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張向北跑了

北安市北城區陽光大道上，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手持一根打狗棒，畏畏縮縮的走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

他目光躲閃，在看向馬路中央行駛的車輛時，臉上滿是害怕與緊張。

身上散發着臭味，在這盛夏季節中傳出去很遠。

蠅蟲在他身邊環繞，嗡嗡聲不絕於耳。

從他身邊走過的路人，全部捂著口鼻匆匆而過，生怕被這臭味纏繞。

乞丐並不在乎這些人嫌棄的目光，在看向這些路人時，眼睛深處甚至還有一種說不來的高傲與自豪。

「螻蟻，低等生物！」乞丐低聲叫罵着，言語間滿是高傲。

許久之後，他停在了陽光大道街角巷子三十三號。

街角巷子三十三號正是趙秦的住所。

乞丐站在門口，臉上滿是興奮，他整理著自己的儀容儀錶，滿懷期待的敲響了房門。

......

趙秦住處對面，有一個小吃攤，平時賣一些早餐和宵夜。

店面不大，也就是隨處可見的蒼蠅館。

店鋪中坐着一男一女，這兩人正是陳江和姜悠兒。

「陳隊，這個趙秦從今天早上回家之後一直到現在，根本沒有出來過，咱們就這麼一直等下去？」坐在陳江對面的姜悠兒有些等不住了，有些焦急的問道。

陳江說道：「趙秦是晚上八點上班，現在是七點十分，他會出來的，不要着急。干咱們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能耐著性子。」

說完話，陳江端起桌子上的一次性紙杯，喝了一口劣質茶水，同時看向趙秦的住處。

那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瞬間映入眼帘。

陳江眉頭微皺，立刻放下手中的一次性紙杯。

「不對，這人不對！」陳江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姜悠兒順着陳江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那個乞丐。

「陳隊，這人怎麼了？！」姜悠兒疑惑的問道。

陳江解釋道：「根據之前我掌握的情況來看，趙秦的人際關係當中，根本不存在這種人，他的交際範圍很小，熟識的人我也做了詳細的了解，根本不存在這種人。

你看這人身上的衣服，和咱們的衣服格格不入，即便破碎不堪，也能看出來。如果是要飯的，為什麼會來這條街道？街角巷子是出了名了窮。這人不對勁，過去看看！」

說着，陳江朝着這個乞丐走去，右手伸進了衣服之中，摸在了腰間的手槍上。

姜悠兒不敢有任何遲疑，也急忙警戒着跟了上去。

街角巷子是棚戶區，這裏遍佈着平房，屬於貧困地區。

基本上，只要一個要飯的腦子沒有問題，就不可能來這個地方。

「喂，你找誰？！」

陳江很快來到了乞丐面前，他左手拍著乞丐的肩膀，右手死死的握住了腰間的手槍。

乞丐轉過身來，看到了陳江。

瞳孔微微一縮，隨後埋下頭，目光躲閃，什麼話都不說，就要從陳江旁邊溜走。

如此反常的現象，瞬間引起了陳江的警覺。

陳江可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左手死死的捏住了乞丐的肩膀，右手摸出了腰間的手槍，直接頂在了乞丐的腰間。

「叫什麼名字，身份證拿出來，哪裏的人，來這裏幹什麼？！」陳江低聲喝問。

姜悠兒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乞丐身後，擋住了他的退路。

乞丐低着頭，沉默不語，什麼話都不說，只是一個勁的掙扎。

「說，你叫什麼？身份證拿出來！」陳江再次喝問。

乞丐依舊沉默不語，他低着頭，嘴裏發出支支吾吾的聲音，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啞巴。

