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0章 再次暗殺

第0140章 再次暗殺

?(.)「節度使衙門今日開始押著突厥王庭進京獻俘,隨同呈遞給朝廷的奏表中,言明是李校尉領松漠營俘獲突厥王庭。」

「當真是個好消息。」

李琅笑了,田仁琬這是在未雨綢繆啊,自知王府尹跟他有齷蹉,會作出某些對他不利的可預見性行為,他便搶在王府尹之前先下手為強,「你辛苦了,回去代我多謝三掌柜。」

晉陽驛館,最奢華的那間大客房中,河東採訪使席建侯伏案寫好一份奏表后,交給管家席連海:「五百里加急,速髮長安。」

席漢傑正好喝得渾身酒氣地走進門來,一進門就大聲道:「父親,剛剛聽張玉去了節度使衙門,建議保留李琅松漠營主將之職,專責營救靜和公主,此事是不是真的?」

「確有其事。」席建侯聞着兒子滿嘴的酒氣,蹙眉道,「又去酒樓喝酒,你就不會幹點別的?」

「此番被太原亂賊所擒,所幸有驚無險,喝酒壓壓驚嘛,這也有錯?」席家並非世家,本就缺乏嚴格的家教,席建侯入仕后又一心撲在自己的仕途上,對兒子疏於管教,席漢傑並不怕自己的老爹,常常有一句頂一句。

看到席連海拿着奏表出去,席漢傑又問道:「父親,奏表可是攸關此次太原動亂?」

「對。」

席漢傑立即幸災樂禍道:「裏面一定包含有彈劾李琅那廝平亂不力,致使王府尹被亂賊趕出太原城的條陳吧。」

「為父貴為採訪使,彈劾河東軍的一個旅帥,笑話,李琅夠格嗎?」席建侯搖頭,隨即臉一沉,「怕就怕,這份奏表呈遞御前之後,李琅就能擁有被彈劾的官階了。」

席漢傑一愣,不解道:「父親此言何意?」

「為父在奏表裏補充道明,是李琅領松漠營俘獲突厥王庭,陛下極重邊功,又篤信玄學,得知后怕是會對自稱夢遇老君的李琅破格敕封。」

席漢傑大吃一驚,酒意頓消,失聲道:「為什麼?父親和田公不是相約包攬李琅的軍功嗎,上一份奏表不是就隻字未提嗎,現在怎麼突然……」

「此一時彼一時,王府尹被趕出城后,肯定會上表指責田公,不排除王府尹揭露田公包攬李琅軍功一事。想當初,田公一開始並沒有包攬李琅軍功的念頭,後來在為父的勸下,禁不住名垂青史的巨大呦惑,這才勉力為之。如今田公擔心此事被王府尹揭露大損自己的官聲,急於作出彌補,為父不得不跟田公同調。」

「這……」席漢傑變色道,「父親,去年的新豐暗殺大案,李琅竟能死而復生,也不知他知曉多少內情,如果李琅了解到是父親指使尹子琦派人所為,定然展開報復,我們要是不能壓制住李琅,他反手過來就麻煩了。」

去年暗殺李琅的幕後之人正是席漢傑的父親席建侯,席建侯當初作出這個謀划時,堅信一個從未習武的田舍郎絕對無法逃生,可誰曾想一年後,李琅竟然突然冒出來四處晃悠,還一會兒殺虎奪將,一會兒俘獲突厥王庭,搶盡世間風頭。

「李琅確實很有可能從某些渠道知道內情。為父記得案中那柄刻有「薛」字的橫刀,那柄刀肯定是別人臨時送給李琅防身用的,送刀的人也許告訴了李琅內情。正因為有此擔心,為父才急着借田公之手,調李琅去桑乾河北面,讓他死在契丹人刀下。」

