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淪敦的1切總是那麼糟糕(上)

序:淪敦的1切總是那麼糟糕(上)

羅德爾太太剛一出門,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她剛剛打算出門去買幾根麵包當做今天的晚飯,然後很不湊巧地——一場街區大停電與她不期而遇。街道上的路燈像是催命一樣的一盞接一盞地熄滅了,黑暗在短短的十秒內就將她完全覆蓋。

周圍的房屋裏不論那些人之前在幹什麼,現在都緊緊地關上了門窗,然後蜷縮在自己狹小的公寓中,祈禱那些不可名狀的怪物不會找上門來。

寒冷,與死寂瞬間席捲了普林斯街道。

而在那幽深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上岸。

「滴答...滴答......」

來自海洋的新鮮氣息伴隨着一陣陣腐臭在風中搖曳——

「救命!!」

羅德爾太太慌不擇路地向家中跑去,卻只在緊閉的防盜門後面瞥見丈夫包含歉意卻決絕的雙眼。

「放我進去!!有...有什麼東西......!」

然而任憑羅德爾太太如何拚命絕望地敲擊,這道鋼鐵鍛造的大門就是紋絲不動,冰冷而又無情。

用盡全身力氣敲門的羅德爾太太感覺時間彷彿已經過去了漫長的一年。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背後似乎傳來了一些堅硬質地的東西走在石制街道的敲擊聲,連續六聲巨響,發出聲音的物體彷彿就在身後。

她顫顫巍巍地轉過身來,黑暗中一團巨大,猙獰的陰影將她籠罩在其中。

羅德爾太太想要放聲尖叫,但大張的嘴巴卻發不出哪怕一絲聲響——人在害怕到了極點的時候是叫不出聲來的。

那是一隻不可名狀的深海怪物,沒人知道該如何稱呼這種彷彿章魚,螃蟹與扭曲的魚類混合而成的造物。

羅德爾太太也不知道,但她現在完全不關心這天打雷劈的鬼玩意兒叫什麼。

隨着天空——或許現在應該改名叫天殼了——上面偽星沉默地運轉,一場沒由來的暴雨從天而降。大雨瞬間就打濕了羅德爾太太身上「昂貴」的二手裙子。

「啊——!!」

彷彿跑步比賽的信號槍響,羅德爾太太發出了一聲怪異的高音,同時將手裏的購物袋扔到一邊,連滾帶爬地向著那怪物的反方向逃去,全然不顧自己用廉價的髮膠精心製作的髮型與塗滿了劣質護膚品的精貴皮膚在雨中和泥里毀於一旦。

那怪物只是矗立着,大雨擊打在它堅硬扭曲的外殼上,瞬間碎裂成無數的水霧;一些附着在它外科上的藻類植物被沖刷下來,就彷彿污染一樣瀰漫在淪敦模糊的黑暗中......

——它動了。

彷彿短跑衝刺的一般地向獵物撲去,充滿了來自地海上級獵食者的絕對力量。

要是皇家海軍的某位船長在場,那他一定會驚呼到這招式的熟悉:難以計數的大不列顛海軍戰士就葬身在了這無光之海深處的海獸的簡單衝擊之下。

沒人知道這些海獸是什麼時候潛伏到了淪敦附近的,只知道它們一旦上岸就必然會有一場獵食——而獵物是誰,不言而喻。

羅德爾太太自然跑不過這些與蒸汽船戰鬥的怪異生物,幾乎是一眨眼間便被追了上來。

「不,不不不!!」絕望的羅德爾太太已經明白了這就是她的終點,但她似乎已經沒有這個理智去接受現實了。

她隨手抄起在泥濘的街道上滑落的高跟鞋,用了所有腎上腺素能調動的力量向那怪物抽去——隨着「啪!」地一聲脆響,高更鞋乾淨利落的斷了跟。

鞋跟砸在雨水中,濺起陣陣水花。而羅德爾太太則失去了支撐一般倒在地上,整個人害怕地顫抖著。

而怪物仍然在那裏佔着,似乎饒有興趣地觀察著這個新奇的物種有哪些攻擊方式。

然而就在這時,黑暗的普林斯街道另一頭,突然又亮起來一束,不,是兩束光芒。

「轟隆——!」

低沉的悶雷炸響在雨夜的空中,閃電明暗交錯的瞬間,勾勒出的詭異身影彷彿一隻黑色的渡鴉。

兩對複眼透過狂暴的雨幕亮了起來,那身上彷彿穿着甲胄的神秘人緩緩走來...

等到這位神秘人走近了,羅德爾太太才發現它雖然有着一對複眼,但頭部卻是類似於鳥類的造型。

「飢餓...不能..屈服......必須...保護...」

嚴重變形的倫敦腔從張開的鳥喙中傳來,似乎帶着一些痛苦與顫抖。

怪物從這個神秘的身影上感受到了一絲威脅,它低聲地嘶吼,警告這位後來者不要參與它的狩獵。

神秘人似乎聽懂了它說的話,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又想起來這怪物應該看不懂來自人類社會的肢體語言,於是緩緩地向後退去......

——然後掏出了腰帶上掛着的截短式奧本瑞澤步槍並朝着怪物開了一槍。

「砰——!!」

威力幾乎和步槍沒有任何區別的「手槍」瞬間爆發出熾熱的火光,一發全威力彈瞬間劃破了雨夜的寂靜,然後帶着火藥的動能轟在了怪物全身上下唯一沒有堅硬的護甲的地方:那彷彿章魚一般的柔軟頭部。

然而在羅德爾太太錯愕的眼神中,那個怪物卻頂着開了個大洞的腦袋嘶吼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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淪敦之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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