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買命錢
「鍾大哥，你為什麼帶着把殺豬刀？」
「最近城裏不太平，聽說有盜匪混了進來，宋員外和張員外家死了不少人。」
「那為啥要帶包藥材和方子。」
「城裏不是鄉下，有這包藥材和方子，你我被巡夜的更夫或者捕快逮到了，孝敬上十幾銅元就能免去三十鞭。」
「哦哦，俺，俺剛來泗水城不久，俺之前是張家村的。」
清河亭張家村嗎？
鍾明從懷裏取出一個褐色皮革錢包，看着上面的「江北皮革廠」商標，頗為懷念的摸了摸，拉開拉鏈取出正面印着「赤冕銀元」的銀元遞給張小五；「收下吧，總不能讓你來回跑一趟還貼些孝敬巡夜官差的銀錢吧？若是查不到你我便當我謝你替我拎藥材的辛苦錢。」
大焱皇朝鑄幣技術確是比前世的封建皇朝要高上不少，七成的銅加上三成的鉛錫合之類的合金，便能鑄就這耐磨耐耗、結實敞亮的小銅角和大銅元；七成的銀加上三成的錫鐵鎳之類的合金，便鑄就了這色澤光鮮、迴響清脆的「赤冕銀元」；七成的黃金加上三成的鎳銀錫之類的合金。便能鑄造閃耀亮眼、回聲低沉長久的「赤冕金元」。錢幣重量比藍星古代分量足了不少，而三成的火耗歸公，既能絕了民間膽大包天的鑄私錢的念頭，高超的鑄幣技術又使得民間樂意使用。
若是按照藍星的公制單位來算，一銅角約重4~5g，一銅元約重49~51g，一銀元約重25~26g，金元約重10g。
官方的錢價當是在一金元抵十銀元，一銀元抵一百大銅元，一銅元抵十銅角，每人每日可憑戶籍到縣城府城的皇室錢莊限量兌換。就泗水城的黑市來看，金價要略高一些最高能達到一金元值十二銀元，但銀價銅價大致和大焱皇朝官方相同，如此穩定的匯率怕是要感激大焱境內豐富的礦產遠超穿越前的龍國。
張小五本不想做這一趟事收兩頭辛苦錢的事情，但想到快到年末，若是湊不齊河神老爺的孝敬銀，自家的妹子怕不是要當河神老爺的新娘了，於是推辭的話到嘴邊被咽了下去，接過銀元，感激道：「謝謝鍾大哥。」
「沒甚好謝的，都是你應得的，這鬼天氣讓你橫跨大半個泗水城送口信，不算多，班主給的是他給的，我給的是我給的，安心收下就是。我問你，最近客人對戲班的新劇反響如何？」
「鍾大哥，《聶小倩》和《畫皮》可受歡迎了，還有你給音樂科寫的新曲，連縣太爺都讚不絕口哩！一場下來能收到大幾百銀元的賞銀，加上票錢的分成，怕不是能有上千銀元的收入，俺們全村一年也種不出這麼些收成啊！」
張小五提起戲班的新劇，眉飛色舞，明明新劇排戲多了，自己拿不到更多的工錢反而干更多的活，卻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這得是吃了多少佘班主畫的大餅才能有這份幹勁？
一路和張小五閑聊著戲樓里的雜事，從側面來看古代的這些戲迷在看夠了台上的才子佳人、王侯將相，換換口味看自己寫的山精鬼狐的新劇，倒也反響不差。
很快便走了大半的路程，穿過富人云集的興安坊，再橫過閉市后的東平市西南角便是赫赫有名的青萍戲樓。
「小五，咱們這段路走了多久了，牛馬市有這麼長嗎？」
人市和牛馬市隔在自己常去出版春宮話本的書肆必經之路上，這段路少說走了十七八趟，萬不該這麼長才對，而且牛馬市邊上這個雲鶴茶樓怎生覺得繞見了好些次了。
「莫不是遇見鬼打牆了？」
閉市后的人氣稀薄，街道上也不像前世那般有着路燈照着，僅有些許茶樓、客棧和妓院的幽暗的燈火從店前的旗杆上散落下來，嫣紅的飄蕩的燈光應和著嗚嗚的北風，真真是鬼片取景的好去處。
「不，不該吧，鍾大哥，我膽小，你別嚇我。」張小五看看周邊，打了個寒顫，不禁向鍾明近處湊了湊。
鍾明皺着眉頭從錢包里拿出一塊銀元，在地上寫了個「艹」，對着張小五揮揮手：「走，跟緊我。」
片刻過後，鍾明臉色難看的盯着地上的「艹」字說：「恐怕我們是真遇上事了。」
「鍾大哥，我們該怎麼辦？」張小五顯然也不是個蠢笨的人，霎時間臉如土色，雙腿不由自主的打着顫，「我，我還沒娶媳婦呢，我不想死啊。」
「你還是童子不？」鍾明盯着張小五問。
「俺，俺，」張小五的臉色竟在驚恐中又融合了一絲羞澀：「俺訂婚了。」
謝特！你丫才十四五歲吧？這麼早破身，活該長得這麼矮。看來只能自己上了。
「轉過身去。」
「啊？」
「轉過去！」
「嗷，嗷。」
「嘩嘩~嘩。」鍾明抖了抖小兄弟，舒服地提上了褲子。
「再走走試試看，跟緊我！」鍾明跨步疾走，手裏的殺豬刀不禁又握緊了幾分。
張小五忙不迭地跟上去，帶着幾分哭腔的喊道：「鍾大哥，等等我。」
少頃，兩人終於算是不再看見「雲鶴客棧」的牌匾了，眼見就要跑出牛馬市的範圍，過了牛馬市再過了人市便是青萍戲樓。