著,席建侯轉而又淡淡道,「當然,這些也許只是杞人憂,是我過於多慮了。要不然,李琅早就向李閣老控訴了。」

席漢傑卻沒有半點輕鬆,他心裏猶豫片刻,還是咬咬牙道:「李琅現在向李閣老的刑部控訴也不遲啊……」

「什麼?」席建侯察覺到兒子不安的表情,喝問道,「實話,你是不是在外面酒後失言了?」

「是過一些不該的話……」

席漢傑不敢隱瞞,把昨日在王家畫舫當着張玉和王曠生的面,過「殺不死李琅……」的話告訴父親,當時,席漢傑在酒意和怨恨之下,不覺失言,後來一想,越來越覺得不妙,特別是得知張玉助李琅保留松漠營主將之後……

張玉跟李琅混在一起,會不會向李琅告密?張玉為求李琅幫他營救靜和公主,很有可能投桃報李,這麼做。

席建侯聽后,哪裏抑製得住沖怒火,抬手就給了兒子一個響亮的大耳光,斥罵道:「孽子,你這是要害苦死為父呀。你知道嗎,李琅一旦得知內情,訴之於刑部,為父就只有死路一條。」

席漢傑捂著被打得火辣生疼的臉蛋,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嘟囔道:「父親言過其實了吧。不可否認,謀殺老君神跡的罪名,一般人都承受不起。但父親你是何許人,深受李相器重,肯定能獲得從輕處置,遭申斥或降職,頂了也只會是流放,過一兩年後再被李相重新起用,繼續官運亨通。再者,就李琅的低微地位,朝廷是否理會他的控訴還得兩呢。」

「你懂什麼。」席建侯不怒反笑,「讓為父無法活命的恰恰是李相。」

「啊……」席漢傑如同遭到晴霹靂,大驚失色,連聲問道,「為什麼,我不明白。」

「好,我給你倒推一番,讓你那個酒囊腦袋明白事情到底有多嚴重。」

「下人都知道,陛下崇道慕仙。假如李琅控訴,為父應訴,在公堂上供出李相縱容我為嫁禍李閣老和太子妃的娘家而謀殺老君神跡,陛下必定對李相大為不滿。陛下也許不會因此立即降罪李相,但對李相的信任肯定銳減。」

「這還用嗎。」席漢傑點頭。

「那麼,我問你,就算陛下不立即降罪,可東宮的那群屬官會不會趁機對李相發難?李相的相位競爭者們會不會想着趁機取而代之?」

「肯定會,這是可遇不可求的良機。」

「我再問你,李相願不願意看到這種狀況?」

「當然不願意。」

「可東宮屬官和李相的相位競爭者們想不想看到這種狀況?」

「當然想。」

「不錯,他們必定立案鞫問為父,千方百計問出他們想要的供詞。國朝的終審衙門是刑部,不在李相的掌控之下。刑部動用酷刑,為父註定挺不住。」席建侯喝道,「孽子,現在明白了嗎?」

席漢傑的腦門上已經滿是冷汗,聽到父親條分縷析,他這才恍然大悟。

帝國官員享有特權,瀆職也好,殺人也罷,不管輿論再怎麼對其不利,只有後台夠硬便不會有事。但官場傾軋卻完全不同,那是下手無情。李琅的指控將他的父親推入了李林甫和李適之等人的相位之爭,以及李林甫和東宮太子的制度性矛盾漩渦。可以預知,他父親想從中全身而退幾乎不可能。

「你總算明白過來了,你覺得李相會怎麼解決這個難題?」

「莫非是滅口……」席漢傑打了一個寒顫。

「對,以為父對李相的了解,李相必會這麼干。」席建侯沉重道,李林甫曾干過不少見不得人的齷蹉事,官場上送了他一個「口有蜜,腹有劍」的「尊稱」,為自保而翻臉無情地去滅口一位自己器重的朝廷要員不會存在心理障礙。

席漢傑咬牙切齒道:「那我們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再次在太原暗殺李琅,將事情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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