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加速器

「看你那如釋重負的表情，你應該是打算繼續重啟實驗的吧。」洛小默看着張辰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差不多，畢竟，葉綰她的父親聽說為了研究人造黑洞日夜不分，開車的時候因為疲勞駕駛沒有注意到側翼失控的汽車。」張辰嘆了口氣，「老實說，我覺得要是我生活在這樣的家庭里，應該會崩潰的吧。」

「那可真不容易。」洛小默沒有說什麼，他的表情壓根就沒有半點變化，對於家庭這個概念，洛小默並沒有太多的感觸。

對於他來說，家庭只是一個放學了可以回去休息的地方，平時需要錢的時候父母也會往自己的手裏塞一大把的鈔票。

「我以前的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的父母，巧的是，我父母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我，因為我們都是第一次組成家庭。我父親是第一次當父親，我母親是第一次當母親，而我是第一次當兒子，什麼都是第一次，這就是第一次家庭。」仟仟尛哾

「有的家庭關係和睦，有的家庭天天吵架，可在我的家庭里，沒有什麼吵架，也沒有什麼和睦的相處，每個人似乎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都不會去打擾其他人的生活，我媽做飯是因為這是她的責任，我爸上班是因為要養家這個責任，我上學也是因為要當一個正常的兒子。」

張辰在旁邊坐了下來，點點頭，示意他可以繼續說。

「怎麼說呢，就算你們在故事裏天天說家庭有多麼溫暖，或者家庭有多麼破碎，我都感覺不到，我上次跟你說我父母天天鬧矛盾，其實是騙你的，因為我的父母和我，三人之間沒有吵過架，但是沒有吵過架不代表關係好，我只是單純的感覺，在三人之間都有看不見的屏障在隔絕着什麼，我很討厭那樣的氛圍，於是離開了那個家庭。」

「我爸是上市公司的老總很有錢，我媽也是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勤儉持家，兩人很般配，從來沒有鬧過什麼，可能也正是因為沒有鬧過什麼，所以這一切看上去都是這麼的冷漠。」

「有時候我也想，哪一天我直接在飯桌上把東西一砸，和他們大吵一架，這樣至少可以跟別人說，我們家庭有矛盾，但是我不敢，我爸也不敢，我媽也不敢，每個人都不敢，所以我的家庭很奇怪，沒有吵過架，沒有矛盾，但氛圍出奇的怪異，我最終還是離開了，這種家庭對我來說很奇怪。」

張辰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一昧點頭，隨後把洛小默談論的東西消化一遍。

人際關係是一種很複雜的東西，而且從來就不是用關係好和關係差就能描述出來，就像洛小默說的，他們的家庭一次架都沒有吵過，但隔閡已經將他們徹底隔離開了，簡直就像是約定俗成的疏遠。

在實際的家庭里，其實就是一種情緒化的表現，人的情緒就是因為有明顯的波動才這麼明顯，但對於有些人來說，內斂的情緒會走向更大的極端。

洛小默的家庭就是這樣，每個人都不表達自己的感情，像是機械人一樣生活在一起，就連洛小默自己都受不了直接走了。

「原來這就是你去做黑客的原因啊。」張辰點點頭。

「誰跟你說這是我做黑客的原因。」洛小默斜睨了他一眼，「我只是在網上看動漫的時候發現有些動漫引進不進來，而且還對我們大陸實行封鎖，我又急着看，只能學學怎麼攻擊他們的伺服器，把資源撬出來。」

「這不是更離譜嗎。」張辰突然憋不住笑，「因為看不到想看的動漫，所以自學了黑客的攻擊方式，最終還在大學報考了計算機專業，太魔幻了。」

「魔幻什麼，在那之前我還一直幫漢化組維修伺服器，有些所謂的正版商家搞壟斷，動漫只能在自家的網站上看，又是卡審核又是一大堆的修復聖光，體驗極差，所以不少人去看盜版和漢化組漢化的動漫，結果正版商家不樂意了，又是起訴又是找人攻擊盜版網站，一般這個時候，我都要在暗中阻攔他們的進攻。」

洛小默像是在說一件毫無關聯的事情：「總不能讓我當正版受害者吧。」

「一切都合理了起來，沒想到你的黑客技巧還用在維護盜版網站上，現在我算是知道了，你這是真正的違法行為。」

「沒查到就是沒違法。」洛小默笑呵呵地說道。

「行了，不扯皮了，才十一點，現在就把那個實驗報告給我看。」張辰說道。

「想好了？」

「答應了別人的事肯定要做到啊。」張辰點點頭，「那文件是幹什麼的。」

「是1999年聖誕節第一次利用加速器加速粒子衝擊黑洞觀察實驗過程的實驗，實驗的結果是……」

洛小默點開了文件，而映入眼帘的第一句話就是——實驗宣告失敗。

「往下拉，我看看具體的過程。」

洛小默在鍵盤上設置起自動閱覽，滾輪自動往下滑動。

「1999年第一次粒子撞擊人造黑洞實驗宣告失敗。這台粒子加速器比想像中的還要簡單操控，之前一直在歐洲那裏看到他們的加速器繁重複雜，聽說每次啟動都要經過提前一天的報備和參數校對，可這台出現在霧都大學地下室的加速器，簡單易懂，上面有中文說明書，每一項的參數、功率、耗電、功耗、性能速率全部都在上面實時調整。」

「我們確定，這就是未來我們自己建造的加速器，也就是說它是被帶回來的。這個想法沒有得到太多人的否定，因為以現在的國力是造不出這樣的加速器的，這是未來的科技，但同時一個問題就出現了，加速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未來的華夏人將加速器送回了1999年，原因有很多大學研討會裏列出了幾項可能——猜想一，是想讓當時的人趕緊進行人造黑洞實驗。」

「猜想二，未來爆發了危機，需要華夏人民提前進行理論研究，以便應對未來會發生的末日。」

「猜想三，時間穿越出現了問題，導致加速器在本不該出現的時間地點出現了。這個猜想也有很多人支持，只要是聽說過愛因斯坦的人都知道時間悖論，如果一個人回到過去把自己的母親殺了，那麼母親就不會生下他，他也無法回到過去，也就是說這是一種從源頭就被否定的悖論。」

「猜想三是最值得研究的，因為這個時間點就不應該出現加速器，可他還是被時博士給發現了，如果這一結果導致未來出現了什麼異變，那麼這是不可估量的損失。」

「研討會裏大致分為兩派，一種是實驗派，他們的理念是既然得到了粒子加速器，而且人造黑洞也搞出來了，那就應該趁熱打鐵，早點研究，不然會被SN領先。另一種則是悖論派，他們覺得這個時候以他們的科研水平也搞不出來什麼名堂，提前接觸加速器反而導致未來出現了不可估量的損害反而得不償失。」

「不管怎麼說，第一次的實驗結果還是失敗了，這打擊了實驗派的信心，但他們似乎並沒有打算放棄。」

「以上。」

「說是實驗結果，其實一大半都在說人們接觸到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加速器引起的分裂嘛。」張辰說道。

「嗯，差不多就是這麼個情況，這裏面可能還有很多的隱藏勢力，就算是記錄員也未必能夠參透其中。」洛小默伸了個懶腰。

「要攪這趟混水嗎？」洛小默看向張辰。

「看都看了，不參與就不是叛逆少年了吧。」張辰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