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答案

「畢竟，這樣年紀就能夠成為華國行政官之一，小未央可不是什麼膽小的人啊。」五條悟像是帶著笑意在誇讚，話語背後卻是冰冷與危險，「對於小未央來說，隨隨便便欺騙幾個高中生還是很簡單的吧？無論是我還是傑，或者硝子，都被你哄得很好呢。」

這樣的人，他可不相信可以隨隨便便就可以離開本國。

林未央，來到咒術高專，接近我們，有什麼目的？

六眼緊緊盯著少女的臉，任何細微的表情都無法逃離這雙眼睛。

少女的笑容不見了。

「不對傑說真話反而哄得他去看別的事情，明明成為了咒術師卻對咒力棄之如履.……難道是因為，小未央嘴上說著感謝我們這些咒術師的話，實際上心裡卻很歧視我們這些『異類』？也覺得我們是怪物？」

六眼看到少女皺了皺眉。

啊呀，是要生氣了嗎？

五條悟想著。

下一秒，少女從靠墊上坐起來，移到床邊靠近五條悟，兩個人面對著對面，將對方的表情看的更加清晰。

「我不否認我的身份，這件事情不好與你們說，如果你因此覺得受到欺瞞，我在此道歉。」少女的表情很嚴肅，但並不是生氣的表情。

「說感謝你們的付出並不是謊言，作為沒有咒力的普通人，我真的很慶幸有你們這樣的存在。」

「同樣的，也是真心的認為你們是值得被歌頌、被讚揚的。」

林未央直視著五條悟的雙眼，似乎是想要靠這樣將自己的想法更清晰地展現給少年。

「但是，我並不認同咒術界的運行模式。」

「任務消息由總監部完全壟斷，本就稀有的術師還在因為內部的權力鬥爭而不斷消耗；高位者尸位素餐，安居於被支配者的鮮血與生命所構築的享樂窩；基層被剝削，被忽略人格，成為由咒力天賦所評估的工具。」

「就算是你，或者傑，你們確實是最強，確實擁有著強大的天賦，可是——」

「可是就算如此，也不能就將那麼多的高危的任務理所當然地扔給還在生長期的孩子。」

這個距離，連少女臉上的細細的絨毛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感受到對方的呼吸與心跳，大腦的分析告訴五條悟少女句句真心所言。

說話就說話嘛，離這麼近幹嘛啊。

五條悟有點走神地想著，不自然地往後仰了仰。

要是讓那些老木頭看見了，絕對要被指著鼻子罵什麼「不檢點」之類的了。

林未央以為對方不相信自己所說的，拽住了對方拉開距離的動作，更靠近了一點。

「你們還是孩子，你們應該擁有更多的選擇，也應該被正視到自身的人格，而不是生活在這樣的環境里。」

「我明白，身為『最強』，身負著自己的責任與使命，可是至少在現在，我希望你們可以在一個相對平穩安全的環境里長大，好好地度過自己的生長期。」

面對面的距離不僅讓五條悟可以看得更清楚，林未央也可以更仔細地觀察著對方的表情。

應該夠了。

感受到對方並沒有用無下限阻止自己的接近，林未央這樣想道。

林未央想了想，最後一句半真半假道：

「咒術界的大人沒有盡到自己身為大人的職責，反而過度要求有天賦的孩子，在這種情況改變之前，成為咒術師並不會出現在我的規劃之內。」

「……知道啦知道啦，快放開我。」五條悟抽回自己被拽住的衣角，揉了揉鼻子，向後面移了移，「說什麼『孩子孩子』的，別忘了我們可是同級哦。」

哼，果然很會哄人啊林未央。

不過，姑且相信你好了。

就算還是有隱瞞，也沒關係啦。

反正——我是最強嘛！

六眼的神子這樣想著。

林未央看著五條悟面色放鬆，自己也舒了一口氣。

但下一刻，林未央就發現自己放鬆早了。

「所以，你是個什麼東西啊。」五條悟繼續問道。

「……哈？」第一次，林未央有點獃滯地發出一個疑問的音節。

五條悟抬眼，看著林未央，上下掃視著：「嗯……確實是人類啊，但肯定不是啦，你快說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呀，我真的好好奇。」

五條悟這句話不是在罵人，只是非常單純的問題，字面意義的問題。

沒頭沒尾的問題，林未央卻聽懂了。

六眼可以看出什麼？

心中警鈴大作，但表面仍然維持著疑惑。

「這樣問很沒禮貌哦悟。」林未央學著夏油傑的語氣，皮笑肉不笑。

「你自己不知道？哦對，你是普通人來著，看不見咒力。」五條悟托著下巴想了想，對林未央解釋道，「每個人的咒力都不一樣這點你知道吧，包括咒靈，不會有完全相同的咒力存在。」

說完，看了一眼林未央，繼續道：「但是上次那個咒靈，身上的咒力和你完全一樣哦，所以高專的結界才沒有做出反應，畢竟你登記過自己的咒力了嘛。」

「但是，這不可能。我找過五條家全部的古籍，裡面都沒有過相似的記載。」

「所以，你到底是個什麼啊，難道是個可以偽裝成人類並且可以將自己分成兩份的特殊咒靈嗎？」

五條悟持續逼逼賴賴。

「那也太不可思議了吧，雖然一分為二很對於咒靈來講很容易啦，但是這麼多特殊性堆在你身上搞得我的六眼好像都不是很夠看了一樣……」

林未央人麻了。

好吵，救……

「你先等等，停一停。」揉了揉太陽穴，林未央開口，「我是人類，純種的人類……」

「啊，那難道是超級奇怪的術式？有自主意識的術式嗎？哦對了，上次那個咒靈的術式我竟然看不懂誒，哈哈哈，總感覺遇見小未央之後世界都變樣子了，出現了好多有趣的事情啊。」五條悟看著林未央，繼續輸出。

「那隻能說明你見得太少了五條君，以後多出去見見世面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林未央保持微笑。

「還有還有，那個長頭髮綠眼睛的，是你什麼人啊？」五條悟絲毫不管是否會戳到對方雷區，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

林未央還是笑著，但是周圍的氣氛明顯變了。

五條悟看見她身體僵硬，似乎連動作都難以做出。

「只是……故人罷了。」

雖然早就做好了被詢問這個問題的準備，但在回答時，聲音還是有著明顯的艱澀。

「什麼故人呀，第一次見小未央這麼在意一個人呢！當時看著那個咒靈的眼神超級恐怖哦人家都要被嚇壞了呢。」五條悟完全不看氣氛，繼續問道。

「.……

林未央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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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是硝子及時趕到，叫走了五條悟，林未央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想到對方臨走前說的「以後天天來陪你」，本來就只是為了有個正當的借口不去上課的林未央決定今天就從醫務室搬回去。

林未央手指輕輕地敲著放在腿上的筆記本電腦，思索著。仟韆仦哾

得去和太宰聯繫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