「不說是吧？還裝啞巴？既然如此，那就跟着我走一趟吧！」

陳江一個反手，將乞丐的左胳膊直接反鉗。

姜悠兒也趁機把住乞丐的另一條胳膊，反鉗到背後。

兩人控制着乞丐，就往巷子盡頭的越野車押去。

乞丐的眼睛當中出現了一絲恐懼，在即將到達越野車之際，乞丐猛然用力。

他的身子如同滑溜的泥鰍，瞬間甩開了陳江和姜悠兒的控制。

整個人如同一隻輕巧的猴子，在短短的一瞬間爬上了路邊的一根電線桿，隨後縱身一躍，跳上了一間平房的房頂。

他的速度很快，在街角巷子那駁雜不堪的平房或者棚戶頂上狂奔，很快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肯定是降臨者，通知總部，發送定位，調集附近所有安防監控，無人機全部起飛，找尋此人下落行蹤，一旦發現行蹤，立刻抓捕，若遇反抗，當場擊斃！」

陳江看向一旁的姜悠兒，急忙大喊。

「那趙秦怎麼辦？！」姜悠兒看了一眼趙秦住處方向。

「先不管他了，他跑不了，降臨者要緊，快！」

......

太陽即將接近地平線，趙秦終於走出了出租屋。

看着天邊那最後一抹夕陽，趙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練氣十境三十階，估計我現在應該處於練氣一境初級階段。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劃分的，也不知道多久能到達練氣五境高級階段。」

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趙秦朝着出租屋對面的小吃攤走去。

隨便要了些水煎包等小吃墊一墊肚子，然後踏上上班的路途。

和之前回家時是一樣的，趙秦選擇跑步前進。

一雙強有力的雙腿蹬在柏油路上，加上丹田凝珠的力量加持，趙秦的速度越來越快。

為了避免太過超人引起群眾注意，趙秦在市區跑的很慢。

太陽終於掛在了西山上，半個身子已經墜入地平線，趙秦也終於離開的市區。

正值晚高峰時期，路上的車很多，但距離城區越遠，車就越少。

當道路上的車非常稀少時，趙秦放飛了自我，在道路兩側狂奔。

丹田凝珠不僅為他帶來了強有力的力量，還帶來了許多意想不到的好處。

敏銳的洞察力，遠超常人的視力等等。

隨着距離市區越來越遠，趙秦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他打開手機，點出測速軟件，將手機緊握手中，加快了速度。

他要測量一下，自己的速度到底能有多快。

看了一眼手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引導丹田凝珠開始旋轉，將力量往全身投射。

充沛的力量順着經脈，來到了全身。

趙秦眼睛猛然睜大，雙腿瞬間發力。

猶如一枚激發的炮彈，趙秦躥了出去。

風聲在耳邊呼嘯，趙秦順着柏油路肆意狂奔。

轉彎的時候，為了保持速度，身子甚至如同機車壓彎那般，和地面保持一個傾斜角度。

「六十公里每小時！」

趙秦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機。

六十公里每小時，相當於16.6米每秒。

這個速度如果放在汽車上，算不了什麼，但放在人身上，那就是奇迹，差不多六秒就能破百米。

當今百米世界紀錄，最好的成績也不過九秒五八，如果趙秦願意參加奧運會，那就沒有其他人什麼事了。

更何況，趙秦能一直以這個速度奔跑下去。

趙秦深深的呼吸，再次引導丹田凝珠將力量往全身投射。

他的速度漸漸慢了一些，同時開始調整呼吸與姿態。

趙秦覺得，這並不是他的極限，他想試一試自己的極限到底是多少。

數秒鐘之後，趙秦如離弦的箭，再次躥了出去，速度比之前還要快上幾分。

風迎面吹來，阻力呈指數上升。

為了保證一定的速度，趙秦不得不與阻力對抗。

他調動着丹田凝珠的力量，與這股阻力進行對抗。

迎面吹來的大風，同時帶走了身體上的熱量。

儘管現在是夏天，如果是普通人的話，一直這樣被大風吹，要不了多久便會失溫。

可趙秦的身體，如同一個小火爐一般，根本不懼大風。

速度還在不斷上升，趙秦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機。

速度穩定在七十公里每小時。

這是他的極限了。

這個速度很不錯了，差不多將近二十米每秒，五秒鐘就能跑完百米。

跑着跑着，腳下忽然傳來一陣刺痛。

當他停下來時，才發現，腳下的鞋只剩下鞋面還在，鞋底早就磨的一乾二淨。

甚至連穿着的襪子，也被磨的一乾二淨，只剩下背面和襪筒。

倒是腳底板結實有韌性，只留下了一些白印，也沒有受傷什麼的。

以這種速度在柏油路上疾馳，再怎麼耐磨的鞋子也經受不住。

好在現在距離醫院沒有多遠，也不用太擔心什麼。

將壞掉的鞋子，磨掉的襪子扔掉，趙秦赤腳走在上班的路上。

差不多二十分鐘后，趙秦終於趕到了醫院。

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晚上七點半，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還來得及。

