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適當的距離
葉綰神色慌張地伏地，眼裡波光流轉，她急切地四下打量，看看有沒有人在附近。
但很不巧的是，在張辰的位置剛好是葉綰被擋住的死角，她沒有看到張辰過來……
葉綰的表情逐漸變得失望，到最後變成了絕望，再然後……
一個橫掃腿直接撂倒了三個流浪漢，平底鞋在對方倒地的瞬間在他們的下體部位猛踩了五腳，混混疼的嗷嗷叫，葉綰這才不解氣地放過他一個，目標轉向下一個。
張辰剛剛還想來一次英雄救美，結果走出來剛想裝一波大B，沒想到出來后只看到崴腳的葉綰把三個混混踩到下肢疼痛。
「行了行了，別踩了！」張辰趕緊出手制止，「你腳不是崴了嘛，再踩沒準就斷了。」
「呵，來的正好，來，換你上，我踩不動了。」
「……」
張辰象徵性地給了幾腳，另外兩個混混也吃痛，開始哀嚎起來，張辰最後一腳給他們踢進旁邊的小巷子里，「怎麼樣，把他們踢到垃圾桶裡面去了，滿意了沒？」
「還行。」葉綰拍拍手說道。
「你一個女的，大晚上的走什麼夜路啊。」張辰上下看了看穿著白大褂的葉綰，悄無聲息地脫下自己的外衣套在葉綰的身上。
還在她沒有察覺到的時候扶住了她的肩膀。
很安全，很注意距離，並沒有因為葉綰此時受傷而上下其手，這些葉綰都看在眼裡，眼裡只是閃過一些迷惑，隨後開口：「我回研究所里睡，學校給我安排的宿舍是研究所那邊的員工宿舍。」
「但你沒有告訴你的那些朋友對吧。」張辰一邊扶著一邊前進，慢慢地開口。
「你為什麼知道？」
「我剛剛出校門的時候看到你和幾個朋友在圖書館里有說有笑的，只不過笑的是她們，你倒沒有怎麼笑。」張辰猶豫了一下還是脫口而出，「你說你住在研究所，可是你的朋友還要把你留在圖書館，明顯不合理，那你應該沒有告訴她們你住在研究所吧，不然她們應該早就讓你回去了，畢竟霧都的夜晚治安其實沒有那麼好。」
「……」
葉綰沉默著，一瘸一拐地走路，沒有說什麼。
「好幾次看到你，身邊總是圍繞著一群人，我當時其實就是在想，哇，這個海歸，身份高貴，天才少女，竟然對待別人這麼友善，真是一個好人。」張辰為了不讓場面冷下來，繼續說道：「但是現在我也看到了，其實你也沒有多少朋友，對吧。」
「誰說的……」葉綰似乎是不服氣地開口，但聲音怎麼也不像是有底氣的樣子，「也是有那麼幾個……只不過都在美國那邊。」
「回來很孤單嗎？」張辰突然問道。
「……」這一次，葉綰沒有再回答，兩人就這樣在沉默里離研究所越來越近，昏黃的路燈下兩人的影子似乎近了一些。
在進入老街區的時候葉綰明顯愣了一下：「這裡是？」
「老街區啊，研究所就在老街區盡頭，你沒有來過嗎？」
「我沒有見過，我今天才剛下飛機就直接去霧都大學里報道了，午休的時候來過一次研究所，但都是公交車直達，而且也沒有注意看路邊的風景。」葉綰很可惜地說道，「這裡和我印象中的霧都不一樣。」
「你是霧都長大的嗎？」
「準確的說，是從霧都大學的粒子研究所長大的。」葉綰很是時候的收起聲音沒有過多闡述。
張辰也不想深入詢問，但也就是這個時候，他注意到，說不定自己就是因為這種若即若離的為人處世，所以才沒有能夠深交的朋友吧。
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麼，但張辰不想改變，那就這樣吧。
葉綰倒是很驚訝為什麼張辰沒有問下去。
「我剛剛應該說了還算有意思的話題吧，按照我以前交的朋友來說，絕對會說到底是什麼一回事然後刨根問底。」
「沒興趣，主要是我不喜歡刨根問底，每個人不都有自己的距離，太過深入也不好。」
「……」
葉綰又一次沉默。
今晚她沉默的次數有點多，這反倒是更加證明了張辰一開始覺得葉綰是一個人際高手其實只是一個外包裝而已，當包裝消失后，站在張辰面前的只有這個話不多靦腆的少女。
張辰不知道該跟女生聊什麼，他這輩子是一個跟女生無緣的人，以前上學的時候如果他和誰傳了緋聞謠言一定會有這麼一個聲音。
「什麼？張辰？別逗了，他能和xxx曖昧？別高估他了！」
之類的吐槽。
對此張辰也勇於承認，他壓根不知道該怎麼跟女生交流，畢竟他甚至連同性的朋友也只有洛小默。
「你在這裡等下，我進去給你拿繃帶，我今天搬行李的時候記得帶了。」張辰把葉綰放在了出租屋的門牌號旁，並沒有帶進去。
又是一個適當的距離感。
如果是以前熟知的朋友，一定會在這個時候展現自己的男性魅力，直接領進屋子裡，然後親手幫葉綰包紮以此來獲得好感。
可是張辰拿完繃帶和酒精還有消毒用的碘酒走出來后，放進一個塑料袋裡，直接全部遞給了葉綰，「我怕研究所宿舍里沒有這些應急用品，如果有的話那你就用他們的就行，畢竟研究所的玩意肯定比我的更加安全，如果沒有而且你不嫌棄的話直接用就行，有剩下的記得還回來，我就住在這個門牌號，老街區的0259號。」
「嗯。」葉綰沒有說什麼。
「能走回去了吧，前面就是研究所。」
「行。」
「再見。」
「再見。」
從剛才起，就不知道為什麼，葉綰很享受這種距離，沒有突然黏上來獲取好感，沒有趁機揩油，沒有聽到一點關於美少女情報的話題就刨根問底，沒有因為自己可以幫忙包紮就去砰女生的腳踝，最後一段路甚至讓自己走回去，這樣就不用送到樓下並且知道自己宿舍的具體地點。
一切都恰到好處。
葉綰突然想起自己在教室門外緊張的那一刻，張辰率先走進去緩解了尷尬，聽班級里的笑聲，他的朋友似乎也沒有多少……
「撲哧——」
「那不是，跟我一樣嘛。」葉綰笑著，一瘸一拐地慢走著。
突然，她似乎察覺到，有一道目光在自己的後面追隨著，但並不是張辰，而是來自一道更加凌冽的恐怖的目光。
其實有一點張辰說錯了，葉綰確實是一個交際高手，雖然她的很多表情是裝出來的，但為了融入集體，她總能捕捉到別人的異樣，捕捉到別人的眼神想表達什麼，所以才顯得如魚得水。
她能感覺到，在某個位置，有人正在窺視著自己。
終於確定了。
就是在身後，可張辰不會露出那樣的眼神……
等葉綰轉過身去，看到的是張辰旁邊站著的另一個人，一個渾身散發著奇怪氣息的人。
就是那個傢伙在注視自己？
「行了別看了，還說我自己不要去勾搭別人，我看是你小子動心了吧。」張辰在洛小默的眼前擺擺手。
「那女人，果然很奇怪，她身上散發著一股奇怪的氣息。」洛小默皺眉說道。
「怎麼說呢，就感覺像是一種執著到敢改變世界的那種堅守。」
葉綰見洛小默轉過身子，她自己也感覺到那個男人不對勁，總感覺那人身上藏著許多的秘密，而且都是不能窺探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