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夢（上）

隨着他實力的提升，格鬥技巧也在那些出過各種任務的前輩手下得帶提升。

精神損傷也在逐漸恢復，伴隨着康複信息的到來，也迎來了他的第二個任務。

001不敢在給他佈置危險任務，只能佈置一個簡單的:走訪收到過黑色邀請函的人。

這個任務簡直是簡單到離譜，就像是打雜跑腿的人做的任務。但是涉及厄維斯教確實已經列入了A級任務，一般跑腿的還做不了這個任務。

裴錦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經歷了之前的事，真正接觸到EC的中層不難看出EC管理局絕對不是富二代用來鍍金的地方。

「菲漪下落不明……万俟羽不在場……黃煒確認死亡……」裴錦念著名單上的人名，關於邀請函的事裴珏也跟他說過，連名單都像是告訴他去找徐志楓。

有一說一雖然受害者是自己，但是去見他覺得好尷尬。裴錦扶額，不禁嘆了口氣。

「聽說他好像只是徐家的一個私生子。」柯珩在一旁提到，手機上顯示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的娛樂資訊：著名遊戲主播徐志楓竟是徐家家主私生子。

裴錦瞥了他一眼：「你就看這些確定他的身份？」

柯珩搖搖頭，嘴裏叼著一顆棒棒糖。

「沒，你出事第一時間和有過密切接觸的群眾資料都被001調出來過，裏面就有徐志楓的。」

裴錦不冷不淡地「哦」了一聲。

兩人來到一棟打掃乾淨的單元樓公寓樓，公寓樓看着看着乾淨整潔，但是位處於平民去。連柯珩都不禁嘖嘖：「徐家好歹富甲一方，就給私生子住這兒？」

裴錦沒說話，平淡地進樓。

柯珩跟上，問道：「他差點害死你，你不生氣？」

「自身難保時做出一些過激行為我可以理解，但是當時我還是很憤怒絕望的；但是我現在好好活着就沒什麼好氣憤的。公事公辦吧！」裴錦的回答讓柯珩恨鐵不成鋼。

「你可真聖母！」柯珩直接說道，有時候他都搞不明白裴錦這是善良過頭，閑出屁了，還是傲慢到以為自己誰都可以拯救。

裴錦無言，進到電梯奔著徐志楓家裏去。

「咚咚……」

徐志楓躺在床上，額頭汗珠一滴一滴地往外滲，連床單都濕了一片。

他的面容驚恐，五官伴隨着肌肉的扭曲變得猙獰，要是別人看了都覺得他被鬼上身了。

雙手青筋暴起，用力抓着床單，整個人像是從水裏撈出來，沒有空氣不停掙扎地魚。

「怎麼動靜？」屋外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

緊接着敲門的聲音大了許多。

「咚咚……」

門外的人不耐煩了，敲門的聲音變成了砸門聲。

「碰碰……」

砸門的聲音像是某種呼喚，徐志楓身體猛地一顫，像是魚在砧板上的跳躍，「嘭」的一聲，他摔下了床。

嘴巴大張，呼吸著新鮮空氣，身體忍不住地痙攣。瞳孔微縮，心跳快得像是要被震碎了一樣，身體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他還沒有從夢裏緩過來，恐怖的夢境像是一個無形的蛹，勒得他緩不過氣。

雙手覆蓋住臉上，五指深陷扯動臉皮，他像是先要把自己臉活剝下來一樣。

「有人在家嗎？」

門外聲音把人從夢魘里撈了出來。徐志楓才反應過來外面有人，他深吸了一口氣，安撫了狂躁不安的心跳。他有些慶幸外面的人把自己叫醒。

吃力地扶著床邊站起來，雙腿都在打顫。

「吱呀」一聲，門開了，外面站着兩人，都是熟面孔。其中一個個子稍矮的青年手裏拿着不知道從哪來的鎚子準備砸門。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氣氛凝固尷尬到了極點。