前麵條石路上卻出現了一堆亮閃閃的物件，以鍾明的目力看去，似是一疊金元，少說也有大幾十金元，哪怕在稀稀落落的月色下也閃爍著誘人的光澤。
先是鬼打牆，然後又來買命錢？但凡我前世少看些小說也著了你的道！
「走，趕緊走，別拿這疊錢，這錢是要命錢！」鍾明頭也不回朝着張小五喊了一聲，又加快了三分步伐。
張小五聽見鍾明的話也是打了一機靈，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向前跑去，但是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瞥了一眼那疊金元。天啊，這該是多少錢啊，一畝上好的水澆地也不過十四五銀元，這疊錢足夠自己買幾十畝的吧？有了這錢自己家就可以從那見鬼的張家村搬出去，搬進城裏，再也不用擔心妹子會被王婆子點去祭河神，再也不用……
一路疾馳，隱隱約約已經可以聽見戲樓咿咿呀呀的唱腔，鍾明不由長舒了一口氣。
感到張小五似乎有些掉隊，緩步慢下來的鐘明沒有回頭，原地等腳步聲近了些，餘光掃到他懷裏鼓鼓囊囊的，便知其定是撿了那些金元了，也罷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鍾大哥，幹嘛跑得這麼快，讓人家一陣好跑~」張小五的嗓子有些尖細。
「鍾大哥，人家撿到了好多金元呢，見者有份哦~」
鍾明頭也不回，瞧准戲樓的路，閉上眼，驟然全力向前跑去。
聲音都變了，就算沒有金手指，我都知道你不對勁了，做詭都不專業，活該業績不達標。
當然真視之眼小小的幫助也替他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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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張小五(/鄭秀秀)
種族：人類（/詭）
壽命：15/65（-1-1-1）
力量：0.7（+7）
體質：0.8（+8）
敏捷：1.0（+10）
精神：0.8（+2）
天賦：無/
幻術（視覺系和聽覺系幻術效果小幅增加）
恐懼氣場（震懾壓制精神不高於自己的目標，使其力量體質敏捷小幅下降）
技能：種田（熟練266/500）、木工（入門80/100）、打簾（熟練177/500）/
刺繡（精通679/2500）、殺豬刀法（精通1667/2500）、迷魂（熟練176/500）、附體（入門87/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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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哦不，此詭不宜力敵，三十六計走為上計。幾個呼吸間張小五的壽命上限便是跌了3年，想來多撐一會就扛不住了。
花Q，三個月來也沒聽到什麼神神鬼鬼的消息，城裏最新的奇詭的玩意還是自己寫的劇本，真就夜路走多了遇見詭了？
剛跑兩步的鐘明很快便覺得撞上了什麼，顯然便是「張小五」了，這比自己高了一倍有餘的敏捷，想來自己現在是沒本事跑過這個怪物了。
怒向膽邊生，惡從心頭起。鍾明猛地睜開緊閉的雙眼，朝着撞著東西的地方反手斜砍了過去，這一刀來得又急又凶，帶着鍾明剩下的全部膽氣，狠狠地劈向了身前。
「嗷~哼哼~」這一刀本是十拿九穩的砍到「張小五」，劈到東西后卻變成了一隻嗷嗷大叫的肥豬。此時，鍾明那把殺豬屠狗過千的屠刀死死的卡在了豬的脊背上。
「鍾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呢？老老實實拿錢不好嗎？」
「拿錢不好嗎？」
「不好嗎！」
聽着近在耳邊的尖細詭語，鍾明很想大聲反駁，不好，好你￥#@&，通過斥罵來發泄心中的恐懼，但一隻散發着冰涼刺骨的寒意的手已經搭上了他的肩膀，似乎有着無窮的陰寒從這隻手傳到他的體內，平日裏氣血翻騰，單手拎起牲畜的強壯體魄也變得飄忽起來，只覺得自己和身體的聯繫變得薄弱了許多。
眼前又出現了一疊金光晃晃的錢幣，自己的腰不自覺地彎了下去，雙手在一聲聲「不好嗎」的迷離詭音中不由向著錢堆伸過去，眼瞅著便要撿起這些金元。
隨着不遠處被砍到的肥豬咽下最後一口氣，鍾明腦海中的晶體也正好徹底變成了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