那象著着天地人三界的三輪皎月，逐漸在地平線上顯現出了它們的身影，那三個月亮在天空中按照自己的軌跡緩慢運轉，就彷彿三個孩童在天空中相互追蹤嬉鬧，那彎彎的形狀組成了一張詭異的笑臉，彷彿在嘲笑着地面渺小的人們。

素月帶着望月，兩個人坐在駝車上，依靠着僅剩的一點食物，她們終於來到了一座都城之外。

素月望着遠處的高高的城牆，低頭對着懷中的望月，輕聲道：「小望，我們終於到了。」

高高的城牆壯觀雄偉，無數人站在城牆上望着素月，他們好似一早便以料到素月的到來，在素月的馬車靠近之後，無數人歡呼雀躍，將城門打開。

城中走出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老者身穿雪白袍子，手上的錫杖閃閃發光，無數人簇擁着他，他慢慢地走到素月的面前，突然跪了下來。

其他人一見這位老者下跪，紛紛跟着跪下，連站在城牆上的士兵也跟着對素月跪下了。

然後，這位老者對着素月大聲道：「恭迎靈王！」

素月跟隨着老者一同來到了一個巨大的神殿裏面，神殿之中一尊巨大創世神像盎然矗立，無數人正在對着這尊神像朝拜，一邊對着神像祈禱，一邊做着各種各樣的動作，就像是舉行什麼儀式。那些人和老者一樣身穿白色袍子，在看到素月和老者進來之後，便向這邊行禮。

素月看着這周圍的一切，終於問出了她心中的疑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到底是什麼人？」

老者摘下自己頭上的帽子，對素月行了一禮，道：「這裏是創世神殿，我是這裏的神諭大祭司，以後，您可以叫我大祭司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無間。」

素月驚訝道：「神諭大祭司？」

大祭司點頭道：「不錯。接下來，我就為您洗禮。之後，您就可以正式入住靈王宮，成為我們的新任靈王。」

素月道：「新任靈王？你為什麼要叫我接任靈王之位？」

大祭司道：「您隨我來。」

素月跟隨者大祭司來到一間房間，房間不算寬敞，在房間中央有一個巨大台柱，台柱上面一顆巨大水晶球尤為醒目，素月看着那顆水晶球，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大祭司揮了揮手，那顆水晶球便飛到了大祭司的手裏。

大祭司道：「這個是招魂水晶，歷代靈王死後，魂魄都會飛回這裏。上一任靈王死後，他的魂魄便在這裏下達了他最後的遺詔。你拿着它，便可聽見我們的上任靈王聲音。」

素月好奇地點了點頭，輕輕地接過招魂水晶，從水晶中突然傳出了夜見的聲音！

……

我的名字叫做夜見，出任靈王之位已有一十三載，終無建樹，問心有愧。現在，我以第四十三任靈王之名傳下遺詔。

我族為創世神後裔，曾因犯下大錯，終得不到創世神庇佑，以致我族子民日夜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民不聊生。如今各地旱災已有數十寒暑，無數生靈死去，綠洲成為沙漠，大地寸草不生，農作顆粒無收。靈族面臨前所未有的滅族大難。

十年前，前代神諭大祭司降下三道神諭，預言靈族救世主降生。

此人名為素月，擁有最純正的創世神血脈；此人將駕馭神座，以神座之光照耀靈界大地，令靈界重回新生；此人唯我能夠遇見。

大祭司以性命為媒，指引我尋找救世主。

十年之間，我找遍靈界大地，終於在月牙村有幸遇見素月。

月牙村大旱已久，素月一家正要舉家搬離，遠赴聖地靈都。我擔憂素月一家所備物資難以支撐其抵達，便決定與之同行。為了保護素月一家的安全，我將途中同行之人盡數殺害。本以為這樣，我們便能夠穿越沙漠，到達聖地靈都，可惜，我們所備物資實在太少，在一年之間便全數耗盡。不知距離聖地靈都還剩多遠，到今日，我們所剩糧食僅能供我們食用三天。如果繼續讓所有人上路，所有人全都將餓死在沙漠之中，我必須做出決斷。靈界需要一位能夠帶領靈族走出困境的王，如果註定無法讓所有人存活，那就至少讓素月活下來。

如果九個人的糧食只能供我們食用三天，那麼將這些糧食供一個人食用，便能存活二十七天，素月只是十歲孩童，食量較小，至少能夠助她食用三十幾天。如此一來，她便能夠順利抵達聖地靈都。當晚，我殺掉同伴和素月的父母，讓素月對我心存怨恨，激她親手將我殺掉。我作為靈族之王，卻屢次殘殺自己的子民，罪孽深重。唯有以死謝罪。

我死了以後，素月將順利達到聖地靈都。現任大祭司無間必須遵我遺詔，助她成為我族第四十四任靈王，教導她愛惜子民，早日救靈族脫離苦難。如此，我便無憾了。

……

聽完夜見的遺詔，素月突然淚流滿面。

隨後，大祭司帶領着素月來到了靈王宮。

素月站在高高的樓台前，望着前方無數的平民百姓，在萬眾矚目中接任了靈王之位。身穿靈王裝的她顯得分外耀眼，那一刻，所有人的眼中都滿懷期待，對素月跪了下來，激動的神情彷彿在昭示著新任靈王素月終將改變靈界，拯救靈族。

大祭司走了過來，對素月道：「素月，今後這些人便是你的子民。你是由創世神選中的王，將是我們靈族唯一的希望。你可願意為靈界千萬子民奉獻出你的力量？」

素月道：「我願意。」

大祭司道：「好，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靈界的救世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