「有事？」徐志楓緩緩開口，聲音虛弱到像是馬上半腳踏進棺材一樣。

柯珩一笑，僵在半空中的手上，手上的鎚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

裴錦皺起眉頭，徐志楓比剛認識的時候還要虛弱陰沉，臉頰已經瘦到脫相。

或許是出於對裴錦的愧疚，他頭一次把人請進屋子裏。他才發現自己連燈都沒開，昏暗的屋子裏，只有厚重的窗帘縫隙透出一點點陽光。明明是白天，他的房間里就是午夜。

「啪」的一聲，他把燈打開，慘白的燈光閃得他眼睛痛。

裴錦和柯珩也沒客氣，直接進屋。客廳里比他們想的要整潔多了，簡直就像是沒人住過的樣子，餐桌上甚至還了一層薄灰。

徐志楓出於對裴錦的愧疚，說話磕磕絆絆：「你……你好，你們先做沙發……我給你們倒水。」說着話，手也會不知覺地晃動。

再回柜子裏翻來覆去找不到杯子，才反應過來自己獨居，就沒想過有人回來自己家。好在冰箱裏有幾瓶自己熬夜打遊戲的飲料。

飲料飯桌子上，兩個均是一愣，還真是第一次見拿可樂招待客人的。

徐志楓雖然說話磕絆，但好在還算有禮貌。

「額……」裴錦正想開口，就聽見徐志楓，磕磕絆絆地說：「不對起，當時我實在是太緊張了，才會把你推下去。」

「啊？沒事沒事。」裴錦一愣才反應過來，徐志楓以為他們是來找他討個說法的。

一時間沒人說話，徐志楓點點頭回應。

柯珩笑着開口打破安靜的氛圍，「那個，我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就是想問你關於那張黑色邀請卡的。」

說着徐志楓原本低垂地腦袋抬起來，眼神明顯地變得有些緊張神經質。

徐志楓本來說話就磕巴，一緊張舌頭都打結：「我……我說出來你……你們也不會相信……」

「別急慢慢說。」裴錦安撫道。

徐志楓深吸一口氣，緩了好一陣，才說道：「我其實現實中根本就沒有收到邀請函。這個邀請函是在夢裏出現的。」這麼平復心情說話才利索了點。

他壓低聲音，感覺像是再講鬼故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已經本困在夢裏很久了。」

「什麼意思？」裴錦問道。

「我的異能叫夢想成真，雖然聽着不靠譜，沒有實用性。但是這個能力會提升想像力，我想要的東西會成真。」說完，徐志楓還上手演示，他低喃：「我想要一瓶可樂。」話音剛落，桌子就憑空出現一瓶可樂。

兩人一聲驚呼，這個能力也太離譜了！

裴錦不禁好奇問：「這麼厲害的能力，可以做很多事了，比如改變你現在生活狀態。」

徐志楓搖搖頭：「哪有那麼美的事？這個能力有限，許願不能貪心，不然代價是付不起的。你看我變成一瓶可樂，但是他的報酬會在不經意間索要，比如我可能明天出門會丟失東西。」

兩人大悟一般點點頭。

柯珩聽得起勁，打開桌上的可樂咕嚕咕嚕往嘴裏灌：「那跟你的夢境有什麼關係？」

「這個異能帶來的不僅是許願，還有的就是想像力。我會在夢境力編織一個奇幻世界。」徐志楓接着說道，緊張惶恐的情緒也得到安撫。

「有點像夢境操控。」柯珩道。

徐志楓卻搖搖頭，很嚴肅地說：「不一樣，夢境操控是操控夢的一切。但我的能力無法操控夢境，只是創造一個世界，但實際上創造的世界來自我的想像，卻無法被操控。」

「所以？」裴錦聽得雲里霧裏。

徐志楓臉色上緊張起來，有些神經質地說：「一開始這個異能給我帶來很多好處，我靠這個天馬行空的想像力異能，成了一個遊戲公司的策劃。新奇的設定，讓這個遊戲一經上市就爆火網絡。我也從中獲利，加上遊戲主播的副業，我混的風生水起。」

「我開始依賴這個能力，但是後來我發現不對了，我沒有操控夢境的能力，一切都是自由發展。我僅僅是在夢裏打怪升級，但是過了很久我都沒法醒來，我好像穿越了一樣，沒有我還在睡覺的意識。我開始忘記我在夢裏，遊戲火了，老闆給我打電話，響了很久，我突然被電話鈴聲震醒。」說着喝了口水，指間開始顫抖，他的神情就像是受驚的小獸。

「我應付完事務的時候才發現，他跟同事交流的時候，我已經睡了三天了！三天他們聯繫不到我。」

「後來我睡眠時間越來越長，開始我買了鬧鐘可以把我叫醒。後來，鬧鐘都無法把我叫醒，這樣的折磨讓我神經衰弱。我開始害怕睡覺，但是我無法抵抗原始的困意。直到前兩次，夢裏一個人給了我第一張邀請函，隨即我就出現在一個樓梯間里。之後就是遇見你們的事了。」徐志楓道。

如果只是徐志楓本人的異能，根本就有不可能會陷入夢境那麼久，也就是做夢比別人精彩些。有人控制了他的夢境？是那個給邀請函的嗎？柯珩神情嚴肅。

裴錦點點頭，風衣口袋裏的錄音筆還在接着記錄他的一言一行。

「我頻繁的做夢，我的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夢就像是趴在我身上的吸血蟲，他在榨乾我的精神。」

言罷了，徐志楓有些低落，原本瘦削憔悴的臉上變得更加低落。

「我一個在夢裏過了快二十年了！」眾人一聽皆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