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眼睛瞎了
「兒，兒啊，你的眼睛，眼睛怎麼了？」陸老頭聲音顫抖的發問。
「看不見了。」
陸謹言淡漠的聲音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
「怎麼會這樣，你是不是騙娘的？你一定是騙娘的對不對？」
陸謹言沒回答，其他人也難以置信的盯着他。
「那個，陸謹言是他同窗送回來的，他說陸謹言今天早上醒來之後就成了這個樣子。」蘇雲笙適時的開口了。
這個聲音讓接受不了的王氏有了發泄口。
「一定是你？一定是你這個掃把精，三年前給我兒下藥嫁進來，現在更是克的我兒眼瞎了，你個掃把精——」
蘇雲笙皺眉，剛要反駁陸謹言就開口了。
「你們都出去！」
陸老頭拉着情緒激動的王氏離開，其他人也跟着出去了。
「爹爹」
「爹爹」
大寶和二寶的聲音裏面有着弄弄的心疼。
「沒事兒，你們爹會好起來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蘇雲笙看向了陸謹言。
「你的同窗剛剛給了我二十兩銀子，這個錢——」
「誰讓你拿你的？蘇雲笙你就這麼愛錢嗎？」
蘇雲笙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但也沒有失去理智。
「這個錢是你同窗用來給你看病拿葯的，人家說完之後就上了馬車，我沒能追上，還有，你的錢我不稀罕。」
蘇雲笙說完把錢袋子扔給陸謹言就出去了。
她實在是受不了陸謹言的這個脾氣，自己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還被誤會，從沒這麼憋屈過。
被甩了銀子的陸謹言有些懵，雖然看不見，但他總覺得蘇雲笙和以前不一樣了。
「爹爹，你是不是錯怪娘親了啊？娘親沒想要這個錢的。」
大寶看看陸謹言，又看了看他手裏的錢袋子，開口說道。
「是啊是啊爹爹，娘這幾天已經變好了，經常給我們好吃的。」二寶也在旁邊附和，絲毫沒有記得蘇雲笙告訴他不許把吃的說出去這件事情。
大寶撇了一眼二寶，後者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立馬用手捂住了嘴巴。
「什麼好吃的？」陸謹言問。
畢竟陸家比較窮，是不會把錢花費在小孩吃的零嘴上面的。
「桃子和糖。」
蘇雲笙雖然這幾天偷偷從空間裏面拿吃的，但也不敢太暴露，只能拿些這個時代有的東西饞饞嘴。
陸謹言聽到這個回答也沒有多疑，他一直知道自己的丈母娘會偷偷給蘇雲笙錢。
陸老頭和王氏的屋子裏。
趙氏和張氏讓自家孩子出去玩兒，然後關上了屋門。
「老頭啊，你說這可怎麼辦，老三的眼睛瞎了，這可怎麼讀書考官啊！」
王氏一邊說一邊拍腿，臉上也是十分難過的表情。
不過她難過的並不是陸謹言眼瞎了，而是陸謹言眼瞎了之後不能掙銀子和考官。
「爹，老三被同窗送回來，肯定是已經在縣裏面檢查過了，也沒什麼結果，萬一瞎一輩子這可怎麼才好。」陸老大開口了。
「就是啊，爹娘，三弟眼瞎了，說是廢人也不為過，以前讀書的時候就是家裏交束縛，這幾年三弟倒是抄書賺了些錢回來，現在瞎了總不能讓我們兩房人一起照顧他吧。」張氏開口。
陸老頭思索了一會兒，看向了陸老二。
「老二，你怎麼想的？」
「我，我和孩兒她娘的看法一樣。」
陸老二是個老實的，張氏又比較強勢，平常陸老二都是聽張氏的。
「可老三到底是你們的弟弟，你們說應該怎麼辦？」
陸老大和陸老二聞言對視了一眼，做出了決定。
「分家吧！」
「你你你，你們兩個不孝子孫，父母在，不分家，你們是巴不得我們兩個老東西去死嗎？你們是不是早就嫌棄我們兩個老東西了？」王氏指著二人破口大罵。
陸老頭的眼裏也出現了不贊同。
趙氏拉了拉陸大哥的衣服，然後附耳在陸老大耳邊說了幾句話。
陸老大的眼睛越來越亮。
「爹娘，我有辦法了，不分家也行，咱們只把老三他們一家分出去不就行了。」
越想陸老大越覺得這個方法可行。
眼下陸謹言已經是廢人一個了，沒理由還要拖累他們大房和二房。
張氏也覺得不錯，給陸老二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同意。
接收到自家媳婦兒的指示，陸老二也趕緊開口。
「我覺得大哥說的方法不錯。」
「行了，你們先回去，這件事讓我和你們娘商量商量再說。」
晚上，兩個孩子憂心了一下午，已經撐不住眼皮睡著了。
還好這張床夠大，能放得下兩個大人和兩個孩子。
看着床邊黑乎乎的人影，蘇雲笙知道是陸謹言還坐在那兒。
「你也趕快睡吧，說不定明天起來就能看的見了呢。」
說完蘇雲笙就困的不行睡著了，卻不知這句話在陸謹言的耳朵裏面是多麼的動聽。
晚飯的時候他大哥和二哥都極力的想要從他這裏得到答案，得到縣裏大夫都說檢查不出來的時候，陸謹言能想像到他們的表情。
以為晚飯的時候王氏還會對他多說幾句話，今晚卻一個字都沒有，哪怕是關心，詢問。
在黑暗中摸索著，陸謹言上床和衣而眠。
另一邊，陸老頭的屋子，兩個老人睡不着。
「你說真要把老三一家分出去嗎？現在老三瞎了，兩個孩子還那麼小，這讓他們怎麼過呀？」陸老頭有些惆悵的問王氏。
「兩個大人有手有腳的，怎麼就不能過了，再說當初我們撿回他來，還養了這麼多年，供他上了書院，已經夠不錯的了，難不成還要養他一輩子嗎！」
王氏說完還白了一眼陸老頭。
當年還是陸老頭非要將這個孩子帶回來養的。
本以為養到最後可以給自己掙一個當官的娘，最後卻成了廢人一個。
「你明天就叫大家過來，把事情都說清楚，念了這麼多年書，他要是知恩圖報就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
說完王氏也不搭理陸老頭，背對着他睡下了。
一直到後半夜，陸老頭做出決定之後才慢慢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