調整了一下呼吸，將吹亂的衣服和頭髮理順，趙秦走進了醫院。

......

剛剛來到科室，趙秦就看到了坐在辦公室中一臉黑線的王志和。

「老師，這是怎麼了？！」趙秦站在門口，小聲問道。

王志和抬起頭來，看向趙秦，泄氣的道：「別提了，A101的病人跑了，這個該死的東西，勁也太大了，今天中午，他將值班護士打傷，直接就從病房跑了，我當時急忙去找保安，可這傢伙，一拳就把保安打趴下了，直接跳牆跑了！」

「什麼？！」

趙秦心中一緊，危機感湧上心頭。

這不對勁！

昨天晚上的時候，趙秦給張向北這老小子注射了好幾支阿普唑侖，甚至還穿上了束身衣，將其固定在床上，他怎麼可能跑？

「老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趙秦深呼一口氣，耐心的問道。

王志和搖了搖頭，道：「那誰知道，一直在床上躺着，護士準備給葯，穿着束身衣的他突然暴起，直接撐破束身衣，三五拳就把值班護士打倒在地，然後就跑了！」

「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沒有報警嗎？！」趙秦急忙追問。

王志和一臉萎靡的道：「這還報什麼警？咱們醫院本來打算將這件事情搞成熱點，給咱們醫院塑造人文關懷，心懷群眾的人設，現在人都跑了，這要是報警，消息一下子傳開，對咱們的名譽不好。這下子，科室的獎金全都泡湯了！」

王志和長嘆短噓起來，臉上寫滿了愁容。

醫院倒是想組織保安去找，可張向北一拳一個，把醫院的那些保安嚇怕了，沒人敢去。

更不敢報警，這要是報警，之前立下的人設瞬間消失。

沒有人能擔得起這個責任，目前只能冷處理，就當此事沒有發生過，同時嚴令所有人禁止外泄，否則，直接辭退。

趙秦退出了科室辦公室，來到了走廊盡頭的窗戶前。

看着西邊天上即將落地的夕陽，危機感湧上心頭。

「如果王志和說的是真的，那就說明張向北應該已經恢復了一些實力。我和這老小子有仇，以這老小子的性格，出去之後必然不會放過我，最近這幾天要小心一些了。」趙秦的臉上多了不少擔憂。

……

與此同時，在北安市第一精神病院北五十多公里的一處荒山之中，一個佝僂的身影在山間攀爬。

他的肩膀上扛着一頭體積不小的牛，如果有識貨的人在這裏，便能認出，他肩膀上的牛是一級保護動物羚牛。

這頭羚牛的體積很大，兩米多的肩高。

它的腦袋正中央有一個凹陷，剛好和這個身影的拳頭大小差不多。

這頭羚牛比普通羚牛要大上很多，身上的皮毛也要比其他羚牛光滑，看上去很有光澤。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逃出精神病院的張向北。

肩膀上的羚牛，正是被他一拳打死的。

沒多久，他扛着羚牛來到了一處山洞之中。

將羚牛隨意的扔在地上，又出了山洞弄了一些柴火進來。

張向北蹲在柴火前，右手食指與中指緩慢的摩擦。

道道淡藍色的閃電在指尖縈繞。

「呼！」

火苗，從他的手指上竄出。

柴火被他點燃，噼里啪啦的燃燒着。

看着面前的火堆，張向北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

「趙秦啊趙秦，如果不是你打我的那幾拳，我也不會從你的身上汲取到靈氣，雖然你有助於我，可我還是要殺了你。你的天賦很高，你與我有仇，我斷不可坐等你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